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吴邪的思考
杭州,吴山居。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吴邪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面前泡着一壶龙井,茶香袅袅,却难以驱散他眉宇间的凝重。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秦岭之行的每一个惊险瞬间,而焦点,始终锁定在那个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不寻常的学弟——张一狂身上。
尤其是那片被青铜树物质化能量搅得如同沸粥的地下溶洞。吴邪能极其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当时所遭受的恐怖精神冲击——无数扭曲的记忆碎片、荒诞的幻象如同潮水般试图淹没他的理智,现实与虚妄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那种灵魂几乎要被撕扯、同化的痛苦感觉,至今想起来仍让他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然而,张一狂呢?
在那片连他都几乎无法保持清醒的狂暴能量场中,张一狂只是皱着眉,揉着太阳穴,嘟囔着“有点眼花”、“头晕乎乎的”,就像普通人进了嘈杂的迪厅有些不适应一样!他并未像自己和老痒那样,产生任何具体的、足以让人疯狂的幻象。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不仅能在那片混沌中,凭借某种难以言喻的直觉,精准地预感到头顶坠落的致命钟乳石,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以自身为中心,无形中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安全区”!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但吴邪可以肯定,当张一狂靠近时,周围那令人不安的能量扰动和空间扭曲感,会明显减弱、平复下来!
这绝不是简单的“运气好”或者“心智单纯”能完全解释的。运气无法形成稳定的力场,单纯的心智在那种精神污染下更容易崩溃。
吴邪端起微凉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愈发深邃。他的思绪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串联起之前的种种异常:七星鲁王宫里,致命的机关在张一狂经过时会莫名卡壳或提前触发;尸蹩群对他视而不见,凶戾的九头蛇柏甚至对他表现出诡异的“亲和”;西沙海底墓中,能蛊惑人心的禁婆歌声对他无效,凶悍的海猴子在与他对视后竟然后退退缩……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散落的拼图,此刻在吴邪的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指向一个不容置疑的结论:张一狂身上,确实存在着某种未知的、极其特殊的特质或者隐藏的血脉。 这种特质让他天生就对各种阴邪、诡异、超自然的力量有着极高的天然抗性,甚至……某种程度的“压制”、“安抚”或者“规则豁免”作用。
这种特质,与他所了解的小哥(张起灵)的麒麟血脉有某些相似之处,比如都表现为对古墓凶险环境的异常适应,对阴邪之物的威慑力。但似乎又有所不同。小哥的力量更偏向于一种强大的、外放的、带着洪荒气息的威压与战斗本能,如同出鞘的利剑;而张一狂的这种,则显得更加……内敛、平和?或者说,更像是一种被世界“眷顾”的被动状态,危险会主动绕开他,规则会为他让路,仿佛他本身就代表着某种“安全”与“秩序”。
“他的这种特质,究竟来源何处?与小哥,与那个神秘的张家,是否真的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吴邪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桌面,眉头微蹙,“未来,随着他卷入的事件越来越深,这种特质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命运漩涡?”
他隐隐有种预感,张一狂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他自身所携带的秘密,迟早会引发巨大的波澜。届时,带来的可能是意想不到的转机,也可能是……更加无法预料的灾祸。
就在吴邪沉浸在对张一狂这个“人形谜团”的深度剖析时,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他刚刚还在研究的对象——张一狂。
吴邪揉了揉眉心,接通电话。
“喂,老吴!学长!救命啊!”电话那头传来张一狂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声音,“我被诅咒了!文物版的鬼缠身!就是那个青铜面具!我明明把它寄给博物馆了,它它它……它又回来了!扔都扔不掉!怎么办啊?这东西是不是成精了?我会不会哪天睡觉就被它吸干阳气啊?”
吴邪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皱得更紧:“……什么鬼缠身?张一狂,你冷静点,说清楚点。还有,要相信科学,这世界上不存在‘鬼’这种灵异的东西。” 他虽然自己经历了不少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但基本的唯物主义立场还是要保持的,尤其面对张一狂这种容易自己吓自己的家伙。
但张一狂显然已经陷入了“封建迷信”的恐慌中,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描述着他是如何一次次丢弃面具,面具又是如何一次次诡异地回到他身边,描述得活灵活现,仿佛那面具真的长了腿。
吴邪被他吵得没办法,再加上对“青铜面具”这个关键词本身也存有疑虑,毕竟与秦岭神树关联太深。他叹了口气,打断张一狂的喋喋不休:“行了行了,你别自己瞎琢磨了。这样,你带着那个面具,现在来我吴山居一趟。我看看怎么回事。”
一小时后,张一狂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吴山居,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慌。他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用好几层报纸包裹的青铜面具,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放在吴邪面前的石桌上。
“喏!就是它!邪门得很!”
吴邪小心翼翼地解开报纸,那个造型古朴、纹饰诡异的青铜面具再次暴露在空气中。他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面具的工艺、铜锈、纹路风格……越看,他的神色越是凝重。
“这材质……”吴邪用手指轻轻敲击面具边缘,侧耳倾听那微弱的回响,又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秦岭那棵青铜神树的材质,非常相似。不是完全一样,但属于同源,或者说,是同一时期、同一批工匠,甚至可能是为了同一目的铸造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沉。联想到青铜神树那可怕的“物质化”能力,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这个面具……也拥有类似的性质?或者,它是某种‘钥匙’、‘信标’,或者……承载了某种未消散的意念?”
他看着面具上那些仿佛会蠕动的纹路,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却一无所获。关于这个面具的真正用途、它为何会“绑定”张一狂、以及它背后更深层的秘密,依然被重重迷雾笼罩。
还有太多谜团啊! 吴邪在心中叹息。
研究了半天,吴邪也没能找出让面具“解除绑定”的方法。它似乎就认准了张一狂。最后,吴邪看着一脸期待望着他的张一狂,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实话实说,“不过,既然它目前对你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跟着你……” 他顿了顿,想起张一狂那诡异的特质,“或许,在你的‘运气’或者特殊体质影响下,它这种异常表现也被‘无害化’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也安慰自己:“你先把它收好吧,就当是个……比较特别的挂件。但是务必小心,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更不要尝试去‘使用’它或者深入探究上面的纹路,我怕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张一狂闻言,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哭丧着脸:“啊?就……就让它继续跟着我啊?” 但看吴邪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他只好认命地重新用报纸把面具裹好,塞回背包里,嘴里还念念叨叨:“行吧行吧,反正它也吃不了多少饭……但愿它晚上别自己发光或者唱歌就行……”
看着张一狂背着那个可能蕴含着巨大秘密和危险的青铜面具,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吴山居,吴邪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隐隐觉得,这个面具,绝不会只是一个安静的“挂件”。它和张一狂之间的这种诡异联系,或许正是某个更大谜局开启的钥匙。而执钥人张一狂,对此还一无所知,依旧在他那看似倒霉实则被命运裹挟的“旅游”之路上,懵懂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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