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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血尸的躁动


侧室内,那枚小小的青白玉扣所引发的无声风暴尚未平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滞感,仿佛连灰尘的下落都变得迟缓。

珍宝的尘封气息、众人身上混合着汗水与泥土的味道,以及从张起灵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如同冰层裂开一丝缝隙般的探究与冰冷,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王胖子虽然心疼得如同被剜去心头肉,看着满室带不走的明器一步三回头,肥厚的嘴唇翕动着,不住地低声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这够胖爷我潇洒多少年啊……”,但他终究是在刀口上舔血多年的老江湖,深知“有命赚没命花”是这行最大的讽刺。

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已经到手的部分,活着离开这个步步杀机的鬼地方。

“三爷,小哥,咱……咱赶紧撤吧?这地方俺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主墓室那狐狸精盯着还难受。”王胖子搓着手,努力将几乎黏在那些金灿灿物件上的目光硬生生拔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催促。他肥胖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手电光下,额头和鼻翼两侧油光发亮,像是抹了一层猪油。

吴三省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金属冰冷的空气,强行将脑海中关于玉扣诡异纹路、张一狂那无法解释的“提前抵达”以及他与张起灵之间那难以言说的微妙联系的种种疑团暂时压下,如同将沸腾的水壶强行盖上盖子。他点了点头,花白的鬓角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刚想开口下达明确的指令——

就在这短暂的、人心浮动、注意力尚未完全集中的寂静间隙——

“吼——!!!”

一声无法用任何世间已知语言形容的、低沉到了极点的咆哮,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挣脱出来的、被折磨了千百年的恶鬼嘶嚎,猛地从墓穴那未知的、更加深邃黑暗的核心区域,滚滚传来!

那声音沙哑、破碎,仿佛发声的器官早已在漫长岁月中腐烂、干涸,每一次嘶吼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却又不可思议地蕴含着一种足以穿透厚重岩石、无视空间距离、直抵活物灵魂最深处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暴戾与无尽的怨毒!它不似狮虎的威严,不似熊罴的浑厚,更像是一种被强行禁锢、被残忍炼制了千年的凶煞之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带着要焚毁一切、吞噬一切生灵的疯狂意志!

这咆哮并非一闪而逝,而是如同实质的、粘稠的音波浪潮,持续地、低沉地轰鸣着,在狭窄的墓道和石室间反复碰撞、叠加,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鼓膜仿佛要被刺穿,连牙齿都跟着打颤。心脏更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恐怖的、非人的频率一起剧烈抽搐、痉挛,带来一阵阵生理上的恶心与眩晕!

更为可怕的是,伴随着这令人从骨髓里感到寒冷的咆哮,整个墓穴,仿佛被一只沉睡已久、刚刚苏醒的远古巨兽攥在了掌心,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摇晃、震颤起来!

“哗啦啦——哐当!”

头顶上方,千年积攒的灰尘、碎土和小石子如同末日暴雨般簌簌落下,瞬间迷蒙了所有手电的光柱,形成一道道混乱的光束剪刀,呛得人连连咳嗽,眼泪直流。墙壁上,那些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岩块、浮雕碎片以及镶嵌的宝石(如果是的话),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中“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砸在地上、箱子上、甚至众人的脚边,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或清脆的碎裂声响!整个墓穴的结构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不堪重负的骨骼,下一秒就要彻底分崩离析,将所有人活埋于此,永世不见天日!

“什么声音?!地震了吗?!还是那鬼树又发疯了?!”吴邪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剧变吓得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脚下一個趔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幸好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一个腐朽不堪的木架。但那木架也立刻发出了“嘎吱嘎吱”欲裂的呻吟,吓得他赶紧缩回手,身体摇摇晃晃,勉强维持平衡。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失真,握着匕首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几乎要握持不住。

“不是地震!也不是那棵树!”吴三省经验老到,在最初的震惊与身体摇晃过后,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的直觉和对古墓危险的深刻认知,瞬间就判断出了这声音和震动的来源。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铁青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忌惮,甚至……在他那双见惯风浪的眼睛深处,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从未出现过的惊惧!“是血尸!他娘的!绝对是主墓室那具被惊动了!这东西邪性到骨子里了,是各种怨毒秽气炼制而成的凶煞,浑身是毒,力大无穷,凶戾无比,沾上就非死即伤!古籍上记载这玩意儿一出,赤地千里!虽然夸张,但绝不是我们能硬抗的!快走!不能待了!一刻也不能!”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最坏的、也是最不愿面对的猜测,那恐怖的、源自地狱深处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嗷——!!!”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更加暴怒!仿佛那沉睡(或者说被镇压)的凶物已经彻底挣脱了棺椁、符文乃至整个墓穴风水格局的束缚,从漫长的死亡沉寂中彻底苏醒!并且……它似乎精准地感知到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生人气息,那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血气,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了这头只知毁灭的凶兽!它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移动!

