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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社会实践团


七月的秦岭,被浓得化不开的绿色浸染。蜿蜒的山路如同盘绕在巨兽背上的丝带,一辆略显陈旧的中巴车正沿着这条丝带,吭哧吭哧地向着大山深处行进。车轮卷起的尘土,在午后灼热的阳光中形成一道短暂的烟幕,随即又被山间穿行的风吹散。

张一狂靠窗坐着,脸颊贴在因空调不足而略显温热的车窗玻璃上,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层峦叠嶂的山峰,茂密得几乎透不进光的原始森林,墨绿、黛青、翠绿……各种层次的绿色交织在一起,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偶尔能看见一两条如同银练般的瀑布从陡峭的山涧垂落,在郁郁葱葱的底色上划出亮眼的痕迹,轰鸣的水声似乎能穿透车窗,隐隐传入耳中。

空气中,即便隔着玻璃,也仿佛能嗅到那股混合着草木清甜、泥土芬芳和某种未知野花幽香的独特气息,与杭州夏日那黏腻闷热、充斥着尾气与空调外机嗡鸣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参加的这支“民俗文化与生态考察实践团”规模不大,算上带队老师,总共也才十二个人。

成员大多是文史类或环境相关专业的学生,像张一狂这种建筑系出身、纯粹为了凑社会实践学分(以及内心深处那点不可言说的“考察”欲望)而来的,算是异类。此刻,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兴奋、疲惫和些许好奇的氛围。

学生们有的戴着耳机闭目养神,有的凑在一起低声交谈,分享着零食,还有的像张一狂一样,被窗外的原始风光所吸引,举着手机或相机不停拍摄。

带队的是学校一位姓李的社会学副教授,约莫五十岁年纪,戴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使在这颠簸闷热的车厢里,浅灰色短袖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严谨地扣着,脸上总带着一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学术性严肃。

此刻,他正扶着座椅靠背,略显吃力地在摇晃的车厢里站稳,面向大家,准备重申此行纪律。他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扩音器,但效果似乎不太好,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

“同学们,安静一下!”李教授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劣质喇叭传来,有些失真,“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本次实践活动的驻地——周至县青阳镇。”

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到前方。

李教授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扫过车厢里的每一张面孔,尤其是在几个看起来就比较跳脱、穿着户外速干衣的男生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仿佛已经预见到他们是潜在的“麻烦分子”。

“我再强调一次,”他的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这次是正规的、带有明确学术目的的实践活动,不是让你们来游山玩水、搞野外探险的!”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指挥!尤其是在进入山区后,严禁私自脱离队伍,严禁前往地图上未标注或明确提示的危险区域!我知道你们有些同学可能对野外探险感兴趣,但我警告你们,秦岭深处地形复杂,气候多变,而且……嗯,有些地方信号全无,一旦迷路或者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他似乎想提及一些本地流传的关于深山老林的诡异传说,但考虑到影响,又咽了回去,换成了更实际的警告。

“所有外出考察、走访村民,必须至少两人同行,并在规定时间内返回驻地!每天晚上我会点名!安全,是压倒一切的第一要务!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都将直接影响你们的实践成绩,严重者,我会立刻联系学校,取消其实践资格,并安排送回!”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明确的威慑力。

“都听清楚没有?”李教授最后高声问道。

“听——清——楚——了——”学生们参差不齐地应和着,有人认真点头,有人小声嘀咕,有人则明显没往心里去,依旧沉浸在窗外的风景或自己的手机世界里。

张一狂赶紧从那个塞满了换洗衣物、零食、充电宝以及那本崭新硬壳笔记本的双肩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一支中性笔,翻到第一页,装模作样地记下“安全第一”、“不得私自行动”、“两人同行”等关键词,态度端正得仿佛在听一场关乎毕业的重要讲座。他一边写,心里一边暗自嘀咕并安慰自己:“跟着学校组织,还有这么严格的老师带队,总该万无一失了吧?这回肯定是正儿八经的社会实践,考察民俗,记录生态,写篇报告,拿到证明……跟那些古墓啊、粽子啊、海底怪物啊绝对扯不上关系了!”他努力将脑海中关于老痒电话里那棵“能把想的东西变出来”的“神奇大树”的念头死死压下去,不断催眠自己:我是来考察民俗和生态的,我是来写报告的,我是为了顺利毕业……我只是个普通的、渴望学分的应届毕业生。

