第243章 搞砸了不怕
小赵一愣说道。
“秘书长，这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涉及部门多，投资大，概念又虚，之前好几个人都没搞出名堂。交给他，万一搞砸了呢。”
“万一搞砸了？”
沈岩接过话头说道。
“搞砸了，说明他那套国际先进经验在我们这儿水土不服，对他也是个教训，万一真让他搞出点名堂，那也是为我们省做了贡献，是好事嘛，我们要有容人之量，更要给年轻人施展才华的平台。”
小赵明白了，沈岩这是要以静制动，顺势而为。
你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吗？那我就把你放到最体现你专长、也最容易暴露你短板的位置上。
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韩东来把这个项目接过来之后，心里也是想要干出个样子来给沈岩看看。
毕竟他对沈岩是一万个不服气，总觉得这位秘书长就是靠着那股子冲劲，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
既然“智慧天湖”到了自己手里，就一定要把它打造成拿得出手的成绩标杆。
不久之后，他直接引进了一个从上级调来的专家团队，关起门来设计了一份两百多页的方案，想借此一鸣惊人。
这天开了个协调会，韩东来在会上进行宣讲，满口各种术语，大家基本上都没听明白。
不过他自己却很得意，指着PPT上的设备说道。
“各位同志，咱们这套方案可是借鉴了外岛的城市经验，经过专家组筛选，确定采用泡菜国三十三月公司的芯片作为设备首选，这是国际一流水平。”
财政厅厅长有些忍不住了，说道。
“韩秘书长，这套设备单价多少？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要覆盖到你所说的那种密度，将近得二十个亿，如果算上后期升级费用，那就更多了，可今年相关资金用在这个项目上的预算最多也就五个亿，缺口实在太大，我们办不了啊。”
韩东来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着说。
“李厅长，你的眼光太短浅。城市建设是长期投入、长期收益，虽然一次性投入大，但不能算小账，设备贵自然有它的道理，性能稳定才能一劳永逸，怎么在你们这儿就不明白？”
住建厅一位处长心里不服，小声嘀咕道。
“电子设备更新换代快，过三五年就得淘汰，维修费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哪来的一劳永逸？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韩东来根本没听见，继续强调。
“所以我们必须淘汰一些杂牌设备，还有本地小厂的产品也要替换，这是非常重要的事，绝不能含糊。”
下面的几位区长和部门领导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之前为了响应城市建设，勒紧裤腰带购置设备，虽然没那么高大上，但用着也没毛病。
现在说淘汰就淘汰，那些钱就等于打了水漂，纯属浪费。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不少人离场时连招呼都没打，韩东来明显遭到了抵触。
不久之后，他又召开了一个企业协调会，继续推销他的数据平台。
这时，一位在本省做了多年智慧安防的王姓老板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
“韩秘书长，我说句心里话，您说的这一套理念我们三年前就研究过，也做过试点，可成本实在太高了，一个硬件投入就得上百万，网络费和电费也非常大，而且很多功能根本用不上，老百姓不买账，比如用传感器监测独居老人活动，误报率太高，搞得人家以为是骚扰，最后干脆把电都拔了，这种效果其实是反效果。”
韩东来被怼得有些挂不住，强撑着说道。
“王总，你那是低端方案，我们做的是城市级的智慧大脑，跟你那不一样。”
王老板也不客气，直接回击。
“韩秘书长，智慧城市不是把设备堆起来就行，要接地气，要考虑各方面能力和老百姓的使用习惯，你这个方案看着高大上，但落地不行，老百姓不认。”
财政局很快对方案进行了核算，结果不仅是预算超支，后期每年的维护费都高达数亿，简直就是天价。
财政厅将报告送回办公厅，明确表态，这种方案财政出不起这个钱。
基层也怨声载道，有位街道办主任甚至越级跑到沈岩这儿来诉苦。
“沈秘书长，您可得看看韩秘书长那个方案，要求我们把刚修好的便民路重新挖开埋线，老百姓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娘呢！说我们拿税款不当钱，那我这个主任就没法当了。”
这时，沈岩觉得自己该出面了。
他再次召开协调会，韩东来被怼了几次，已经没了锐气，坐在那儿没怎么说话。
沈岩也没直接批评他，而是把问题摊开说了一遍，然后开口道。
“大家说的问题都很清楚，东来同志的方案挺先进，方向没错，但如果不落地，就是空谈，今天我请了数据中心新来的李小梅主任，还有团队的张工，请他们介绍一下如何利用现有资源进行低成本探索。”
两人走上台，打开PPT，用数据说话，展示了几组数据对比和实际应用案例。
都是用最低成本解决实际问题、提高效率效果很直观，可成本只是韩东来方案的零头。
财政厅的李副厅长频频点头，说道。
“这才是实际的东西。”
韩东来坐在下面，脸上火辣辣的，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国际方案在这些人眼里简直成了“废物点心”。
沈岩也没多看他，直接总结道。
“智慧城市，关键是要因地制宜，说白了，就是花小钱办大事，还得让老百姓认可，你说是不是，东来同志？”
韩东来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散会之后，沈岩找到韩东来，说。
“东来同志，只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是不行的，今天咱们一块下去转转，看看基层是怎么回事。”
这次他没坐专车，只让司机小赵开着一辆普通SUV，直奔市区一个老旧小区。
到了小区，沈岩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朝一位正在晒太阳的大妈走了过去。
大妈老远就打招呼。“沈秘书长来了，快坐快坐！”
沈岩笑着走过去，问道。
“王大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那个共享工具屋用得还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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