“咚!!——咚!!——咚!!!”

沉重得如同巨型攻城锤疯狂擂动大地般的脚步声,清晰地、一声接一声地、带着某种令人绝望的节奏感传来!每一步落下,不仅仅引得墓道剧烈颤抖,碎石滚落,更像是直接踩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头骨上!那声音穿透岩石,穿透肉体,直击灵魂,让人的血液都几乎要逆流、凝固!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摧枯拉朽般的气势,迅速逼近!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那恐怖存在移动时带来的沉重质感!

“操!操他娘的!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不是一般都他妈用特殊棺椁镇着,靠朱砂符咒、黑驴蹄子和精密机关压着的吗?!记载里也没说它能自己跑出来溜达啊?!这鲁殇王他妈到底搞的什么鬼名堂!弄出这么个玩意儿守墓?!”王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脸上肥肉不受控制地乱颤,小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崩溃,之前的财迷心窍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求生欲。他一边语无伦次地怪叫,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自己那些塞得鼓鼓囊囊、几乎要撑破的口袋死死按住,生怕跑起来掉了,但此刻,与保命相比,那些黄白之物瞬间失去了所有魅力。

“肯定是刚才九头蛇柏那通折腾,动静太大,破坏了某种平衡!或者是……或者是我们动了这陪葬品,触发了某种我们没察觉到的、更深层次的禁制或诅咒!”潘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脸色同样凝重无比,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额角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因为极度紧张而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他二话不说,猛地弯腰,用最快的速度、最专业的捆绑手法,将依旧昏迷不醒、死沉死沉的大奎再次牢牢背在自己背上,动作干脆利落,显示出极强的心理素质和负重能力,但绷紧的肌肉和瞬间渗出的汗水也暴露了他承受的巨大压力。“三爷!没时间犹豫了!走哪边?!必须立刻决定!”他的目光急切如焚地投向吴三省,等待最终的决策,声音因为用力而嘶哑。

眼前的墓道并非一条可供亡命奔逃的坦途,在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再次如同命运的嘲弄般,赫然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向左,倾斜向下,更加幽深不见底,寒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阴冷;一条向右,相对平缓,但手电光扫过去,只能看到一片空洞的黑暗,不知通向何方,是绝境还是生机?两条路都如同巨兽张开的吻,贪婪地吞噬着有限的手电光线,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未知与危险。

生死抉择,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息之间!

吴三省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在两条岔路之间急速扫过,他手中那枚祖传的、浸染过无数代人心血的罗盘,指针在剧烈的地震和那股滔天凶煞之气的影响下疯狂摇摆、旋转,几乎完全失灵,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指引。但他凭借多年下斗积累的、早已融入血液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经验,以及对方位、风水格局的一丝残存感知,几乎是榨干肺腑里的空气,吼了出来:“左边!走左边!快!那条路有微弱气流,可能是生路!”

他感觉左边那条向下倾斜、寒气逼人的墓道,虽然看似凶险,但隐隐有一丝微弱的、代表“生”的、与外界相连的气流在极其微弱地涌动。而右边那条,则死寂得如同坟墓,散发着一种不祥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走!”张起灵低喝一声,声音依旧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在那血尸咆哮响起的瞬间,就已经将那只蕴含秘密的玉扣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能让他保持绝对的冷静。同时,黑金古刀已然出鞘半寸,森然的乌光在混乱晃动的手电光下若隐若现,如同毒蛇蓄势待发的信子。他锐利如鹰隼、冰冷如万年寒冰的目光最后扫了一眼咆哮传来的、震动最为剧烈、仿佛墙壁下一刻就要爆裂开的方向,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和评估,仿佛要穿透层层岩石,看清那正在逼近的恐怖存在的本质与弱点。随即,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如同挣脱绷带的黑色闪电,又如同贴地疾飞的夜枭,率先冲向了左边那条幽深寒冷、仿佛通往地狱更深处的墓道!他的身影在黑暗与灰尘中划出一道模糊而坚定的轨迹,为身后这群濒临崩溃的人引领着或许存在的生路。

危急关头,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在每个人的喉咙,没有人敢有半分迟疑!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被那恐怖血尸追上、撕成碎片的血腥风险!

