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避开陷阱
选择,往往只在瞬息之间,而其结果,却可能需要用生命来验证。
阿宁带领着两名手下,以标准的战术队形,谨慎地深入左边那条宽阔平整的通道。脚下的石板平坦,走起来确实比外面湿滑的甬道和可能存在的贝壳路要顺畅得多,但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腥味,却随着他们的深入,变得越来越浓郁,仿佛化作了有形的薄纱,缠绕在口鼻之间,不仅让人头脑产生轻微的晕眩和恶心感,更带来一种心理上的强烈不适与警惕。
阿宁紧蹙着眉头,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每一步都迈得极其小心。她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手电光柱如同探针,仔细扫描着前方和两侧看似光滑的石壁,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机关痕迹。她的两名手下同样训练有素,一左一右警戒侧翼和后方的黑暗。
通道笔直向前,延伸了大约几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拐弯。拐弯处的墙壁遮挡了视线,未知就隐藏在那后面。
按照标准的探索流程,阿宁打了个手势,示意暂停。她侧耳倾听了片刻,拐弯后一片死寂。她对位于队伍最前方、负责尖兵位置的那名手下点了点头,示意他进行初步侦查。
那名手下深吸一口气(尽管吸入的是更多甜腥空气),紧了紧手中的武器,身体紧贴内侧墙壁,以最小的暴露角度,极其缓慢而谨慎地向着拐角另一侧探出头去。
就在他的头部刚刚越过拐角墙壁的瞬间——
“咔!咔咔咔——!”
一连串清晰无比、冰冷而充满杀机的机括弹动声,如同死神的狞笑,毫无征兆地从两侧石壁内部猛然炸响!
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原本看似浑然一体的光滑石壁上,位于拐角后方大约两三米长度的区域内,上下左右瞬间弹开了数十个黑黝黝的方形孔洞!每一个孔洞都指向通道中央!
“嗖嗖嗖嗖——!!”
下一瞬,无数支闪烁着幽蓝色淬毒寒光的弩箭,如同来自地狱的蜂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那些孔洞中爆射而出!它们覆盖了通道的整个横断面,上下左右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死角,形成了一片死亡风暴!弩箭的速度快得惊人,力量极大,箭头深深钉入对面的石壁,发出“夺夺夺”的沉闷声响,尾羽兀自剧烈颤抖!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小心!后退!!”阿宁的反应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在机括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她甚至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纯粹凭借对危险的本能感知和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的条件反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后方扑倒!同时,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出鞘,在身前舞出一片短暂的刀光,“铛”的一声脆响,竟然幸运地格飞了一支射向她面门的弩箭!箭尖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被劲风切断的发丝,留下火辣辣的刺痛感。
然而,那名作为尖兵、首当其冲的手下,就没有这般好运了。尽管他在听到机括声时也做出了极限的闪避动作,拼命向后退缩,但距离实在太近,弩箭的覆盖密度太大!
“噗嗤!”“呃啊!”
伴随着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和一声压抑的痛吼,那名手下身体剧震,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跌倒!只见他的左臂和右大腿外侧,各被一支弩箭狠狠擦过!箭头撕裂了潜水服和皮肉,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鲜血瞬间汹涌而出,将周围的衣物染得一片暗红!
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肉几乎在受伤后的几秒钟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紫黑色,并且诡异地向四周肿胀开来,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和那甜腥味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箭有毒!剧毒!”另一名侥幸未被波及的手下脸色煞白,惊呼出声!他反应极快,立刻冒着可能还有第二波弩箭的风险,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受伤同伴的衣领,奋力将他从依旧危险的拐角区域拖拽了回来,靠在远离机关的通道墙壁下。
他迅速取出急救包,试图进行处理,但看着那迅速恶化、颜色恐怖的伤口,以及同伴因为剧痛和毒素而迅速苍白的脸色和粗重的喘息,他的手都有些颤抖。这种毒性,显然非同一般!
