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奔袭全宁卫之夜

夜，深了。

草原上，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在不知疲倦地呼啸。

全宁卫的蒙古大营，也陷入了沉睡。

大部分的士兵，在喝了马奶酒，吹嘘了一天的武勇之后，都钻进了温暖的帐篷。

只有一队队的巡逻骑兵，还在营地里，有气无力地来回走动。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这里是草原腹地，是大元的心脏。

明军？他们连长城都不敢出，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阿古拉，阿札失里的弟弟，也是这座大营的最高指挥官，此刻正在他的金顶大帐里，呼呼大睡。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做梦都在想着，等哥哥攻破了北平，自己能分到多少中原的女人和财宝。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他的枕边。

……

大营西侧，五里之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傅友德率领着两千名“破虏军”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这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涂着黑色的油彩。

枪口，用黑布包着，防止反光。

马蹄，也用厚厚的棉布裹住，落地无声。

他们就像一群来自地狱的幽灵，静静地等待着信号。

而在大营正南方向的高地上。

蓝玉，亲率着剩下的三千人，和那二十门“开国-1式”后膛炮，也已经准备就绪。

炮口，已经调整好了角度，黑洞洞地，对准了远处灯火最明亮的那座金顶大帐。

所有的炮兵，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手里，紧紧地攥着拉火索。

蓝玉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这又是朱雄英的发明，可以精确到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指针，指向子时三刻的时候。

蓝玉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

“点火！”

这个命令，不是用嘴喊出来的，而是用一面小小的，涂着磷粉的旗子，打出的旗语。

“轰——”

一声沉闷的，如同远方雷鸣般的巨响，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一枚“开国-1式”的开花弹，拖着一道暗红色的轨迹，呼啸着，划破夜空，精准地砸向了阿古拉的金顶大帐！

阿古拉正在梦里，和几个中原美女嬉戏。

突然，他感觉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轰隆！”

一股恐怖的气浪，瞬间就将他和他的金顶大帐，连同他梦里的美女，一起撕成了碎片！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照亮了。

整个蒙古大营，瞬间就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

“打雷了吗？”

“敌袭！是敌袭！”

无数的蒙古士兵，衣衫不整地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他们惊恐地看着主帐方向那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和那个巨大的弹坑，一个个都吓傻了。

这是什么？

是天神发怒了吗？

是长生天，降下了天罚吗？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轰！轰！轰！轰！”

蓝玉指挥的炮兵阵地上，二十门火炮，开始了急速射击！

一枚又一枚的开花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呼啸着，落进了密集的蒙古包群中。

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四射。

无数的帐篷，被炸得四分五裂。

无数的蒙古士兵，在睡梦中，就被炸成了残肢断臂。

整个大营，瞬间就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惨叫声，哀嚎声，战马的悲鸣声，混成一团。

“敌人在南边！在南边的高地上！”

终于，有蒙古将领，从炮弹飞来的方向，判断出了敌人的位置。

“勇士们！跟我冲！杀了那些南蛮子！”

几个万户长，千户长，嘶吼着，想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他们翻身上马，集结着手下的士兵，准备向南边的高地，发起冲锋。

就在这时。

大营的西侧，突然响起了密集的，如同炒豆子一般的枪声！

“砰砰砰砰砰——”

傅友德率领的两千名步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已经悄悄地摸到了大营的边缘。

他们排成三列横队，对着那些乱作一团，正在集结的蒙古骑兵，扣动了扳机。

黑暗中，无数的火舌喷吐而出。

密集的弹雨，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网。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西边也有敌人！”

“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啊！”

蒙古人的阵型，瞬间就崩溃了。

他们本来就被南边那如同天罚一般的炮击，吓破了胆。

现在，侧翼又冒出来一支火力如此凶猛的步兵。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逃跑。

整个大营，彻底乱了。

人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有的人想往南冲，结果被炮弹炸上了天。

有的人想往西跑，结果被打成了筛子。

更多的人，则是选择向着没有枪炮声的东边和北边，亡命奔逃。

蓝玉在南边的高地上，举着千里镜，看着眼前这片混乱的景象，笑得合不拢嘴。

“他娘的，太孙殿下这招‘声东击西，中心开花’，真是绝了！”

先用火炮，定点清除掉敌人的指挥中枢，造成群龙无首的局面。

再用持续的炮击，制造最大程度的恐慌，把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南边。

最后，让真正的杀手锏——步兵，从敌人最意想不到的西侧，给予致命一击。

整个计划，环环相扣，精准而高效。

“传我将令！”蓝玉放下千里镜，大声吼道，“炮兵，停止炮击！节省弹药！”

“所有步兵，上刺刀！”

“吹冲锋号！”

“跟着老子，冲下去！给老子把那些牛羊，全都抢过来！”

“嘟——嘟嘟——”

嘹亮而高亢的冲锋号声，在草原的夜空中，第一次响起。

南边高地上的三千名士兵，听到号声，一个个都热血沸腾。

他们迅速地给自己的“洪武-1式”步铳，装上了三棱刺刀。

那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杀——”

蓝玉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从高地上冲了下去。

三千名士兵，紧随其后，如猛虎下山，杀进了已经彻底崩溃的蒙古大营。

与此同时，西边的傅友德，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两支铁军，从两个方向，对残余的蒙古士兵，发起了最后的清剿。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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