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刚毅勇武,大秦长公子是也>3<
要么说,有些人就是那种贱骨头。
好言好语的抚慰你听不进去,非要刀逼到你面前了,才知道怕了。
秦军在扶苏的约束下,没怎么给新野城内这群楚人压力,以至于他们短暂地忘记了从前秦军的‘恶名’。
直到,景家成了这个出头的椽子。
秦军进驻新野,杀的第一批楚人,姓景。
确切地说,这是好说话的扶苏不沾血则已,一沾血就沾了个大的。
扶苏知道,他杀不杀景家人,和楚王也好、昌平君熊启也好,立场都是不死不休的。
或许熊启只是单纯地想略施一个美人计,没有那么老阴批,还想赌扶苏的脸皮是不是依旧那么薄,会为了自己仁义君子的名声行事心存顾忌。
但对不起,从郇阳事后,扶苏对熊启和楚王一直都是用最恶劣的心思去揣度。
他是老实人,真的不是小绵羊。
况且,扶苏虽然下令只杀景家青壮劳丁。
可景家余下的女眷幼小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被充为奴隶后,干的还不是一般奴隶的轻松活,过得还不如新野城中如今的普通百姓,那日子过得还不如死了来得好。
景家人的血,或者说,景家主献女不成,指使女儿装神弄鬼装成‘芈夫人’妄图引诱扶苏的这事,仿佛就此打通了扶苏的任督二脉。
王翦是真的在扶苏身上看到了和秦王十分相似的杀心。
他也不只有贤明仁厚,还有刚毅勇武。
新野城内的其他家族,还想要坚挺对楚国信仰的,十不存一,多数都被秦军围住了府宅,扶苏也不直接查抄他们,派了小卒去大街小巷的走访,打听新野那些贵族仗势欺人的事迹……
怎么说呢。
新野的百姓感到有点讽刺,他们的王上没有管他们的死活,反倒是作为敌人的秦军跑来‘亲切’地‘慰问’他们:“父老乡亲们,听说某家的郎君过去常常欺男霸女,是真的吗?你们有没有被欺负啊?有冤屈大胆说出来啊,我们长公子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百姓们才没那么傻,主打的一个不吭声,任你怎么问,我也当做没听到,不明白,不配合。
那些秦卒又问:“我们进了新野这么久,没欺负过你们吧?烧杀抢掠过吗?我们是不是还给你们有些吃不上东西的家里送了黍饼和豆饭呢?你们不配合我们,难道还想回到过去那般女儿被贵族家的公子说抢就抢,你家里孩子都要饿死了,那谁谁家还在酒池肉林,把浪费粮食当消遣的日子吗?”
新野百姓:“……”
明明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们不要听他们的,这群秦国人大大滴坏。
但……
但还是忍不住想想过去的日子。
扪心自问一下,秦国不打过来,他们过得就很好吗?
他们往死里干,也干不来那些贵族随手赏下的一件好东西。
像新野守将那颗忠君爱国之心,大家都很敬佩。
但守将一次次向百姓伸手讨粮、要人一起去送死的时候,对不起,您是真烦人啊,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了,还要奉献家中余粮吗?
秦卒那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谁没事喜欢被欺负,谁没事喜欢过自己哭唧唧去奉养贵族们的日子?
百姓们也不都是逆来顺受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诚不欺人。
果然有人动心了。
人群中,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寡妇咬咬牙,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站了出来,“我要状告严家,打死了我的丈夫,占了我家的良田!”
正等着百姓告状,好师出有名去砍那几家贵族的秦卒瞬间眼前一亮,“什么?杀人丈夫,夺人田地?好好好,如此恶行,真是岂有此理,这位夫人到这边来详细说说,我们长公子一定为您主持公道!”
王翦不管新野城内楚人的收服安抚工作。
但也没少听手底下的将军蛐蛐,“长公子从前都是以德服人,先礼再礼再再礼的。自从那景氏奸贼拿芈夫人装神弄鬼后,长公子现在变得我们都有点不认识了。”
“嗐,我说李信老弟,这你就见识短浅了啊。”另外一名将军便道,“咱们长公子呢,就像他手里那宝剑一般。没见过血时,自然仁厚温和,以理服人。可那宝剑一旦开刃见血啊,啧啧啧,后面的我就不说了,你看长公子这几日下令杀了几家贵族囊虫就明白了。”
话糙还真是理不糙。
在军中待多久了,扶苏哪还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想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可能是最近下令杀的人多了,扶苏身上的气势,较之从前,更多了几分难以收敛的锋芒。
他甚至杀出了隐秘的爽感。
主要是,娥羲对孟子那句话的释义的含金量一直在上升。
他在新野大开杀戒,新野的楚民反而‘人人拍手称快’,不称快也不行啊——人家说了,“父老乡亲们和我们心连心,我们也不和大家玩脑筋了。这景家、严家这些贵族抄出来的私有良田全部按户和人头给父老乡亲们分了。”
这些百姓的要求又有多高呢?
无非是吃得饱,穿得暖而已——
扶苏这举措,直接让他在新野的风评翻转过来。
不过嘛,就是浪费的时日有些多了,原本三个月便能攻下的一整个南阳郡,被扶苏这么一搞,硬生生多拖了半个月。
拖得秦王那急性子,都想把这个走到哪拖时间拖到哪的大儿子叫回咸阳给一顿爱的教育算了。
不过,多拖半个月,也不影响在整个南阳郡都落到秦国手中后,扶苏跟着王翦,终于正面对上楚国的扛把子大将——项燕。
楚国的气候同秦国仿佛也不一样,多雨。
出了南阳郡,再往里打,好些城池就容易出现冒雨作战的秦军时不时被善水的楚军偷袭一把的情况。
而扶苏遇到的刺杀,也愈发多了起来。
娥羲给的和他自己带的亲卫虽不离身,但也难保他有时要跟着去战场上厮杀,敌军浑水摸鱼试图偷个家。
扶苏虽偶有小伤,但靠着袖箭,起码也避过三回危险到近乎致命的偷袭。
老将与名将的对决,到底还是项燕棋差一着。
秦军仍然一路势如破竹,直到直逼楚国都城,寿春。
这时,千里之外的咸阳,已经入冬,天寒地冻。
在母亲和侄儿陪伴下,刚过了十六岁生辰的娥羲,在第二日,诞下一个健壮到一出生就比之寻常婴孩更胖乎些的小肉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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