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沙悟净被揍懵逼!西行队伍终于凑齐了!
轰!
巨大的轰鸣之音响起,音浪如实质般向四周排开。
这一击,重若千钧。
降妖宝杖在剧烈的震颤中发出哀鸣,那股恐怖的反震之力顺着杖身疯狂上涌,瞬间撕裂了虎口。
卷帘大将只觉双臂颤动,胸腔内气血翻涌,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他借着这股不可抗拒的冲力,身形狼狈地向后暴退,每一步踩在水面上都炸起数丈高的水柱。
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两个身影,赤红的双目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这几百年来,他在流沙河也就是个占山为王的营生。
路过的和尚,他吃了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哪一个不是细皮嫩肉,见了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吓得腿软?
以前那些和尚身边的侍从,顶多也就是些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凡夫俗子,随手一杖便能拍成肉泥。
可眼前这雷公嘴的猴子,还有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妖,身上散发出的妖气简直凝若实质,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凶戾。
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若不是他常年借流沙河弱水炼体,怕是连兵器都要被磕飞出去。
这哪里是和尚?
这分明是带着两尊杀神出游!
“你这妖怪,简直找死!”
还没等卷帘大将缓过这口气,孙悟空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手中的金箍棒再次砸落。
这一棒,不留丝毫余地。
卷帘大将头皮发麻,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
他根本不敢硬接,拼尽全力将降妖宝杖横在头顶,借着格挡的力道,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向后倒射而出。
噗通!
浑浊的浪花四溅,卷帘大将的身影瞬间没入流沙河那滚滚波涛之中,连个水泡都没冒出来。
孙悟空收势不住,一脚踏在河岸边的湿泥上,身形猛地顿住。
他盯着那深不见底、鹅毛不浮的弱水,抓耳挠腮,龇了龇牙。
这流沙河水势诡异,他在陆地上能翻江倒海,但这水下的勾当,确实不是他的强项。
要是贸然下去,一身本事得打个对折,还得防着那妖怪的暗算。
“嘿嘿,猴哥,你且让开!”
“这点水洼子算什么?且看俺老猪的本事!”
就在这时,天蓬扛着九齿钉耙凑了上来,那张大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看着孙悟空吃瘪,这呆子显然心情不错。
他毕竟曾是掌管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这水战于他而言,自是熟络。
“那妖怪!给猪爷爷滚出来!”
他挥舞着钉耙,对着水面就是一通叫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滔滔水声。
那卷帘大将仿佛彻底融入了这流沙河中,连一丝气息都未曾泄露。
天蓬原本高昂的兴致,在盯着那深邃幽暗的河水看了几息后,逐渐冷却下来。
他虽然嘴上喊得凶,但心里那把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这流沙河号称八百里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这水底下到底藏着什么阵法,或者有什么古怪的禁制,他是一概不知。
那妖怪既然能在这弱水中来去自如,显然是占尽了地利。
自己若是贸然闯入对方的老巢,万一阴沟里翻了船,那岂不是丢脸?
一念至此,天蓬那原本要扎进水里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只是在水面上虚晃了两招,便讪讪地退了回来。
“这……”
天蓬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这妖怪属王八的,缩得太快。”
岸边。
唐三藏眉头紧锁。
刚才那一番交手,看得他心惊肉跳。
他不由的看向了姬玄,语气中带着几分求助与困惑。
“这妖怪为何要对贫僧出手?”
他不明白。
自己与这妖怪素未谋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所谓的因果,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肉体凡胎,看着好欺负?
此时,孙悟空和天蓬也退回到了唐三藏身边,听到师父发问,两人也不由得将目光聚焦在了姬玄身上。
这一路走来,这位姬玄兄弟虽然看似只是个随行保镖,但每逢大事,必有主意,仿佛这天地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隐秘。
姬玄看着三人求知若渴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这事情,他还真知晓。
之前没点破,是为让这卷帘大将出来亮个相。
如今人既然已经打过照面了,再藏着掖着也就没意思了。
“法师有所不知!”
“这妖怪,并非寻常罪仙。”
“他曾是那玉皇大帝身边的侍从,被封为卷帘大将!”
之前他只是提及了罪仙,未曾仔细告知。
如今此言一出,唐三藏面露惊色,显然没料到这凶恶的妖怪竟还是那玉帝身边人。
而一旁的天蓬,却是愣了一下,随即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脸上露出一抹极为不屑的神情。
“哼!”