中巴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又剧烈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甚至有一段是坑洼的土石路,颠得人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就在张一狂开始怀疑这辆车会不会散架时,车子终于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喘息,慢悠悠地停在了一处位于山坳里的村镇口。

“青阳镇到了!大家拿好行李,准备下车!”李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一狂跟着人群走下车,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才感觉晃悠的世界稳定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凉意和草木清香的空气瞬间涌入肺叶,让人精神一振。

眼前是典型的秦岭山区小镇风貌。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岁月和脚步磨得光滑,两旁是高低错落的木质或砖石结构的老房子,黑色的瓦片上长着厚厚的青苔,有些屋檐下还挂着成串的风干玉米和红艳艳的辣椒,透着一股质朴而顽强的山野生活气息。几条土狗懒洋洋地趴在街角阴凉处,耷拉着眼皮打量着这群突如其来的外来者。远处,层叠的山峦如同巨大的屏风,将小镇温柔地环抱其中。

他们的驻地,“山居农家”客栈,就在村镇靠近山脚的位置,一个带着宽敞大院子的二层小楼。院子用低矮的木栅栏围着,里面种着些常见的蔬菜,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柴火。客栈本身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质的门窗漆色斑驳,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分配房间,安顿行李。张一狂和另外一个名叫赵强的体育生分在了一个标间。赵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性格开朗,一放下行李就兴奋地嚷嚷着要出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土特产。

“走吧,张一狂,一起出去转转?待在房间里多没劲!”赵强热情地邀请。

张一狂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坐车而有些发僵的脖子,婉拒道:“不了不了,赵哥,坐车坐得有点累,我想先收拾一下,歇会儿。”他此刻更想一个人静静,观察一下这个即将生活几天的地方。

“行吧,那你歇着,我出去探探路!”赵强也不勉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张一狂一人。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将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好,那本笔记本和笔则放在床头柜上,随时准备记录“考察”心得。做完这些,他走到房间的窗户边,推开有些滞涩的木窗,一股更清晰的山风立刻涌了进来,带着凉意,驱散了屋内的闷热。

他倚在窗边,目光越过客栈的院子,投向更远处。夕阳的余晖正努力穿透薄暮,给墨绿色的山脊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金边。几缕炊烟从镇子里零星升起,笔直地在宁静的空气中袅袅攀升,与山间渐渐弥漫开的、如轻纱般的雾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安宁而祥和的田园画卷。山里的夜晚来得似乎比城市要早,也更静谧,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开始试探性地响起。

“这里……真不错啊。”张一狂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多日来因为找工作不顺而积压的烦躁,似乎都被这山间的清风洗涤去了不少。或许,这次真的能是一场平静而充实的旅程?考察一下当地据说很有特色的宁陕面塑手艺,跟着向导去记录一下不同海拔的植被分布类型,采访几位老人家了解本地的民俗传说,最后整理资料写篇像样的报告,然后顺利拿到社会实践证明……完美!他几乎要说服自己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自我构建的“正常社会实践”幻想中,准备转身回房仔细规划一下未来几天的“考察”计划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无意中瞥见,在客栈斜对面一家挂着“山货特产”招牌的小卖部门口,一个有些熟悉、略显单薄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身影穿着灰色的夹克,背微微佝偻,侧脸的轮廓……有点像老痒?

张一狂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探出头,想看得更清楚些。但就在这眨眼的工夫,那个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巷子拐角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巷口只剩下那只之前见过的土狗,依旧懒洋洋地趴在那里,偶尔甩动一下尾巴。

“看花眼了吧……”张一狂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巷口确实空无一人。他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神经质了,或者是因为坐车太累产生了幻觉。老痒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老家明明离这个青阳镇应该还有段距离才对。而且,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归结为“旅途劳顿导致的错觉”,彻底抛在脑后,决定不再胡思乱想,要好好享受这次难得的、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社会实践。

心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张一狂哼着不成调的歌,回到床边,拿起笔记本,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接下来几天的“考察”计划,甚至开始琢磨报告的大纲该怎么写。他完全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他踏上这片被神秘笼罩的土地的那一刻,便再次不可逆转地悄然转动。他所以为的“正常”社会实践,从始至终,都只是他那庞大而不可预测的“旅游”计划中,早已被标注好的一站。而秦岭深处,那棵沉睡千年的、蕴含着诡异物质化力量的青铜神树,正静静等待着这位身负奇异“幸运”的游客,在无数“巧合”的推动下,一步步走入它幽暗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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