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这一次你阻止不了
玄聿眼中闪烁着极端的光芒，“凭什么？”
“凭什么你生来就注定成为幽墟的执政者。”
“凭什么我玄聿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做你的辅佐？！”
“还有那个昭阳！！”
“你死了，她便名正言顺的成为执政者！！”
“而我，虽然名为执政者，实则只是她的辅佐。”
“凭什么？”
“既然，我不能成为幽墟的正统执政者，那我...便宁愿毁了幽墟！！”
“是域外的力量又如何？”
“只要能助我达成目的，即便幽墟被搅个天翻地覆，我也在所不惜！！”
“你！简直无可救药！！”元昭昭怒斥。
她不再多说，转身欲走。
“昭昭！！”玄聿在她身后大喊，“这一次，你阻止不了的。”
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她的背影上，“你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为敌呢？”
“昭昭，我与你相识相伴千万年。”
“我了解幽墟，也了解你！”
“我们是执政幽墟最完美的组合。”
“只要你愿意，站在我这一边，你还是执政者，只要你愿意听我的！”
“我肯定比这个下境蝼蚁更加爱护你！”
一直沉默守护在元昭昭身侧的厉玄狰，闻言猛地握紧了拳，眼中杀机暴涨，龙威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整个山牢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但他强忍着没有动作，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囚笼中的玄聿。
元昭昭缓缓转过身来，“听你的？”
“本大人，怎么可能依从于你这样的疯子？”
她的目光扫过他因嫉妒和野心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回厉玄狰身上，那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温暖。
“至于玄狰。”她看向厉玄狰，语气斩钉截铁，“他是我认定的夫君，是与我并肩而战之人。”
“他比你可好太多了。”
说完，她与厉玄狰再无停留，身影消失在牢门之外，只留下玄聿无能的咆哮。
*
离开山牢，厉玄狰与元昭昭并肩而行。
“昭昭，那域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眉头微锁，能让玄聿如此孤注一掷引为倚仗的地方，绝非等闲。
元昭昭闻言，脚步微顿，抬眼望了望幽墟那永恒宁静、祥云缭绕的天穹。
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域外...”
“我也并未踏足过。”
她将目光收回，看向厉玄狰，眼神变得凝重，“但我听父母说过...”
“域外，曾经是幽墟的一部分。”
她的话缓缓揭开了一段往事...
千万年前的幽墟，广袤无垠，但也混乱不堪。
天地间除了灵气，还滋生出了魔气，且魔气无法自行消解。
一些心性不坚的御兽师、兽语者、灵兽被魔气侵蚀，便化作了魔物。
他们肆虐大地，吞噬生灵，使得整个幽墟动荡不安，万灵凋敝。
元昭昭拧着眉头，“为了终结混乱，我的父母率领幽墟的强者，将魔物和魔气从幽墟放逐。”
这就是域外的由来。
“太虚结界便是由我父母和无数先辈心血和神魂铸就的。”
“自此，幽墟才得以涤荡污秽，重归清明，可以说，没有太虚结界，便没有今日的幽墟。”
元昭昭的神色愈发的严肃，“域外的魔物...从未放弃过重回幽墟，因为幽墟丰沛纯净的灵气，对它们而言，是无可抗拒的诱惑。”
如今，玄聿要引魔物入幽墟。
他以为他可以操控这股力量，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玩火自焚。
域外的魔气经过千万年的增长，比千万年前更甚。
元昭昭心里没底得很。
厉玄狰听完，心中震撼。
玄聿竟如此疯狂！！
他这是完全不顾如今的幽墟里生活的人和兽的性命，只想着利用域外的力量来实现他的目的。
可他就没想过吗？
若是魔气不受控制，幽墟被魔气笼罩，那...他又该如何？
元昭昭沉着脸，“昭阳...应该已经去了域外。”
“能把昭阳送到域外，看来，玄聿跟域外的人早有联系。”厉玄狰说。
元昭昭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逞。”厉玄狰语气坚定。
虽然如此...
“可我们却只能等他们先动手...”元昭昭无奈叹息。
她不知道...引蛇出洞的法子，会不会出问题...
但，眼下也只能等了。
*
在等待日子里，元昭昭也没闲着。
她也在修炼。
她的修炼方式还是和在下境时一样。
九灵山后山修炼场，灵气氤氲，元昭昭闭目静坐在中央。
那片熟悉的星云将整个幽墟笼罩在其下。
星云如同轻柔的抚慰，洒遍幽墟的每一个角落。
元昭昭的意念随着星云传递开来...
凡愿意与她一起修炼的灵兽，无需前来九灵山，只需在自己的栖息之地，放松心神，便能融入集体修行之中。
南明山中的凤凰，一声凤啸，率领众多仙禽加入其中。
蛟龙蜿蜒游弋，搅动波涛，万千水族与它一起感受星云的力量。
还有弱小的精怪，加入后，修为缓缓增长。
而元昭昭身边，厉玄狰和下境来的小家伙们也在不停的夯实着自己的修为。
元昭昭的实力，已经是幽墟至高。
想要突破，绝非着一日两日之功。
但她却没有因此而放弃，只要灵力在增长，长一分便有一分的希望。
与此同时，璇玑家主站在自家的观星台上，感受着那笼罩天地的星云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安抚之力，眉头深锁。
这力量让他感到舒适，却也让他更加不安，因为这力量的主人，正与他处于对立之位。
苍梧家主在演武场中，那星云竟能悄然平息他体内因修炼而略显躁动的灵力...
