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等她灵力耗尽...
“进来。”帐内传来昭阳的声音。
赫连曜躬身入内，只见昭阳背对着他，站在帐中，身姿依旧高贵不可方物。
“不知昭阳大人召唤，有何吩咐？”赫连曜小心翼翼地问道，姿态放得极低。
昭阳缓缓转过身，目光在赫连曜身上，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目光锐利。
赫连曜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刚刚因为灵力增长的惊喜也不复存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良久，昭阳才幽幽开口，“赫连曜，你当初为何召唤本大人下境？”
赫连曜微微一怔，旋即如实回答，“回大人，当初晚辈召唤大人下境，是想让您...对付厉家...削弱厉家的实力...”
昭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朝着赫连曜走近了两步，“刚才，你在厉夫人的帮助下，修炼得如何？”
赫连曜不解，又是一怔，接着还是如实回答，“回大人，厉夫人的灵力实在神妙无比，晚辈获益匪浅。”
他的语气有些复杂。
“获益匪浅...呵，那你该知道，厉家为何实力大增了。”
赫连曜轻轻点头。
确实，有了元昭昭帮助，厉家的人只要肯努力，实力大增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所以你也该知道，想要对付厉家，就要先...对付那位厉夫人。”
赫连曜猛地抬头，昭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昭阳看向营帐门口的方向，隔着营帐的门帘，她看不到外面。
但她可以想象到，现在那些人的心里都在惊叹，都在感谢元昭昭。
元昭昭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爱戴。
“她帮助大家修炼，极耗费心神。”昭阳勾着唇，“等她灵力耗尽，便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她转身，将赫连曜的惊愕看在眼里。
“怎么？”昭阳皱起眉头，“难不成，你现在不想对付厉家了？”
赫连曜愣住，现下的情况...还是镇压兽潮最要紧，至于对付厉家的事，以后还有机会。
若是现在对付了厉家...
失去了厉家的帮助，万一兽潮镇压不住，那岂不是整个大陆都要遭殃？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大陆尚在，他才能做天炽的皇帝，否则，他什么都不是。
“大人，眼下大家正一心镇压兽潮...”赫连曜迟疑着开口...
昭阳站在赫连曜身边，“有我和玄聿在，你们还怕什么兽潮？”
赫连曜一想，是啊，有昭阳大人和玄聿大人在，他怕什么啊。
昭阳看着他脸上松动，心中冷笑，“你若想跟着她修炼，提升实力也可以...”
“等到兽潮发生之初，你再动手。”
“可是...”赫连曜尚有最后一丝犹豫，“厉玄狰和她形影不离...”
“放心。”昭阳轻笑，“等到兽潮开始，厉玄狰忙着镇压兽潮，哪里还有时间护着她？”
“而且，她现在帮你们修炼，过几日力竭虚弱，厉玄狰又怎么会把她带在身边呢？”
“到那时...该如何做，想必不需要本人再教你了吧？”
赫连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昭阳深深一揖，“晚辈...明白了！”
看着赫连曜离去的背影，昭阳的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意。
*
赫连曜掀帘走出营帐，一阵微凉的风拂面而来，他刚刚被昭阳激励出来的杀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抬头望去...
营地中间，由元昭昭撑起的星云在缓缓流转，星云之下，黑压压盘坐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实力提升的欣喜。
很显然，他们也都受益匪浅。
赫连曜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星云中心下的那道身影。
元昭昭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只是，与之前相比，她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她清瘦的脸颊滑落。
她胸口的起伏似乎也急促了些，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很辛苦，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怨怼或不耐，只有全神贯注和义无反顾。
果然如昭阳大人所说，她帮助大家修炼是十分消耗心神的。
这一刻，赫连曜心中的杀意，和眼前的景象，产生了冲突。
真的要杀了她吗？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但很快，他在心中反问自己，若是不杀了元昭昭，那兽潮之后呢？
兽潮之后，四国联盟就地解散，各国势力重回各自的国家。
只要元昭昭活着，凭着她的能力，厉家肯定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再加上元昭昭今朝的座位，收获了在场如此多的御兽师的感激，她的声望将达到何等顶峰？
她还是兽语者...
