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手夫妻三分熟
王贲:“……”
实说一句,王贲不想看。
不是嫌弃扶苏,
这门婚事,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秦王眼里,真是对王家的赏赐了。
扶苏多好啊。
秦王多看重的一个儿子。
李斯那么被重用的人,他的一个儿子娶了秦王的堂妹,一个孙女是被选中要嫁给秦王的某个儿子的。
王贲不动声色看了眼李廷尉的脸。
嗯。
有点臭。
看来李斯自己也以为,他的孙女是要嫁给扶苏的。
谁知秦王竟然在庆功宴上将扶苏的婚事当成赏赐一样,给了王家。
包括李家在内,各臣子的妻眷纷纷向王家的座席上投去注目礼。
王夫人想也不想,立刻拽着小女儿出列谢恩。
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娥羲:“……”
怎么回事?
突然就有种被当成大马猴欣赏的感觉了!
好想打死乱点鸳鸯谱的秦王哦。
她如是想。
但只是想想。
那可是始皇帝。
就算给她无限读档重来的外挂,她也没那个胆子。
走到扶苏身边,一米八几和一米五几的差距就很明显了。
恨自己为何如此之矮的娥羲下意识往亲娘身侧凑了凑。
然而,秦人普遍很高,不分男女。
就是王夫人也有一米七几。
更显得娥羲挤在一堆巨人中间,像个可怜的小侏儒了。
扶苏察觉到什么,微微低头,看到一个垂得很低的脑袋,少年的目光微滞。
娥羲今日梳了个平髻。
一头乌黑长发梳得平整,用绯色的发带束在脑后。
乌黑油亮又柔顺。
这样好的发质,翻遍整个咸阳城,也很难找出几个。
不过。
她虽然是矮了些。
倒也确实是到了适婚龄。
这个适婚龄,可不是后世按周岁算的。
春秋以来,男女适婚龄其实不以后世的周岁为标准,而是以身高。
男子成婚身高过六尺五寸,即一米五。
女子成婚身高过六尺二寸,即一米四三。
而登记在册人口的身高每年都要向官府统计报备。
到了适婚龄的男女,若一直不成婚,还有被罚款或被逮走坐牢的可能性。
所以,秦王才会有王家的小女儿也到了适婚龄一说。
便是没有庆功宴这一出,王贲夫妇也得尽快替她寻觅起成婚的对象起来。
但秦王开口无异于官方分配对象。
这辈子活太久,想开了,想去死一死了,你就拒绝吧。
去死……
那自然不可能。
王贲很识趣。
王夫人很识趣。
娥羲也跟着识趣。
谢恩谢得真情实意,半分看不出不情愿。
这婚事来得突然,定下得也很快。
第二年开春,娥羲就嫁了。
临嫁前,王贲给了她一支王家亲卫的令牌。
那支亲卫的规模,有三百人左右。
娥羲不想要。
一想到自己的安全虽然得到了保证,但以后还要自己出钱去养那么多人,就累。
和不熟的丈夫相处,就更累了。
他们其实没说多少话,昏礼结束,天都黑透了,直接越过了谈心那一步,开始睡觉。
所以,这个累,单纯是身体上的累。
心理上也有点累。
这种种原因当然都是硬件设施不成熟导致的。
相处了几日,娥羲和她的丈夫依旧不算熟。
但身体上的疲惫感,竟然从没缓解过。
对方毕竟整日早出晚归。
但晚归总不是不归。
少年血气方刚的。
一回到府邸,见到漂亮白净又香香软软的妻子难免心猿意马。
一心猿意马,就忍不住热气上涌。
一热气上涌就忍不住贴贴蹭蹭。
娥羲是很爱洁的人。
每次亲切交流完,都会叫奴仆备了水来,擦得干净清爽了,再爬回去睡觉。
扶苏不能理解妻子的过分爱洁。
他当然不是不爱洁。
只是在他的认知里,秦国人,很少有活得像娥羲这么精致的。
娥羲不仅自己要洗,还会推扶苏去。
有时白日里,做了什么后,也要令人打水净手。
她的理由很充分,“洗干净些,病痛不会找上身。”
扶苏到底受到影响,在章台宫听政,被秦王瞧见了,还被秦王冷冷嘲讽,好好的大秦儿郎,活得跟个女郎一样。
扶苏想了想,没那么直白地杠了回去:“君父,您不明白的。”
秦王冷哼一声:“你说说,寡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扶苏顿时将嘴闭得死紧。
秦王冷笑着骂了句:“逆子。”
逆子整理完身前的竹简,就说:“儿明天不来章台宫了。娥羲要去城外给那些伤残军士和家里只有孤儿寡母的黔首们送衣物吃食,儿得陪同护送着。”
秦王这会儿看他很不顺眼:“滚吧。”
他就滚了。
难得很早地归家。
娥羲带着跟着她一起从王家来的几个老仆在院子里挖地种菜,看到扶苏早早归家,还有些惊讶:“良人今日归家得这样早呢?”