“俺老猪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呢!”
他把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杵,双手叉腰,大肚皮挺得老高。
“不就是在玉帝身边,卷帘子的侍卫吗?”
“那也就是个看大门的奴才!”
“比起俺老猪昔日掌管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之职,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天蓬一边说着,一边晃着脑袋,满脸的优越感。
然而,他这话音还未落地,后脑勺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
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哎哟!猴哥你打俺老猪作甚!”
天蓬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嚷嚷。
孙悟空瞪着一双火眼金睛,没好气地看着对方。
“你这呆子!”
“如今都这副猪头猪脑的模样了,还瞧不上人家?”
“你们都是天庭罪仙,谁比谁高贵?”
卷帘子的怎么了?
那是玉帝的近臣!
想当年,俺老孙也不过是个养马的弼马温,后来管个蟠桃园,说白了也就是个看园子的。
再看看旁边的姬玄兄弟,之前在天庭,那也就是蟠桃园里的土地神,职位比卷帘大将还要低上不少。
这呆子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骂进去了。
“俺老猪又没说你和姬大哥……”
天蓬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打击面有点广,连忙哼哼唧唧地找补道:“俺是说那妖怪!那妖怪长得丑,官还小……”
“好了!”
“悟空,八戒,莫要捣乱!”
眼看这两个徒弟又要吵起来,唐三藏只觉脑仁生疼。
他急忙摆了摆手,制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
随后,他转头看向姬玄,双手合十,神色诚恳。
“且让姬玄施主继续说一说这妖怪。”
相比于徒弟们的斗嘴,他更关心这妖怪为何要阻拦自己的去路。
姬玄微微一笑,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那流沙河中若隐若现的妖气。
“法师刚刚可看到了对方脖子之上挂的那九个骷髅了?”
因果,正在那九个骷髅之上。
唐三藏闻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刚才那妖怪狰狞的面目,以及那一串随着动作哗哗作响的惨白骷髅头。
那一串骷髅个个只有拳头大小,但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阿弥陀佛!”
“你是说,这妖怪吃了不少人?”
在他看来,把骷髅挂在脖子上,这分明是炫耀杀孽的恶行。
想到此处,唐三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业火。
降妖除魔,当是取经人的本分。
“若是如此……”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头看向孙悟空和天蓬:“悟空,八戒,你们当……”
既然这妖怪如此残暴,吃了不知多少无辜生灵,那便留不得!
哪怕这流沙河再难渡,也要将这孽障除去,为民除害!
姬玄看着唐三藏那副义愤填膺,准备让徒弟降妖除魔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好家伙。
这唐三藏,如今是越来越有“圣僧”的架势了,动不动就要物理超度。
这要是让他真把卷帘大将给打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卷帘大将可是内定的取经团队成员,身上背负着西行量劫的气运。
要是死在这里,佛门那些家伙,肯定会急得跳脚。
万一再塞一个人进来凑数,可未必是好事。
于是,他急忙开口,打断了正欲下令的唐三藏。
“法师误会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其实,那九个骷髅,与法师有莫大因果!”
“那并非旁人……”
指了指流沙河的方向,姬玄一字一顿地说道:“乃是法师之前轮回的九世!”
金蝉子九世轮回,每一世都立志西行取经。
然而,每一世,他都倒在了这流沙河边。
而这卷帘大将,正是九世取经路的终结者。
每一次,金蝉子转世都被那卷帘大将吞食入腹,只留下那一颗头颅,被串成了项链,日夜挂在胸前。
九个骷髅,代表了金蝉子九世未竟的宏愿,亦是这一世必须面对的业力。
“什么?”
“他吃了俺们师傅九次?”
天蓬那双蒲扇般的大耳朵猛地竖起,眼珠子瞪得溜圆。
吃人他见过,妖魔鬼怪哪有不吃人的?
可逮着一个人,连着吃九辈子,这得多大的仇啊?
唐三藏身形晃了晃,脚下虚浮,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却好似摸到了那冰冷刺骨的骷髅念珠。
九世。
整整九世的宏愿,九世的跋涉,最终都化作了那妖怪腹中的一顿血食,变成了他脖子上炫耀的挂饰?
