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聚宝门誓师出征
演武的震撼效果，远远超出了朱雄英的预料。
原本对这次出征还抱有疑虑的文武大臣们，在亲眼见识了“破虏军”毁天灭地的火力之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从之前的“此计过于冒险”，变成了“太孙殿下真乃天纵奇才，此战必胜”。
户部尚书赵勉，更是拍着胸脯向朱元璋保证，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破虏军”的后勤供应得妥妥当帖，绝不拖后腿。
整个朝堂的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
朱雄英对此只是付之一笑。
他太清楚这群官员的德性了。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远不如直接把实力亮出来，来得有效。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接下来的几天，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五千名士兵，领到了全新的装备。除了武器，还有行军帐篷、急救包、高热量的压缩干粮（用炒面、坚果和肉干混合制成），甚至还有净水药片。
这些东西，全都是朱雄英根据后世的经验，捣鼓出来的。
虽然简陋，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奢侈到了极点。
蓝玉和傅友德这两个老将，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后勤物资，再一次被朱雄英的“体贴”给震惊了。
“他娘的，这哪里是去打仗，这简直是去郊游啊！”蓝玉一边嚼着香喷喷的压缩干粮，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啊，”傅友德感慨道，“想当年，咱们跟着皇上打天下，饿了啃树皮，渴了喝马尿。哪想过，有一天当兵，能享上这种福？”
“所以说，”蓝玉一抹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咱哥俩这次，要是不能把阿札失里的脑袋给太孙殿下提回来，咱俩干脆就死在草原上，别回来了！”
“说得对！”傅友-德重重地点头。
他们知道，太孙殿下给了他们最好的兵，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后勤。
如果这样还打不赢，那他们这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就全都喂了狗了。
……
半个月的期限已到。
出征的日子，终于来临。
这一天，应天府的天气，格外晴朗。
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从皇宫到聚宝门（后世的中华门）的御道两旁，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
他们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那支传说中，由太孙殿下亲手打造的“神仙军队”的风采。
辰时。
宫门大开。
朱元璋身穿一身金色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为大军送行。
他的身后，是太子朱标，皇太孙朱雄英，以及文武百官。
再往后，就是那支万众瞩目的“破虏军”。
当五千名身穿蓝色戎装，手持“洪武-1式”步铳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御道上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大明万胜！”
“破虏军威武！”
百姓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战术，什么武器。
但他们能看到，这支军队身上，那股子昂扬的斗志，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和他们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不一样。
车队的最后，是那二十门用红布罩着的“开国-1式”后膛炮，由最健壮的挽马拉着，缓缓前行。
虽然看不到真容，但那巨大的轮廓，和沉重的车辙印，已经足以说明它们的分量。
队伍的旁边，还跟着一列长得望不到头的四轮马车。
那就是这次远征的后勤和运输主力。
沈荣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总署日夜赶工造出来的马车，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仅仅是一个商人了。
他也是这场伟大远征的一部分。
……
队伍行至聚宝门。
这是应天府最大的城门，也是出征的将士们，告别家乡的地方。
城门下，已经搭好了一座高台。
朱元璋翻身下马，带着朱标和朱雄英，走上高台。
蓝玉和傅友德，率领着五千将士，在台下肃立。
朱元-璋从侍从手中，接过一碗酒。
他举起酒碗，对着台下的将士们，朗声说道：
“将士们！”
“今天，咱不跟你们讲什么大道理！”
“咱只跟你们说三件事！”
“第一！给咱狠狠地打！把鞑子的威风，全都给咱打掉！让他们听到我大明的军号，就吓得尿裤子！”
“第二！给咱平安地回来！你们每个人，都是咱大明的宝贝疙瘩。咱在京城，备好了酒肉，等着给你们庆功！少一个，咱都心疼！”
“第三！”朱元璋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此战过后，凡立功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分田百亩！”
“战死者，追赠侯爵！家人由朝廷奉养终身！儿子，可以进格物学院读书，将来当工程师，当科学家，光宗耀祖！”
轰！
台下的士兵们，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官升三级！赏银千两！分田百亩！
这……这是何等丰厚的赏赐！
更让他们疯狂的，是战死者的抚恤。
追赠侯爵！
那可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耀！
家人还能得到朝廷的奉养，儿子还能去上太孙殿下办的学堂！
这一下，所有人心里的那一点点对战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热！
怕什么？
打了胜仗，封官赏田，一步登天！
就算死了，也能给家里换来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这买卖，怎么算都值了！
“皇上万岁！大明万胜！”
“愿为大明效死！愿为殿下尽忠！”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连天上的云彩，都被震散了。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
他知道，士气，可用了。
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开拔！”
“遵旨！”
蓝玉和傅友德，翻身上马，拔出腰刀，指向北方。
“全军，出发！”
“破虏军”的士兵们，不再是步行。
他们按照编制，迅速登上了早已等候在旁的四轮马车。
在百姓们惊奇的目光中，这支庞大的车队，缓缓驶出聚宝门，踏上了通往北方的那条，平坦宽阔的水泥大道。
朱标看着远去的车队，眼眶有些湿润。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儿子。
“英儿，四叔他……会没事的，对吗？”
朱雄-英看着那条路的尽头，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
“太阳，会照常从北平升起的。”
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为了救朱棣，为了打击北元。
更是为了向整个大明，乃至整个世界，宣告一件事。
工业化的战争机器，一旦开动，将会是何等的恐怖。
而他，就是那个亲手开启这台机器的人。
聚宝门外，尘土飞扬。
一支承载着一个帝国希望和未来的军队，就这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奔赴战场。
没有人知道，他们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只有朱雄英知道。
历史的车轮，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拐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而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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