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保不住自己的族人

一听这话，巴山瞬间就急了，

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让他忘记了恐惧：“不行！……你不能拿走！！”

玉叶已经在寨子传了好几代了，几乎可以当做是寨主交接的信物。要是从他手里弄丢了，他将来到了地下，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莫晚晚却没有看他，目光一直集中在小哥的手上。

“寨主，我并不是在在询问你的意见”

明明是轻飘飘的话语，可在巴山听来却仿佛是听到了恶魔的絮语。

他瞬间想起了刚才的恐怖场景。脸也逐渐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叹息。

他整个人都垮了下去，重新跌坐回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你保不住自己的族人“

她站起身，随手拂了拂袖口，像是拂开了某种粘稠的桎梏，“与其抱着一片死玉等灾祸上门，不如用它换个安心。”

巴山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晃过一丝光亮，却又迅速被更深的惶惑淹没。

“你走吧。”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平淡无波的调子，“回去告诉你的族人，从今天起，不准再来烦我们，也不要再靠近落花洞。”

她慢慢走到门口，拉开了那扇沉沉的木门。

外头天光如一道楔子，陡然劈入昏暗，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边缘清晰的影子，斜斜钉在地上。

“落花洞的东西我们会处理……”

她侧过半张脸，光影分割了她的轮廓。

巴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落花洞......会处理……”

这话什么意思？

是说……会帮忙吗？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光芒，直直地看向莫晚晚。

可是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让他根本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帮，还是不帮？

巴山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哆哆嗦嗦的，想问，又不敢问。

他怕，怕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万一她只是随口一说，自己追问下去，惹恼了她，那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可是……

不问，心里又实在是不甘心。

寨子里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蚀月蛊已经重现，他根本不知晓落花洞里的恶鬼会在什么时候冲出来。

他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

巴山死死地盯着莫晚晚，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赌一把！

他的脑海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

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坏的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再差，也不过就是全族人一起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去一个未知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要是赌赢了呢？

要是她真的愿意帮忙……

眼前之人虽然也神秘得可怕，但至少，她看起来比落花洞里的恶鬼要“友善”那么一点点。至少，她还会跟自己讲道理，而不是一上来就要人命。

想到这里，巴山心一横，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去看莫晚晚，而是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其缓慢，也极其郑重。

“是。”

一个字，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了出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一个字，代表了他所有的妥协，也代表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把整个寨子的命运，都压在了这个神秘的女人身上。

说完，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高人！”他的声音十分激动，“只要您能解决落花洞的祸患，从今往后，我们将世世代代，为您立碑供奉。”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在他看来，只要能解决落花洞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全族的恩人！以后，他一定把她奉为寨子里的座上宾，用最高规格的礼仪来对待她！

莫晚晚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静地接受了。

巴山直起身子，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吊脚楼。

他的背影看起来依旧佝偻，但脚步却比来的时候要坚定了一些。

走到吊脚楼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再次对着屋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

寨子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那些受伤的族人需要安抚，那些担惊受怕的族人需要一个交代。

他得回去告诉他们，有希望了。

看着巴山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莫晚晚才收回了目光。

“喝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张启灵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莫晚晚侧过头，看着他清冷的眉眼，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谢谢小哥。”她眉眼一弯，接过茶杯，一点也不客气

茶水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刚才和巴山对峙时的一丝冷意。

“你方才一直不说话，”她抬眼看向张启灵，“是看出什么了？”

张启灵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她脸上。

“没有。”他的声音很轻，“不过，你好像有主意了。”

“唔，”莫晚晚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我就是觉得……这枚玉叶既然与落花洞渊源颇深，不如带它去该去的地方。答案，或许就在洞里。”

张启灵闻言，只是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一旁的张海虾也凑了过来，手指在放置玉叶的木盒边缘轻轻抚过：“这些纹饰倒是精巧，想来应该都是当年那位异人留下的。”

“这不废话嘛。”张海盐翻了个白眼，怼了他一句，“明摆着的事儿。”

张海虾没理他，将视线转向莫晚晚，问道：“晚晚，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是等玉叶彻底变红，还是...直接探查落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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