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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再上贼船


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狂喜,在张一狂确认了“头等奖”真实性后的几秒钟内,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淹没了他此前所有的离愁别绪和对未来的迷茫。

那感觉,像是阴霾密布的天空骤然被阳光撕裂,金色的光芒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不真实的、绚烂的色彩。

价值数万元的西沙豪华游轮双人游!免费!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循环闪烁,伴随着的是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澄澈海水、洁白细腻的沙滩、五彩斑斓的珊瑚礁,以及悠闲游弋的热带鱼群。

这简直是他这种刚毕业、囊中羞涩的穷学生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兴奋的情绪如同沸腾的开水,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分享给别人!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个闯入他脑海的,就是刚刚才在校门口分别的吴邪学长!

“太巧了!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啊!”张一狂激动地在空荡荡的寝室里转了个圈,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但他毫不在意,脸上洋溢着傻乎乎的笑容,“学长去西沙工作,我去西沙旅游!这叫什么?这叫缘分!说不定我们还能在那边碰个头呢!让他这个‘地头蛇’给我当免费导游,带我去吃最地道的海鲜,去看最漂亮的风景!”

他美滋滋地构想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在椰林树下、碧海之滨与吴邪意外重逢的惊喜场景,完全沉浸在了对梦幻假期的憧憬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他乡遇故知”的想法,在吴邪即将面对的现实背景下,显得有多么“天真”和不谙世事。

冲动驱使着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在通讯录里飞快地翻找到吴邪的号码,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等待接听的忙音响起,每一声都敲打在他亢奋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仿佛这样能更快地接通。

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了。那边传来吴邪的声音,背景似乎有些空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正处于忙碌中的急促:“喂,一狂?什么事?”  语气听起来,像是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抽空接了他的电话。

这丝毫没能影响张一狂的兴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用一种因为极度激动而有些变调、甚至带着颤音的语气喊了出来:“老吴!学长!天大的好消息!你猜怎么着?我中奖了!头等奖!”

他激动得连称呼都混乱了,也顾不上什么学长学弟的礼节了,只想第一时间分享这份巨大的喜悦。

电话那头的吴邪显然没有进入状态,或许心思还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面对的西沙险境之中,对于张一狂所谓的“好消息”并未投入太多关注,只是习惯性地、带着些许敷衍地随口应道:“哦?中什么了?再来一瓶?”  在他想来,张一狂这种大学生,中的奖无非就是饮料、纸巾之类的小玩意儿。

“不是!不是再来一瓶!”张一狂几乎是吼着纠正,声音因为急切和兴奋而格外响亮,“是旅游!西沙旅游!豪华游轮!双人五日游!免费!”

他特意用重音强调着“西沙”和“免费”这两个关键词,期待着电话那头传来同样惊喜的欢呼。

然而,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到来。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种极其突兀的、死一般的沉默。

那是一种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刻意压抑下去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如果不是手机听筒里还传来极其细微的、代表通话仍在持续的电流底噪,张一狂几乎要以为信号突然中断,或者手机出了故障。

这反常的沉默像一盆小小的冷水,稍稍浇熄了一点他过于炽热的兴奋。他有些疑惑地对着话筒喊道:“学长?喂?听得见吗?我说我也要去西沙了!豪华游轮!就比你们晚几天出发!你说巧不巧?咱们说不定能在西沙碰上头呢!”

他以为吴邪是没听清,或者信号不好,于是又兴奋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在他看来美妙至极的“巧合”,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继续描绘着在阳光灿烂的甲板上,或者某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岛上,与吴邪他们意外相遇,然后一起把酒言欢、畅游碧波的美好画面。

*  *  *

与此同时,电话的另一端。

吴邪正站在自己那间略显凌乱的出租屋中央,脚下是刚刚打包好、尚未完全封箱的行李。一些专业的防水装备、照明工具和压缩食品散落在一旁,无声地昭示着此行绝非普通的“出差”或“考察”。

他手里握着手机,保持着接听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却在张一狂说出“西沙”、“豪华游轮”、“免费”这几个词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骤然冷却,又猛地涌向大脑。耳边回荡着张一狂那兴高采烈、充满纯粹喜悦的声音,但每一个字,落在他的耳中,却都像一记沉重无比的冰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脏上,带来一阵阵紧缩的钝痛和刺骨的寒意。

西沙……海底墓……张一狂……头等奖……豪华游轮……

这些词汇如同失控的弹幕,在他已然因为即将到来的冒险而紧绷的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交织,最终汇聚、压缩成一个让他从尾椎骨升起一股凉气、瞬间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的冰冷结论——

这绝不是巧合!