他心中,生出了一阵阵的恶心与悲愤。
“他……他……”
他的嘴唇哆嗦着,平日里的慈悲面具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凡人面对宿命捉弄时的惊怒。
“师傅,您老是觉得他该死吗?”
孙悟空猛地从耳中掣出如意金箍棒,重重往地上一顿。
那双火眼金睛之中,金色的火焰疯狂跳动,几乎要喷薄而出。
什么天庭卷帘大将?什么玉帝侍从?
这是拿他老孙的师傅当长生不老的丹药啃啊!
“师傅放心,不管他是什么天庭罪仙,还是什么玉帝侍从,俺老孙都留他不得!”
孙悟空咬着后槽牙,声音中带着凛冽的杀机。
他身形一弓,金箍棒扛在肩头,便要纵身跃入那浑浊的流沙河中。
但他身形刚动,却又硬生生止住。
这流沙河号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他在水下的本事,那是大打折扣。
孙悟空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了旁边正愤愤不平的天蓬身上。
“呆子!”
“你之前统领八万天河水军,水里的勾当你是行家。”
“你且下水,去将那妖怪引出来!”
他一把揪住天蓬的大耳朵,将他扯了过来。
“引出来?”
天蓬微微一愣。
“没错!只要他敢露头,哪怕只是半个身子,俺老孙在岸上,一棒子就能将他天灵盖敲碎,送他去见阎王!”
“如此,也好给师傅出这口恶气!”
孙悟空眼中凶光毕露,
天蓬眼珠转了转,看了看那浑浊的河水,又看了看唐三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若是平日里,这种苦差事他定是要推三阻四。
但这回不一样,这妖怪吃了师傅九次,这事儿听着就让人火大。
再者,若是不把这妖怪拿下,这流沙河也过不去,大家伙儿都得耗在这儿吃风喝沙。
“得嘞……”
“既然猴哥你都这么说了,那老猪就下去走一遭。”
“反正这水里的畜生,老猪我还没怕过谁!”
天蓬扭动了一下肥硕的身躯,掌中九齿钉耙光芒一闪,就要往河里冲。
反正岸上有姬玄这尊大神坐镇,那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深不可测的大秦国师在,师傅的安全必然无虞。
看到这一幕,姬玄倒也没有阻止。
正好让这几个家伙过过招。
也算是给佛门演上一场戏。
“阿弥陀佛!”
唐三藏此时终于缓过一口气,见天蓬要下水拼命,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合十。
“八戒,你当小心行事!”
“那妖怪既然能吃为师九世,定然凶残无比。”
“若不可敌,当速速退回,莫要逞强!”
他毕竟是肉体凡胎,更看重徒弟的性命。
“师傅放心好了!”
“俺老猪这水战的本事,可不是一个什么卷帘大将能够相比的!”
“他不过是个卷帘子的,俺可是元帅!”
天蓬回头咧嘴一笑,那长长的猪嘴拱了拱。
话音落下,只听“噗通”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天蓬那庞大的身躯如同巨石投水,瞬间没入了滚滚流沙之中。
河面恢复了平静,只有浑浊的浪头依旧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孙悟空抓耳挠腮,在岸边来回踱步,金箍棒在手里转得呼呼作响。
他是个急惊风的性子,最受不得这种等待。
“怎么还没动静?这呆子莫不是在水底下睡着了?”
就在孙悟空耐心快要耗尽之时,河中心突然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
“哗啦!”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正是那面目狰狞的卷帘大将。
他手持降妖宝杖,一脸怒容,显然是被天蓬搅扰了清梦,又或者是被骂了什么难听的话。
“妖怪!哪里跑!”
而在他身后,天蓬紧追不舍,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机会!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孙悟空根本不等那卷帘大将身形站稳,甚至不等对方完全脱离水面,金箍棒挟裹着万钧之力,当头砸下。
那卷帘大将刚冒出头,便觉头顶恶风不善,一股死亡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哪里还顾得上迎战,几乎是本能地,身子猛地往下一缩。
金箍棒擦着他的头皮掠过,重重地砸在了河面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流沙河水被这一棒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两岸的泥沙如雨点般落下。
但这流沙河终究是卷帘大将的地盘,借着水势,他瞬间遁入了河水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悟空这一击,落了个空。
“哎呀!”
