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扶苏郁闷,扶苏迁怒
后半夜,小胖儿惊醒了好几次。
比平日里在父母身边好吃好喝好睡的模样显而易见得不安稳了不少。
娥羲这个当阿母的,没睡着。
扶苏提心吊胆着,自然也不曾入睡,始终睁着眼睛,靠在一旁,守着没得安眠的母子二人。
娥羲半晚上没搭理他,快天亮时,才肯拿正眼瞧他,虽然那双看向眼睛里,仍然淬着浇不灭的怒火。
扶苏一面自责,一面又忍不住苦笑。
他第二日原本是要去宫中拜见秦王,再去军中处理事务。
但家中虎头虎脑的小胖儿一病,令他所有的安排被打乱。
他当然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出门。
但此刻本就不好哄的娥羲绝对做得出来甩他十天半个月脸色看的事情。
他便命欲言又止的羊生告假,没有出门。
然而,一早,带着药箱的夏无且到了长公子府。
扶苏这才知道,昨日还请动了奉常出手。
而后者见到和妻子一般同样眼下青黑,显然一夜未睡的扶苏时,目露讶异。
“长公子今日,还未进咸阳宫吗?”
扶苏:“……”
扶苏听懂了夏无且的暗示。
他的君父,向来事忙的秦王也知道了小胖儿发热的事,还想问一问扶苏这个当阿父的呢,谁承想,他今日直接告假不去了。
扶苏侧头,看向娥羲。
娥羲双手拢在袖子里,静静地望着夏无且为儿子诊治,片刻心神都没有分给他,更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扶苏长叹一声。
娥羲这才扭头,含怒带怨地瞪他一眼:“想走就走,没有人拦着你。”
她昨晚到现在,一直是这般,不带称谓,不带敬意,始终夹枪带棒地说话。
偏偏扶苏悻悻地,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娥羲,我进宫见一趟君父,去去就回。”
娥羲用后脑勺对着他,没回这句。
被冷漠对待的扶苏,萧瑟独站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进宫见秦王去了。
一路上,没少碰见大臣,李斯、冯劫、王绾、蒙毅更是挨个见了遍。
李斯见到扶苏,心中想法如何不好说,面上一派淡然,仿佛他家孙女没干蠢事,他家没出蠢货,扶苏也没有抱着只幼犬登门‘报复’回去的模样,拱拱袖子,一如既往不咸不淡地唤一声“长公子”就过去了。
扶苏心下还是敬佩这位廷尉大人的处事不惊,回了一礼,“廷尉大人。”二人不再多言,扶苏又看到了他的老师们,还有最近常常跟在秦王身边的蒙毅,他大踏步走了上前。
“老师。”
“蒙大夫。”
短短一日的功夫,王绾和冯劫都听说小胖儿发热的事,又见扶苏眼下青黑,不免出言关心了一番。
蒙毅清咳一声,暗示扶苏道:“王上近日心情不佳,长公子可千万谨慎些说话行事啊。”
扶苏心下犹疑,踟蹰着踏进章台的门槛,然而,谁知才进了内殿,还没开口,就被飞来‘竹简’砸到了身上。
秦王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来见寡人?”
扶苏茫然唤了一句:“君父。”
他不知自己又怎么惹到了秦王。
若说家中胖儿一事,秦王虽然喜爱小胖子虎头虎脑、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固然会责问他和妻子为何不曾好好照看孩子,令其染疾,但也不会如此震怒。
然而,秦王好似还当真只是因小胖儿发热震怒,喝斥扶苏:“家中幼子病重,你却还只知同旁人饮酒作乐,寡人是这么教导你为人的?”
扶苏一听,这没什么好狡辩的,只有低头认错。
但他心下颇感诧异,君父只责骂他同旁人饮酒作乐,却半句不提子婴。
这是并不拦着他同子婴往来的意思?
就在扶苏暗暗琢磨时,第二卷竹简又砸了过来。
他这回没敢躲,站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一砸。
秦王脸色阴沉,不仅严厉地责骂教训他,还惩他不必急着去军营,自己先吹上一夜冷风,不必请疾医,看看是否自己能熬得所谓的发热,再谈其他。
扶苏才听完秦王的话,瞬间心就死得更透了。
他虽不知君父从何得知小胖儿发热的缘由,但这点惩治虽不似生受皮肉之苦那般严重,对他来说,亦实在是无异明晃晃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扶苏心下悲叹一声,他这回是既没避过妻子的怨恨,没躲过君父的震怒。
秦王此举也确实意在给心大的长子一个教训,看看他下回还敢不敢如此,自己爱吹风就多吹,吹久点。
扶苏被一通责骂,又短暂地‘放了假’后,便灰头土脸地离了宫。
然而,没进府呢,又被一脸讪笑讨好的将闾拦住去路。
扶苏不打算理他,转身就要进府:“……”
谁知,将闾还认真追了上去:“大兄。”
他一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大兄’,惹得本就郁闷的扶苏顿时心头火起。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神情阴沉,望着将闾那张不讨喜的脸,目带怒意,冷冷反问:“你不好好过你的日子,来这里堵我,又想要作何?”
将闾是来赔罪的。
可惜没挑准好时机,扶苏心中因他家胖儿的病正焦虑,昨晚先被妻子一顿打骂,如今又刚在秦王那吃了一顿好的,此刻心情极为不好。
将闾么,来得不巧,正好撞上了枪口。
他才说明来意,扶苏便冷声道:“赔罪?我扶苏无德无能,怎么当得你将闾公子的赔罪?”
说完,似乎越想越不高兴,或者说想到自家小胖儿,又骂将闾自己儿子生着病,怎么还有心情到处乱跑闲逛,当不好这个阿父就别当。
“……”
将闾被这一通话语,嘲讽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印象里那个宽和脾气好的扶苏,什么时候如此暴躁嘴毒,颇有往年轻版君父的方向发展了?
将闾脸色涨红,羞愧道:“大兄,前些时日的举止,确实是我和阿隐不妥,我当真是特意来向您赔罪的。”
他早几天来,扶苏心软,可能还会相信弟弟的诚意。但现在么,扶苏已经不吃他那一套了,淡淡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必特意来赔这个罪,我也担待不起。”
他确实是最像秦王的一个公子。
尤其阴阳怪气那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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