阿宁从地上撑起身,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前方那片如同刺猬般插满了毒箭的通道,以及倒在地上面容痛苦扭曲的手下,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后怕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太快了!太狠了!这机关设计得极其阴毒,利用了拐角视野盲区,触发极其灵敏,覆盖范围无死角,弩箭力道强劲,还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不是她反应超常,如果不是那名手下稍微落后了半步,刚才那一瞬间,他们三人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被射成筛子!
这海底墓的凶险和狠辣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资料上的记载,不过是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在几乎与左边通道平行、却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右边通道内。
吴邪、张起灵(张秃)和张一狂三人,正经历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艰难”。
“咔嚓……咔嚓……哎呦!”
“这路可真他娘的难走……”吴邪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一边忍不住低声抱怨。脚下厚厚的、层层叠叠的贝壳碎片,踩上去极其不稳,如同走在铺满了滚珠的地面上,稍有不慎就会滑倒。他刚才就是一个趔趄,幸好旁边的张起灵(张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那手上的力道沉稳得与他“张教授”的身份毫不相符。
“小心点,小心点,这里太滑了……”张一狂自己也走得小心翼翼,几乎是踮着脚尖,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苦着脸,看着自己那只只剩湿袜子、早已被碎贝壳硌得生疼的脚,无比怀念他那双丢失的人字拖和游轮上平坦的甲板。
整个通道里,回荡着他们三人脚下发出的、连绵不绝的“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刺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没有突然弹出的致命机关,没有弥漫的诡异毒气,没有隐藏的深渊陷阱,甚至连那种让人不安的窥视感都没有。除了脚下这糟心的、难走的贝壳路,以及通道本身的阴暗潮湿之外,这里平静得……几乎有些过分。
手电光照亮的前方,通道曲折蜿蜒,有时开阔如同小型洞窟,洞顶垂下一些常见的、无害的钟乳石状凝结物;有时又变得狭窄,需要侧身才能通过。但无论如何变化,脚下那厚厚的贝壳层始终存在,仿佛铺成了一条通往未知的、破碎的道路。
他们就这样,在不断的“咔嚓”声和小心的互相提醒中,前行了大概与阿宁他们遇袭时差不多的距离,期间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危险。
最终,他们走出了这段漫长的贝壳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干燥、由人工开凿的方形小厅。而在小厅的对面,赫然再次出现了两条新的岔路入口。
直到此时,吴邪才停下脚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幽深曲折的贝壳通道安静地躺在身后。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如果刚才他们选择了左边那条看似平坦的“捷径”,此刻会是什么光景?
那个念头刚一浮现,一股巨大的庆幸感和如同冰水浇头般的后怕,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非常清楚,以他们刚才的状态和人员配置,面对那种密集的、淬毒的弩箭风暴,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旁边那个一脸无辜、还在揉着自己被碎贝壳硌得发红的脚底、嘴里嘟囔着“下次再也不走这种路了”的张一狂。
又是这样!又一次!这看似荒谬、毫无道理的“直觉”或者说“运气”,再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让他们避开了一场足以团灭的杀局!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这简直就是……因果律级别的避凶能力!
吴邪看着张一狂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感激,有庆幸,更有一种深深的、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而始终沉默寡言的张起灵(张秃),此时也停下了假装检查新岔路的动作,他推了推眼镜,借着这个动作,目光极其深沉地、再次深深地看了张一狂一眼。
那眼神中,探究的意味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幸运,那么三次、四次呢?这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他在这座连自己和阿宁都会中招的凶险古墓中,如同闲庭信步般,总是能“恰好”避开最致命的危险?
他默不作声,将这个越来越清晰的谜团,再次压入心底。前方的两条新岔路,意味着新的选择,也意味着新的未知。而张一狂的“运气”,似乎依然是他们目前最可靠的,也是唯一无法理解的“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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