刚从水里冒出半个脑袋的天蓬,被金箍棒激起的巨浪拍了一脸,顿时气急败坏。
“猴哥,你这也太急了!”
“你且等俺老猪将他诓骗上来啊!哪怕让他脚踩实地再打也不迟啊!”
“这下好了!”
“这家伙受了惊,又逃回老窝去了,再想引他出来,怕是难如登天!”
天蓬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这流沙河水流湍急,下去上来,消耗颇多,他虽然善水战,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孙悟空也是一脸懊恼,抓了抓脸上的猴毛,呲牙咧嘴:“俺老孙这不是想给师傅报仇心切嘛!谁知道这厮跑得比兔子还快!”
两人在岸边和水中互相埋怨,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憋屈到了极点。
一直站在后方观战的姬玄,此时却是微微挑了挑眉。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盘算。
这卷帘大将沙悟净,那是内定的取经人选,自然不能让孙悟空一棒子打死。
但若是这么耗下去,这流沙河不知要渡到猴年马月。
这个结,得有人来解。
看来,不让唐三藏顺顺心,这卷帘大将想要顺利入队,还真有点难度。
既然如此,那就帮他们一把,把这台子搭得更稳当些。
姬玄上前两步,拦住了想要再次下水的天蓬,同时朝着隐匿在一旁生闷气的孙悟空招了招手。
“何须这般麻烦!”
“这流沙河虽宽,弱水虽深,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一条小沟渠罢了。”
“一会,我直接催动宝物,将这流沙河截断!”
“大圣与八戒,你们只需在河床之上,一起出手,好好教训教训那家伙!”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互相埋怨的孙悟空和天蓬,目光当即亮了起来。
截断流沙河?
要知道这流沙河弱水弥漫,非寻常法力可断。
姬玄也不多言,脚尖一点,身形飘然而起,落在了流沙河边缘的一块巨石之上。
他手掌一翻,玄元控水旗出现在掌心之中。
此宝一出,天地间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瞬间躁动起来。
旗面迎风招展,虽只巴掌大小,却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水之本源威势。
那原本狂暴奔涌的流沙河,在这股威势之下,竟然变得缓慢了起来。
“开!”
姬玄轻喝一声,抬手朝着流沙河一挥。
只见那玄元控水旗上黑光大盛,化作一道黑色天幕,硬生生插入了河水之中。
下一刻,整条流沙河,直接停滞了下来。
紧接着,那浑浊的河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撕开,向着两边疯狂退去。
水墙高耸入云,却不得寸进。
不过眨眼之间,一条宽阔的通道直接出现在了孙悟空和天蓬面前。
河底的淤泥、怪石,以及那座隐藏在深处的洞府,此刻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洞府门前,甚至还挂着几缕没来得及飘走的水草。
“这……”
“姬大哥,你这宝贝好生厉害啊!这可是弱水啊,竟然说开就开了?”
天蓬张大了嘴巴,嘴角流下的口水都忘了擦。
孙悟空也是一脸震惊,双目之中满是艳羡:“姬兄弟,这宝物厉害!俺老孙当年去东海龙宫借宝,也没见过这等好东西!”
不愧是姬兄弟,这底蕴,远超他的预料。
姬玄微微一笑,朝着处于呆滞状态的孙悟空和天蓬轻语了一声。
“速战速决!”
“莫要真的打杀了,留一口气,后面还有用。”
既然要撒气,总要战上一场。
“好嘞!”
孙悟空和天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与狰狞。
没了河水的庇护,那卷帘大将就是个没牙的老虎,还不是任由他们揉捏?
于是他们直接飞跃而下,落在了那卷帘大将的洞府之前。
天蓬二话不说,抡起九齿钉耙,狠狠地轰在了那洞府的大门之上。
“轰隆!”
石屑纷飞,那原本坚固的洞府大门,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化作了齑粉。
此刻,躲在洞府里的卷帘大将正坐在石凳上生闷气,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自家大门就没了。
他满是恼火地抓起降妖宝杖,冲出了洞府。
“哪个不知死的……”
骂声刚到嘴边,却硬生生卡住了。
这一出门,他直接懵了。
什么情况?
自己洞府不是在流沙河底部吗?不是有八百里流沙、三千弱水阻隔吗?
水呢?
那么大一条流沙河呢?