吴三省紧随张起灵之后,他经验丰富,即使在亡命狂奔中,步伐也尽量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和稳定,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仍在努力地、快速地扫视着墓道两侧和顶部,提防着可能被震动触发或是原本就存在的致命机关。

潘子背着大奎,这超过两百斤的负重让他的速度受到严重影响,每一步迈出都显得异常沉重,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但他咬紧牙关,脖颈上的肌肉和血管虬结凸起,如同老树的盘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毅力,紧紧跟在吴三省身后不远的地方,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刚毅的脸颊滑落,瞬间湿透了他早已污浊不堪的野战服后背。

王胖子虽然体型肥胖,平时走路都喘,但逃命的时候却爆发出完全不符体型的潜能和敏捷(相对而言)。他连滚带爬,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三清道祖显灵上帝耶稣救救我……”,把他知道的所有神佛都求了一遍,玩命地跟着潘子那宽厚的背影,肥胖的身体在狭窄的墓道里挤过,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永远留下。

吴邪也被那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符般敲击在心脏上的沉重脚步声和仿佛就在耳后响起的恐怖咆哮吓得心胆俱裂,大脑因为过度恐惧而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听到三叔的指令和小哥那毫不犹豫的行动,他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要跟着冲出去。

就在这时,王胖子回头看见他还有点发懵,落在后面,猛地伸出粗壮的胳膊推了他一把,声音因为极度的急促、恐惧和用力而完全变形,尖锐刺耳:“小天真!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等那血尸过来请你吃宵夜啊?!快走!快!!!”

这一推让吴邪一个踉跄,也彻底惊醒了他体内求生的野兽。他尖叫一声,甚至来不及感受手臂被推的疼痛,下意识地迈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拼命跟着王胖子那滚圆而仓惶的背影狂奔起来,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在冲出侧室石门的瞬间,他猛地想起什么,仓惶回头,在一片灰尘弥漫、光线混乱的黑暗中,对着还愣在原地、似乎被这接连不断的惊天变故彻底吓傻了的、脸色惨白如同墓里纸人的张一狂,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都劈了叉:

“一狂!快!跟上!别掉队!!快跑啊!!!”

张一狂早就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三魂七魄差点离体而出。那血尸的咆哮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脑仁里炸响,每一次“咚”的脚步声都像是踩碎了他脆弱的神经。整个墓穴天旋地转般的震动让他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看着吴邪、胖子、潘子、三叔和小哥瞬间冲出去的背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消失在左侧墓道的黑暗中,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刺骨的北海海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听到吴邪那带着惊惶绝望、几乎变调的呼喊,他几乎是凭着身体最底层的求生本能,想也不想,就如同被猛兽追赶的、最弱小的食草动物般,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跟踉跄跄地、连滚带爬地追在吴邪身后最后一点模糊的影子方向,玩命地跑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字:跑!

墓道在疯狂震动,如同咆哮海洋上的一叶扁舟。头顶不断有更大的碎石和黏腻的尘土块落下,砸在头上、肩上,生疼,且迷蒙了本就有限的视线。身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咆哮和如同地狱丧钟般、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那狰狞可怖的血色身影就要带着腥风出现在转角处的沉重脚步声,如同死神的狞笑与喘息,无情地鞭策着每一个人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向着那未知的、黑暗的左方,疯狂逃窜!

黑暗的墓道中,几道摇晃扭曲的手电光柱如同惊惶失措的萤火虫,伴随着粗重混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轰鸣、以及仓促踉跄的脚步声,向着那可能蕴含一丝生机的左方亡命奔去。而他们身后,那从千年沉睡中被惊醒的凶物,正带着无尽的暴戾、怨毒与死亡气息,步步紧逼,狩猎已经开始。

生存与毁灭的残酷竞赛,在这幽深阴冷的地底墓穴中,以最激烈、最血腥的方式,骤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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