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哥，我能不能……抱着你。”
S市的昼夜温差大，晚间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在酒店门口下车时，夜风迎面扑来，宁染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肃白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快步进入酒店。
隔天，他们去茶楼听戏，又去划船游湖。
坐在小船里，宁染秋单手托着腮，出神地望着两岸的黑瓦白墙。
流水潺潺，四周弥漫着宁静诗意的美感。
周肃白安静地滑动着船桨，没有过多去看岸边的风景，目光时不时落在眼前的姑娘身上。
见她忽然叹了口气，他温声开口，“怎么了？”
宁染秋垂下眼睫，“不想回京城了，想一直留在这儿。”
周肃白唇角微勾，“是马上要高考了，觉得紧张？”
“嗯。”
不得不说，无论经历几次，听到“高考”这两个字，心底总会泛起紧张感。
周肃白将船桨暂时固定好，任由小船顺着水流飘荡。
“小秋，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这个问题宁染秋想过了，她早已决定不再学医。
未来AI发展的势头强劲，可以考虑这方面。
“想学AI相关的。”
“和我的专业一样。”周肃白点头，“父亲早就开始布局AI相关的产业，我目前成立的公司，主要方向也是人工智能模型，预计下半年会有相关的应用产品发布。”
这家公司前景不可限量。
“那我未来岂不是可以给大哥打工了？”宁染秋眼睛亮了起来，在线求职，“还请周老板到时候给我发个offer呀。”
周肃白抿唇笑，“专业还没开始学，就想着走后门了？”
“不行吗？”
周肃白眼底晕开笑意，“行，周老板通过你的面试了，就等你四年后来上班了。”
宁染秋弯唇，“面试这么容易？那我们不需要谈谈薪资待遇、节假日福利、年终奖金什么的吗？”
“我有的你都会有，我没有的也可以给你。”
“那我岂不是和老板一个待遇了？”
“对。”周肃白睨着她完成月牙的眼睛，“未来的工作都已经定下了，所以，现在可以放心参加高考了吧？”
宁染秋愣了下，心头蓦地一暖。
原来他是想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现在放心多了。”
“不要去想能考多少分，尽力而为，坦然接受任何结果。”周肃白继续开导，“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是非京大不可。以你现在的成绩，足够上一所非常好的大学。小秋，你已经很优秀了。”
宁染秋低下头，手指捏着裙摆，“谢谢大哥一直这么帮我。”
周肃白重新拿起船桨，语气调侃，“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毕竟你四年后要来我的公司上班，我总不能破格招收一个小笨蛋吧？”
宁染秋伏着膝笑，笑了一会儿捂着唇咳嗽起来。
“早上出门忘了给你拿个口罩。”周肃白将矿泉水拧开递给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别是着凉了？”
“只是两声咳嗽而已，”宁染秋接过水，“大哥放心吧，我抵抗力强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感冒的。”
-
下午才放出的“豪言壮语”，到了晚上就被现实无情推翻。
晚饭时只是觉得嗓子有点疼。
睡到后半夜，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每一个关节和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难受地醒过来，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挣扎着下床去客厅倒水。
黑暗中，不小心撞到了客厅的金属落地灯。
灯上的水晶挂件“叮呤当啷”碰撞。
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宁染秋心里一紧，望向周肃白的卧室。
片刻后，门缝下方透出了暖黄色的灯光。
周肃白从里面走出来，按亮客厅的主灯。
他穿着整齐的长袖长裤睡衣，脸上带着困意，显然是被惊醒了。
“抱歉大哥，吵醒你了。”宁染秋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周肃白走到她面前，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发烧了。”
“好像是。”
他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房间电话联系酒店前台。
前台人员似乎对此经验丰富，询问了症状后，判断很可能是甲流，第一时间送药过来。
宁染秋盘腿坐在沙发里，看着周肃白为她忙碌。
他去卧室拿了一条薄毯，将她裹住，又去接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等服务员将药送来，他又不紧不慢地拆开包装，按照说明冲泡。
酒店备的并非常见的西药，而是中成药冲剂。
光是闻到那股浓郁的气味，宁染秋就知道这药铁定苦。
她屏住呼吸，皱着眉喝了几口，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周肃白将一颗蜜饯喂到她嘴里，“去睡吧，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他把她送回卧室，等着她躺下，替她关上灯。
或许是药效尚未发挥，身体实在难受，她躺下后依旧翻来覆去，体温似乎不降反升，越来越烫。
凌晨三点多，她再次挣扎着爬了起来，头脑昏沉地想去客厅找体温计量一下。
脑子烧得迷糊，没注意到周肃白的卧室开着门
这边刚啪一声按亮客厅的灯，周肃白卧室的灯随即亮起。
“还是不舒服？”
宁染秋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嗯。”
如果她现在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一定会发现，原本白瓷般的脸颊此刻烧得通红，眼尾耷拉着，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整个人可怜极了。
而她确实也难受，胳膊和腿酸困无力，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都不舒服。
周肃白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样子，心里实在心疼。
皱眉找出电子体温计，一回头，见小姑娘无力地靠着沙发背，脑袋歪向一侧，想睡却睡不着的模样。
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四，没到喝退烧药的地步。
“先回床上躺着，我拿湿毛巾帮你冰一下。”
“嗯。”宁染秋的嗓音更哑了些，嗓子里像是卡了个刀片。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腿软地晃了一下。
“没力气？”周肃白问。
确实没力气，但走回卧室估计还是没问题的。
她刚点了一下头，后半句“我自己能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肃白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宁染秋瞳孔微微放大，被高烧折磨得反应迟钝，惊讶在她脸上没停留太久。
他将她放回床上，去卫生间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折叠整齐敷在她的额头上。
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准备一会儿再帮她换毛巾。
宁染秋半睁着迷蒙的眼，困倦无力地看着他。
卧室里亮着一盏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从一侧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和挺拔的鼻梁。
大哥真好看啊。
宁染秋病得迷迷糊糊，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念头。
“身上疼？”
周肃白注意到小姑娘一直无意识地转动手臂，眼神有些发直，秀眉紧紧拧着。
“嗯，胳膊和腿都疼，后背也疼。”
“闭上眼睛试着睡一会儿，睡着了或许能好受点。”他低声哄着。
宁染秋听话地闭上眼，然而没过一会儿，又睁开了，“大哥，睡不着……难受。”
周肃白拿过她放在被子外的一条胳膊，手指按了按肌肉。
“好一点吗？”他问，声音低沉温柔。
“嗯。”
周肃白按完一只胳膊，深看她两秒，俯身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他走到靠墙的单人沙发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用薄被盖住她的身体。
他半抱着她，让她能舒适地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继续帮她按着酸痛的肌肉。
宁染秋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看着被子下的手捏完胳膊开始捏小腿肚。
脸上已经很烫，没有升温的空间了。
这段时间和周肃白的亲密接触越来越多，比如这两天走到哪里他都牵着她，她已经开始习惯了。
或许是病痛增强了依赖感，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只觉得异常安心和温暖。
宁染秋原本窝在他的怀里，双手老老实实的交叠在一起。
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忽然间，不知从哪涌上来一股勇气。
在大脑来得及思考之前，话已经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大哥，我能不能……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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