抬头望去,只见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水墙,头顶是一线蓝天。
而自己的洞府门口,正站着两个煞星,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根本没等卷帘大将反应过来,孙悟空那根要命的棒子已经到了头顶。
这一次,没有水的阻力,没有躲避的空间。
“铛!”
金箍棒带着万钧之力,蛮横地砸在宝杖之上。
卷帘大将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那股蛮横的力道顺着手臂直冲五脏六腑。
还没等他调整重心,侧面一阵恶风袭来。
这一刻,天蓬那肥硕的身躯此刻竟显得异常灵活,钉耙的齿尖精准地勾住了卷帘大将的小腿。
刺啦一声。
甲胄破裂,血光崩现。
卷帘大将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满是腥臭淤泥的河床上。
若是单打独斗,凭借他在天庭练就的手段,或许还能在孙悟空手下走上几十个回合,甚至在那头猪面前不落下风。
毕竟他修的也是正统仙法,不比那天蓬差多少。
但此刻,他以一敌二,根本扛不住。
孙悟空身形如电,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棒都直指要害,逼得卷帘大将不得不举杖硬扛。
而天蓬则像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抽冷子就是一耙,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着。
“让你吃俺师傅!”
“让你不长眼!”
“让你挂骷髅头显摆!”
每一句叫骂,都伴随着沉重的一击。
卷帘大将此时心里那个苦啊。
“嘭!”
孙悟空瞅准空档,一脚踹在卷帘大将的胸口。
这一脚没留多少力气,直接将那高大的身躯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河床边缘的巨石上。
紧接着,孙悟空和天蓬,一拥而上,一通暴揍。
很快,下边就传来了天蓬的凄惨叫声。
片刻之后,孙悟空和天蓬两人一前一后,像是拖死狗一样,拽着鼻青脸肿的卷帘大将,一路飞跃,直接扔到了岸边。
“噗通。”
卷帘大将重重地摔在唐三藏面前,扬起一片沙尘。
“师傅!”
孙悟空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发出一声闷响,满脸煞气地指着地上的卷帘大将。
“这家伙冥顽不灵,刚才还想反抗!”
“依俺老孙看,这种吃人的妖孽,留着也是祸害,不如直接一棒子打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说话间,孙悟空眼中的凶光大盛,手中的金箍棒已经微微扬起。
那股针对性的杀意,刺得卷帘大将头皮发麻。
唐三藏看着地上那面目狰狞的妖怪,尤其是看到那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骷髅,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虽然他是出家人,慈悲为怀。
但一想到这妖怪吃了自己九次,他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厌恶。
“阿弥陀佛……”
唐三藏双手合十,嘴唇颤抖,似乎真的想要点头同意孙悟空的提议。
“且慢。”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
姬玄抬手,轻轻按住了孙悟空即将落下的手臂。
孙悟空动作一顿,眼中的红光消退了些许,转头看向姬玄,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收了力道。
“姬兄弟,这妖怪留着作甚?”
“他脖子上挂的,那可都是俺师傅的前世啊!”
姬玄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地上的卷帘大将。
他没有直接回答孙悟空,而是转向了惊魂未定的唐三藏。
“三藏法师,这妖怪虽然凶恶,但尚有一线生机。”
姬玄顿了顿,开始了他的表演。
“之前大圣被压五行山下时,我曾恰巧路过此处,知晓那观音菩萨曾现身此地,点拨过这妖怪。”
“按道理,他是受了菩萨法旨,在此等候取经人,要拜在法师门下,护送法师西天取经的。”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本来这活儿该是惠岸行者来干的。
但现在,姬玄自然要把这顺水人情揽到自己怀里。
地上的卷帘大将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菩萨点化自己的事情?
难道这人跟菩萨关系匪浅?
“贫僧的……徒弟?”
唐三藏再次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指了指地上的卷帘,又指了指自己,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姬玄,你莫要开玩笑。”
“这妖怪……这妖怪可是吃了贫僧九世啊!”
“这一世还要收他做徒弟?这岂不是……岂不是引狼入室?”
唐三藏心里那个苦啊,观音菩萨这是什么安排?
这是怕自己在路上饿不着这妖怪,特意把自己打包送上门当储备粮吗?
“姬大哥这意思,他是俺老猪的师弟?”