到那时，厉家若是心生异志，振臂一呼，恐怕应者云集！
他赫连皇室，还能稳坐天炽江山吗？
元昭昭的存在就是一个潜在威胁！
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所以，元昭昭..还是不能留。
他在心底，为她判了死刑。
*
夜幕笼罩了沉眠林，元昭昭收起了星云。
营地各处，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带着疲惫却更多是兴奋与激动的脸庞。
御兽师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难掩喜悦地分享着各自的收获。
“你感觉到了吗？我的灵兽实力增长了三成不止！”
“我卡了七八年的瓶颈，刚才开始松动了。”
“厉少夫人当真是瘆人啊，如此修炼的法子，闻所未闻啊。”
“是啊，难怪厉家少主这么快就突破到了天阶。”
“我们跟着她修炼，那对抗兽潮，又多了一分希望。”
感激与赞叹之声在夜风中流转，元昭昭的名字被一次次提及，充满了敬意与希望。
厉玄狰扶着元昭昭回到他们的营帐，她的身体几乎完全依靠在他的臂弯里。
那张清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润泽。
她闭着眼，长睫无力地垂着，呼吸微弱而急促，额间鬓角依旧残留着未干的冷汗。
厉玄狰心疼坏了，扶着她到简易的床铺上躺下，给她倒了杯茶水。
“昭昭，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忧虑。
元昭昭勉强睁开眼，对他露出一抹极其虚弱的笑容，想让他安心，“没……没事，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
偏生，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说服不了厉玄狰。
“还说没事。”厉玄狰心疼的拂开她脸上粘黏的发丝。
他单膝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昭昭，你听着。”
“你带这么多人修炼，消耗太大了，昭阳和玄聿那边...”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子啊我身边。”
“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必须让我知晓，让我陪同，明白吗？”
他郑重的请求着。
元昭昭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里一片温暖。
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虽然无力，却带着承诺的意味。
然无力，却带着承诺的意味。
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微弱，却清晰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
得到她的承诺，厉玄狰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但他不敢完全放松，依旧守在她榻边。
*
接下来的日子，温暖的光芒洒向林间，营地中央便会亮起星云。
从巳时开始，元昭昭便帮助大家修炼，整个过程持续五个时辰，直到酉时日落西山，星云才缓缓收拢。
每次星云散去，元昭昭都是脸色苍白，厉玄狰的搀扶下回到营帐，用了晚餐后便陷入深沉的水面，以恢复心神和灵力。
赫连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同样每日参与修炼，切身感受到自身灵力日益精纯浑厚，停滞多年的瓶颈也隐隐开始松动。
这种切实的好处，让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尤其是看到元昭昭因为消耗灵力而虚弱不堪的样子，他内心深处那些被猜忌和权力压抑的良知，便会不受控制的跳出来指责他。
这十来天里，得益于元昭昭的辅助，很多御兽师接二连三的突破境界。
有卡在黄阶多年的年轻子弟，一朝感悟，成功踏入玄阶！
有困于玄阶多年的中年御兽师，厚积薄发，突破至地阶！
还有几位地阶强者，成功突破到了天阶。
每一次突破的异象出现，都会引来阵阵欢呼与羡慕的目光。
突破者本人更是对元昭昭感激涕零，视其如同恩师再生。
元昭昭的声望在营地中越来越高。
这一切，都如同锋利的针，一下下扎在昭阳的心上。
她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口，冷眼看着外面那一片因突破而欢欣鼓舞的景象。
看着众人簇拥着、感激着那个她恨之入骨的身影，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凭什么？！
凭什么她元昭昭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成为众星捧月的中心？！
而她昭阳，身为上境仙者，却只能在这里像个旁观者，看着仇人风光无限！
那扭曲的嫉妒如同毒液般在她血管里流淌，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立刻冲出去，将该死的元昭昭撕碎！
昭阳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杀意。
让她得意吧！让她享受这最后的荣光吧！
是了，她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兽潮的脚步日益临近，那毁灭性的力量，连她和玄聿都感到心悸。
元昭昭如今看似风光，她每日如此巨大的消耗，到了兽潮真正爆发之时，还能剩下几分自保之力？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赫连曜就可以杀了她。
即便赫连曜杀不了她，那奔腾的兽潮，那混乱的天地灵力，自然会替她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彻底碾碎！
而她，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着下境这些蝼蚁...葬送在万兽铁蹄之下即可。
昭阳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喧闹的方向，转身退回帐内阴影中。
*
集体修炼的日子并未能持续太久，一种无形的不安开始在沉眠林里蔓延。
一些性情温和的灵兽开始变得焦躁，性情变差，有时甚至对主人很不耐烦。
一些大型的灵兽表现得更为明显，它们会无意识的刨抓地面，眼底猩红，时不时的咆哮。
很快，御兽师们的情绪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许多人开始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气血翻涌，修炼时，难以静心凝神。
营地里，争吵和摩擦开始增多，一点小事就引发口角。
“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心里好烦啊，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也是，平时我的灵兽吵闹一些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我看到了就心烦。”
“感觉连空气都让人烦躁。”
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困惑与隐隐的不安。
大家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大家很快就明白了。
兽潮！近了！
在这个时候，元昭昭的星云成了安抚人心的庇护所。
“昭昭。”厉玄狰担心极了，“兽潮也就这几天了，你就别再帮着大家修炼了。”
“你得留着灵力自保。”
元昭昭听话的点头，“嗯，从明天开始就不修炼了。”
她看向厉玄狰，“玄狰，你灵海的那只黑龙怎么样了？”
黑龙的躁动被平息后，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动静。
厉玄狰一手抚在心口的位置，“不知道，一直没什么动静。”
因为自己的四只灵兽已经足够用了，他也没想过要把黑龙召唤出来。
元昭昭微微叹息，“黑龙...和鸾鸟，不是一般的灵兽。”
“这次兽潮，它们应该能帮到不少。”
她忍不住拉住厉玄狰的手，“玄狰，若是镇压兽潮时，力不从心，你便试着召唤黑龙出来帮忙。”
“他在你识海里待了这么多年，一定会帮你的。”
毕竟，若是厉玄狰死了，识海不存，它也无处安身。
厉玄狰心里没底，但还是点点头，“嗯。”
元昭昭依靠在厉玄狰怀中，低声低喃，“兽潮...快了，若是...大陆真的倾覆...”
“有你陪在身边，甚好。”
她从异世穿越而来，若要在异世死亡，有厉玄狰在身边，至少不会孤单，没那么害怕。
厉玄狰揽住她的肩膀，若是大陆要倾覆，有她在身边，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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