实话实说,扶苏的震惊不会比娥羲少到哪里去。
特别是看到她拎着锄头挖地的样子。
虽然挖的还是院中,原本预备留着来移植名花异草的场地。
扶苏走近前去,娥羲已经没有再挖,将锄头递给身边的仆人,自己到旁边去净了手。
扶苏落在她身后一步,见她净手,也跟着伸出手探到木盆里将手里里外外搓了一遍。
娥羲拿着一张帕子拭着手上的水珠,开始跟扶苏解释。“妾身想着,这院子里不像在前院,常有外人出入,咱们自己住着,就不必那般做给旁人看了,讲究个舒心就好。种些不好养的花花草草倒不如种些青菜果木。”
扶苏的震惊只维持了片刻,回过神来,听完娥羲的话,他道:“你是这府中主母,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便是。”
娥羲就喜欢像扶苏这样的丈夫,不会没用窝囊又脾气大。
她将帕子叠过几下,拉住扶苏的手,也替他将手上的水珠拭得干干净净。
扶苏不知道寻常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同娥羲成婚这些日子,他显然可见的,十分舒心。
傍晚时,夫妇二人坐在一处,用了夕食。
府上的庖厨是娥羲从王家带来的,蒸的两碗米饭,拌了一碟凉菜,炖了一条鱼。
这顿夕食不算丰富,比起扶苏在咸阳宫里大碗小碗的食物,堪称朴素简洁到极致了。
然而——
米饭带着清甜,并不噎嗓子。
不是真朴素的豆饭。
凉菜带着奇奇怪怪的味道,但莫名上瘾。
鱼汤也不腥膻。
很下饭。
扶苏头一回回府用夕食,竟然将庖厨蒸的米饭都刨了了个干净。
娥羲吃了一半,便笑嘻嘻地将剩下的半碗饭也赶给了他。
“良人既然爱吃,便多吃些。正好妾身有些撑得慌。”她鱼夹得多,自然而然饭就吃得少了。
扶苏没吭声,这顿夕食丰盛度跟咸阳宫是没法比的,可却未必比那些膳食差了。
他也没嫌弃娥羲赶来的米饭。
用完夕食,绕着院子散步消食时,娥羲提议道:“良人若是觉着这鱼汤好喝,鱼肉鲜嫩不腥。不若咱们在府里凿个湖,引些活水进来,将鱼养着,日日吃鲜鱼,岂不美哉?”
凿湖不是小事,引活水更不是。
两样娥羲都能想法做到,主动讲出来,不过也是努力和自己陌生的丈夫,增加一下身体以外的熟悉度。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当然也可以瞒着扶苏很长一段时间,等他死了,就好了。
但娥羲既然选择了成婚嫁人,是没打算奔着be的结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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