就在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天蓬突然插了一嘴。
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卷帘大将那魁梧的身板上。
原本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色。
这妖怪看着就有一把子力气。
师傅若是收了对方,那挑担子、牵马、化缘这些脏活累活,岂不是都有人干了?
妙啊!
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跟在姬大哥后面,安安心心的提升修为?
“师傅!这可是菩萨的安排!”
“既然是菩萨点化的,那肯定已经改邪归正了。”
“再说了,有猴哥和姬大哥在,这沙包……哦不,这师弟还能翻了天不成?”
天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凑到唐三藏身边,嘿嘿笑道。
“哼!”
孙悟空冷哼一声,金箍棒重重顿地。
“俺老孙可没打算认这等吃人的师弟!”
“师傅,依俺看,咱们这队伍人手足够了。”
“俺能打,八戒能……凑合也能打,还有姬兄弟坐镇。”
“这妖怪留着也是个累赘,不如现在就送他去见阎王,免得日后生变!”
孙悟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笔账怎么能轻易算了?
唐三藏听着两个徒弟的争执,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阿弥陀佛……”
“悟空所言,不无道理。”
“姬玄,此人……贫僧必须收吗?”
唐三藏看向姬玄,眼神中带着几分求助。
他其实更希望姬玄能说一句“不收也行”。
姬玄心中则是盘算了起来,现在是收割人情的最佳时机。
他缓缓走到卷帘大将面前。
此时的卷帘大将,被九齿钉耙压着,被金箍棒指着,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但在姬玄眼中,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打手,也是未来西行路上的一枚重要棋子。
于是,他趁机对着卷帘大将传音提醒了起来。
“卷帘。”
“取经人就在你眼前,你还不打算跪拜吗?”
“莫不是,你当真不想西行了?”
“还是说,你想继续留在这流沙河,每七日受那飞剑穿胸之苦?”
听到姬玄传音,卷帘大将的身形一颤。
飞剑穿胸的折磨,他这几百年来受够了!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取经人?
眼前这个被自己吓得哆哆嗦嗦的和尚,就是取经人?
自己苦苦等待,甚至不惜在流沙河忍受饥饿与孤独,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刚才打得太激烈,脑子被打懵了,竟然差点把正主给忘了!
“师傅?!”
“您……您可是东土大唐来的唐三藏?”
卷帘大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挣扎着跪直了身体,朝着唐三藏的方向纳头便拜。
“弟子悟净,拜见师傅!”
“弟子受了菩萨点拨,在此苦候师傅多年啊!”
“刚才……刚才那是个误会!”
“弟子眼拙,没认出师傅法驾,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和尚……不,是游方僧人!”
卷帘大将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真的急了。
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观音菩萨怪罪下来不说,光是那飞剑穿胸的刑罚,就能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最令他郁闷的是,他自己刚才竟然想吃师傅!
这要是传出去,别说修成正果了,不被剥皮抽筋都算是轻的。
他一边磕头,一边偷眼观察唐三藏的反应。
然而,唐三藏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后缩。
“阿弥陀佛!”
“你叫贫僧师傅,恐有不妥吧?”
唐三藏看着卷帘大将那张蓝靛色的脸,还有那满嘴的獠牙,心里还是直打鼓。
虽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觉得这妖怪哭得挺惨。
但他实在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贫僧肉眼凡胎,受不起你这一拜。”
“你既有这般本事,何不另投明主?贫僧这西去之路,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拒绝了?
唐三藏竟然拒绝了!
卷帘大将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绝望地看向四周。
那猴子一脸杀气,金箍棒还在手里掂量着,似乎随时准备给自己脑壳上来一下。
那头猪虽然在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显然是在看热闹,指望他求情是不可能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姬玄身上。
只有这个人!
刚才就是他一句话拦住了孙悟空。
也是他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来历和苦衷。
而且看这架势,这支队伍里,真正说话管用的,似乎并不是那个骑马的和尚,也不是那个打人的猴子。
而是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连唐三藏都要问他的意见。
连孙悟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卷帘大将福至心灵,也顾不得什么天庭大将的尊严了。
他猛地调转方向,膝行几步,挪到姬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还望道友为我说说好话!”
“刚刚当真是误会啊,我是饿昏了头,才冒犯了师傅!”
“只要道友肯帮我求情,让我入了这取经的队伍,日后这挑担牵马、铺床叠被的活儿,我全包了!”