巫咸家主于静室内，星云之力流过，竟让他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连推演阵法时都顺畅了几分，但他随即强行压下这份舒适，告诫自己这不过是麻痹人心的手段。
青蘅家主在药圃中，看着在星辉下愈发欣欣向荣的仙草灵植，心情最为复杂。
元昭昭的力量于修行、于万物生灵有大益，越是如此，她越觉得与元昭昭为敌，是在逆天而行。
星云之力如同温润的泉水，无声地洗涤着幽墟的每一个角落，也渗透进青蘅家主纷乱的心绪。
她独坐在家族药圃深处的静室中，周遭是馥郁沁人的仙草异香，可她的心却如同被放在文火上细细煎熬，不得片刻安宁。
源自元昭昭的灵力，是如此的精纯、浩瀚，带着一种让她血脉都感到熟悉和亲近的温暖。
这感觉，唤醒了沉睡在她记忆深处的记忆。
她记得她接任青蘅家主之前，她的父亲曾带她站在家族祠堂的一幅画像前，画上不是旁人，正是风华绝代的元昭昭。父母的声音庄重而充满敬仰。
“这是幽墟的下任执政者，昭昭大人。”
“我青蘅一族，世代皆是昭昭大人一族最忠诚的追随者与守护者。”
“我族能于幽墟立足，亦赖昭昭大人庇护。”
“忠诚，是刻在我们血脉里的印记，是比性命更重的荣耀。”
忠诚，是比性命更重的荣耀。
可如今……
她做了什么？
她竟！站在了昭昭大人的对立面！
一想到那日闲山上，自己站在璇玑等人身后，默认了那些颠倒黑白的谎言，青蘅家主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羞愧。
这不仅仅是背叛了昭昭大人，更是对她父母遗命、对家族千年信仰的亵渎！
“我…我究竟在做什么？”她喃喃自语，脸色苍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在这一刻，她突然清醒的认识到，继续跟着玄聿走下去，绝非青蘅家族的生路，而是...一条会将青蘅一族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不归路！
越想，心中的不安与悔恨便越是汹涌，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不能再犹豫了！
每多犹豫一刻，罪孽便深重一分！
青蘅家主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眼中之前的挣扎与彷徨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深吸一口气。
她必须去！
去昭华殿，去见昭昭大人！
*
昭华殿外，仙雾渐起，青蘅家主独自在此已等候了数个时辰，她却并未流露出丝毫不耐，只是静静地站着。
但她内心的煎熬让她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直到天色彻底昏暗，远处才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与阵阵灵兽的欢快低鸣。
元昭昭与厉玄狰并肩而行，身后跟着那群从下境带来的小家伙们，结束了修炼，结伴归来。
当元昭昭的目光落在殿外那道孤零零的青色身影上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意外。
厉玄狰会意，带着小家伙们先行进入了昭华殿。
元昭昭这才缓步上前，走到青蘅家主面前，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青蘅家主，何事在此久候？”
她微微停顿，语气渐冷。
“若本大人没记错，你与璇玑、巫咸、苍梧三家，已然投靠了玄聿。”
“今日前来，莫非…是来为他做说客，请求本大人网开一面？”
青蘅微微一颤，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抬头直视元昭昭，而是猛地屈膝，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这个动作，对于青蘅家主而言，已是极大的卑微与请罪。
“不！昭昭大人！”她的声音沉重，“青蘅璃珞…并非为玄聿而来！是来向您请罪的！”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悔恨。
“我糊涂，我有罪！受了玄聿的蛊惑...做出了背弃大人，颠倒施肥的事...”
“那日闲山作伪证，我虽未发言，然沉默便是默许，亦是帮凶！”
“每每思及，我便无地自容！”
她越说越激动，“是我愧对昭昭大人往日恩泽，更…更愧对父母临终嘱托！”
“我青蘅一族，世代忠于您之一脉，此志不改！”
“是青蘅一时鬼迷心窍，险些将家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不敢祈求大人宽恕，只求大人…能给我一个机会，给青蘅家族一个机会！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戴罪立功，弥补过错，重归大人麾下！”
她跪伏在地，肩膀微微耸动，等待着元昭昭的裁决。
元昭昭看着跪伏在地的青蘅璃珞，眼神复杂。
她轻轻叹了口气。
“起来吧。”元昭昭的声音缓和了些许，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你能迷途知返，尚不忘青蘅一族世代忠贞，本大人…很欣慰。”
她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青蘅托起。
“只是...”元昭昭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深深的惋惜，“可惜了，璇玑、苍梧、巫咸三家，却未必能有你这份觉悟。”
青蘅站起身，依旧微垂着头，听到元昭昭的感叹，她脸上浮现出苦涩与无奈。
她决定不再有任何隐瞒，“昭昭大人明鉴。”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已变得清晰而沉重，“他们…”
她抬起眼，勇敢地迎上元昭昭探究的目光。
“只因当年，您…您陨落后，昭阳大人与玄聿大人他们为了巩固势力，提升实力，威逼利诱，迫使四大家族都…都做下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很是愧疚，“我们...”
她说的便是凤凰说的那件事，原本...在幽墟，在昭昭大人的执政下，大家都视兽为伙伴，人和兽在幽墟和平共处，祥和一片。
但昭阳和玄聿执政后，便完全转变了这个概念。
兽就是畜生！就是为人所驱使的。
“我们惧怕您归来后的清算，才...”
元昭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那你为何...”
没等元昭昭问完，青蘅璃珞急道，“昭昭大人，我感觉玄聿大人的计划很危险...”
“我怀疑，他跟域外的魔物有联系。”
“当初，我们的父母一辈合力设下太虚结界，就是为了防止域外魔物闯入幽墟，破坏幽墟的安宁。”
“若是玄聿真的引入域外魔物...”
青蘅璃珞简直不敢想象，“所以，我们要早做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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