绝对不可能!

世界上哪有如此恰到好处、如此严丝合缝的“幸运”?他们刚决定要去西沙探寻凶险未卜的海底墓,这个在鲁王宫里就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运气”的学弟,就立刻“幸运”地抽中了前往同一目的地的豪华游轮之旅?这已经不是用概率能解释的事情了!

联想到鲁王宫中,张一狂那如同行走的BUG一般,能让机关失灵、让毒虫绕行、让诡异狐尸“出手相助”的逆天运气;再想到二叔吴二白那句沉甸甸的、充满警示意味的“福祸相依”;吴邪几乎可以肯定,张一狂这次看似天上掉馅饼的“中奖”,绝对不是什么幸运女神的随机眷顾,而是一股无形的、巨大的、仿佛拥有自身意志的力量,再一次精准地运作起来,不容置疑地、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地,将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再次推向他们,推向西沙那片蔚蓝海域之下隐藏的、更深不可测的未知险境!

张一狂那诡异而强大的“幸运”,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动的好运,它仿佛是活的,有自己的目标和倾向,再一次以一种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无法抗拒的方式,强行将他绑上了这艘通往迷雾、危机和古老秘密的“贼船”!

吴邪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紧,试图说点什么。他想对着电话那头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学弟大声吼叫,告诉他西沙之行的真相,告诉他那里没有阳光沙滩,只有幽暗的海水、致命的机关和可能存在的、超越想象的恐怖;他想严厉地命令他立刻把那张该死的奖券扔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老老实实待在杭州,找个安稳工作,过上平凡但安全的生活;他想提醒他,这“幸运”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但是,所有这些警告、劝阻和担忧,在涌到舌尖的那一刻,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堵了回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他内心深处无比清楚地知道——没用的。

在张一狂那近乎因果律级别的、蛮横不讲理的“幸运”面前,任何基于常理的逻辑分析和危险警告,都是苍白无力、甚至可笑的。他甚至可以悲观地预见到,如果张一狂真的听从他的劝告,拒绝这次“幸运”的安排,那么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有更加离奇、更加不可抗拒的“意外”发生,最终还是会把他“恰到好处”地送到西沙,送到他们身边。这“幸运”的力量,根本不容许“拒绝”这个选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吴邪。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命运洪流边的一粒尘埃,眼睁睁看着巨大的齿轮以一种荒诞而精确的方式缓缓咬合,却连发出一点像样的抗议都做不到。

电话里,张一狂还在因为他的沉默而疑惑地“喂?喂?”叫着。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短暂的几十秒对于吴邪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他终于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用一种极其干涩、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合着无奈、认命,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的声音,缓缓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出发?”

*  *  *

听到吴邪终于有了回应,虽然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张一狂立刻将那一丝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巨大的喜悦重新占据主导。他更加开心了,语速飞快地报出了卡片上标注的、清晰无比的出行日期,就在三天后!末了,还不忘热情洋溢地发出邀请:

“学长,你们要是事情办完了有空,一定要来找我玩啊!我请你们吃海鲜大餐!管够!”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顿想象中的、宾主尽欢的海鲜盛宴。

电话那头,吴邪:“……”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回应张一狂的,是电话被直接挂断后传来的、短促而冰冷的“嘟嘟”忙音。

张一狂拿着手机,愣了一下,看了看屏幕,显示通话已结束。“咦?怎么挂了?信号不好吗?”他挠了挠头,但很快又被巨大的兴奋冲淡了这点小疑惑,“算了,反正学长已经知道了!哈哈,西沙,我来啦!”

他开始在空荡的寝室里手舞足蹈,规划着需要带哪些东西,仿佛已经踏上了那艘梦幻的游轮。

而城市的另一端,吴邪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僵立了许久。然后,他手臂无力地垂下,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堆着衣物和装备的床上,屏幕暗了下去。

他缓缓抬起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尖深深地插入发根。一种混合着极度无奈、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那操蛋命运的愤懑,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得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空气都挤压出来的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回荡。

命运的齿轮,再次以一种荒诞、诡异而不可抗拒的方式,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了一起。

铁三角的西沙海底墓探险,看来注定要迎来第四位成员——一位自带BUG级幸运光环、总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将绝境变成一场奇葩喜剧的、“脆皮”属性点满的、前大学生现待业青年游客。

前方等待他们的,注定不会是一次平静的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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