卷帘大将抬起头,那张狰狞的脸上满是祈求,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他看得很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抱对大腿,比什么都重要。
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这支队伍里,最粗的那条大腿。
姬玄垂眸,看着脚下这个曾经叱咤天庭的大将此刻如丧家之犬般求饶。
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
“罢了。”
他轻叹一声,再次朝着卷帘传音道:“看在你同为天庭罪仙,每七日还要受那飞剑穿心之苦的份上,我便帮你这一次。”
“但你得记清楚,这队伍里谁说了算。”
卷帘身躯猛地一颤,脑袋磕得更响了,把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同时,他的声音在姬玄耳边响起:“我这条命就是道友给的,日后唯道友马首是瞻!”
姬玄满意地理了理衣袖,转身看向那个还缩在白马旁边的唐三藏。
“法师。”
“这家伙既得观音菩萨点化,那便是早已安排好的。”
“法师若是不收,恐怕那观音大士脸上挂不住,日后少不得要生出些芥蒂。”
唐三藏闻言,脸色一僵。
姬玄见状,趁热打铁,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缓了几分。
“再者,法师此去西天,路途遥远,妖魔横行。”
“若是将其渡化,留在身边时时教诲,这也是一场莫大的功德。”
“顺便让他这一路上挑担牵马,出些力气,也算是让他偿还昔日在流沙河造下的杀孽因果。”
这番话,既照顾了上面的面子,又给了唐三藏实惠,还占了道德制高点。
就连姬玄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口才不去当个神棍真是屈才了。
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劝唐三藏收徒弟。
“师傅,姬大哥说得在理啊!”
旁边一直看戏的天蓬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跳了出来。
“您看这行李担子多重啊,这黑大个看着就有把子力气,正好让他来挑担子,咱们也能走得快些不是?”
这呆子,倒是会顺杆爬。
唐三藏还在犹豫,目光转向了孙悟空。
孙悟空把金箍棒往肩上一扛,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卷帘,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姬玄。
既然姬兄弟都开口保人了,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个河妖驳了他的面子。
算了。
猴子抓了抓腮帮子,嘿嘿一笑。
“师傅,既然姬兄弟都开口求情了,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收了这家伙吧。”
“免得那观音菩萨没事找事,又跑来咱们这儿念叨。”
连大徒弟都这么说了。
唐三藏看着地上那蓝脸妖怪,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
“既然姬施主为你求情,贫僧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佛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既有心向善,总比留在此处继续害人要强。”
他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袈裟,摆出一副高僧大德的模样。
成了!
卷帘大将如蒙大赦,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对着唐三藏就是一阵猛磕。
“拜谢师傅!拜谢师傅大恩大德!”
磕完师傅,他又猛地转向姬玄,那个响头磕得比刚才还要诚心实意。
“拜谢姬道友再造之恩!”
他心里门儿清。
若不是这位爷开口,今天别说拜师了,那猴子的棒子早就落下来了。
姬玄微微一笑,广袖一挥。
只见那原本波涛汹涌、黑水翻腾的流沙河面上,一点幽蓝光芒骤然收敛。
一面漆黑如墨的小旗子从河水中激射而出,稳稳落在姬玄掌心,随后消失不见。
随着这法宝被收起,那股压得卷帘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
卷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原来刚才镇压整条流沙河的,竟是这位姬道友的手笔!
他看向姬玄的目光,更添了几分敬畏。
姬玄目光扫过众人。
猴子欠他人情,八戒欠他因果,如今这沙和尚更是欠了他一条命。
再加上唐三藏对自己越来越信赖。
这西游取经的队伍,看似还是佛门的棋子,实则这棋盘的控制权,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的手里。
哪怕日后佛门想要发难,这一手牌,也足够跟那漫天神佛斗上一斗了。
接下来,唐三藏从包袱里取出剃刀,就在这流沙河畔,为卷帘举行了简单的剃度仪式。
那蓬乱如红草的头发落下,露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
“既那菩萨给你赐了悟净之名,你又出身这流沙河,日后你这法号便为沙悟净,别名唤作沙和尚吧。”
唐三藏收起剃刀,双手合十说道。
“弟子沙悟净,谨遵师命!”
卷帘双手合十,那一脸的凶相此刻竟也透出了几分憨厚老实。
至此,西行四人组,外加一匹白龙马,算是彻底齐活了。
“好了,既然入了门,那便上路吧。”
姬玄看了看天色,不想再耽搁。
他走到河边,右手摊开,掌心之中那面玄元控水旗再次浮现。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来镇压,而是轻轻一摇。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从河底传来,仿佛有上古巨兽苏醒。
那宽达八百里的流沙河水,再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撕开!
黑水向两侧翻卷,露出了满是淤泥和白骨的河床。
而在那河床之上,一条干燥平坦的大道迅速铺展延伸,直通对岸。
天蓬也是张大了嘴巴。
“乖乖,姬大哥这手段,比老猪当年掌管天河水军还要威风啊!”
孙悟空眼中金光闪烁,盯着那面旗子若有所思,却没有多问。
“法师,请。”
姬玄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三藏咽了口唾沫,在徒弟们的簇拥下,战战兢兢地踏上了这条河底大道。
……
与此同时,九霄云端。
一朵祥云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
惠岸行者木叉手里托着那个红葫芦,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那是错愕,是不解,更是一种深深的憋屈。
按照师尊观音菩萨的算计,这流沙河乃是天堑,唐三藏凡胎肉身根本过不去。
到时候,还得是他这个惠岸行者闪亮登场,祭出这红葫芦,化作法船,渡唐僧过河,顺便帮沙悟净归位。
这是一场功德啊!
可现在呢?
他连云头都没按下,下面就已经完事了?
沙悟净拜师了,名字也取了,连河都快过完了!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木叉气得想把手里的葫芦给砸了。
这姬玄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不但截胡了沙悟净的入队剧情,手里竟然还有能操控弱水的无上宝物!
最关键,那旗子散发出的气息,隔着这么远都让他心惊肉跳。
而在流沙河底,姬玄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赚功德,哪有那么容易。
同时,他看向了唐三藏。
“法师可曾感觉到,云端之上有佛光闪动?”
“若是刚才法师没有收下沙悟净,恐怕那佛光之中的人,便要下来找法师的麻烦了。”
姬玄指了指头顶那被分开的一线天。
唐三藏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万丈高空之上,确有一抹金色的祥云尚未散去,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那是佛门的祥瑞之气,他再熟悉不过。
这令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虽是凡人,却不是傻子。
这一路走来,历经艰险,哪怕再迟钝,他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每次遇到妖怪,天上似乎都有眼睛在盯着?
怎么这妖怪刚收服,那云头就要散去?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被安排好的?
自己这一路所谓的取经,所谓的磨难,难道只是一场给外人看的戏码?
自己是什么?
提线木偶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和怀疑,在唐三藏这颗虔诚的佛心里,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只是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念得无比沉重,再无往日的清净。
云端之上,木叉被姬玄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又见唐三藏抬头看来,神色不对,哪里还敢久留。
只是,这次功德没捞着,反倒惹了一身骚,这回去该怎么跟师尊交代?
……
而姬玄一行人,在玄元控水旗的威势相助之下,终于渡过了流沙河。
一路上,沙悟净倒是勤快,抢着挑起了担子,对姬玄更是毕恭毕敬。
天蓬乐得清闲,跟孙悟空打打闹闹。
唯独唐三藏,变得沉默了许多,时常看着天空发呆。
姬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并未点破。
有些种子种下了,只需要时间去浇灌,迟早会长成参天大树,撑破那既定的牢笼。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算是清净,山路崎岖,转眼便是深秋。
这一日,众人行至一处山林。
原本荒无人烟的地界,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片气派非凡的庄园。
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在这荒郊野岭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富贵祥和之气。
门口垂柳依依,院内花香四溢。
“师傅,师傅你看前面有人家!”
“咱们今晚有着落了,看这气派,定能讨顿好的斋饭,说不定还能洗个热水澡,睡个软床铺呢!”
天蓬一看这架势,眼睛瞬间就直了,哈喇子又开始泛滥。
唐三藏勒住马缰,看着那庄园,眉头微皱。
“荒山野岭,怎会有如此富贵人家?悟空,你看……”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闪,嘿嘿笑道:“师傅,没妖气,放心去便是。”
没妖气?
那是自然。
姬玄骑在马上,目光穿过那层层叠叠的院墙,仿佛看到了里面正端坐着的几位。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三位菩萨和他那位便宜师姐,终究还是凑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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