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开心吗？
今夜无星无月，荒野平原上唯有汽车大灯照出两束光。
四个人从后备箱里搬出烟花，逐个摆放在空地上。
气温已降至零下十几度，冷风吹过，冻得人耳朵发疼。
宁染秋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耳朵。
周肃白注意到她的动作，“把帽子戴起来，不行就先回车上，等准备好了再下来。”
周晚意和周声逸正在车前方摆放烟花。
后备箱旁只剩他们两人。
“没事大哥。”
宁染秋手指有些僵，胡乱地把帽子往头上一扣。
周肃白看了看，伸手帮她把帽檐捋顺，整理妥帖。
烟花全部摆放整齐。
周肃白又一个一个查看仔细调整位置，逐一检查电线和中央控制设备。
确认无误后，带着所有人退到安全距离外。
随着他按下开关——
“砰！”
天空中骤然炸开一道绚烂的光芒。
宁染秋和周晚意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机。
周肃白：“我来拍吧，你们好好看，等会儿把照片发给你们。”
周晚意：“哥，照片和视频都要拍一点，最好把我们也拍进去！千万不要俯拍，那样会把我们都拍成小矮子。”
周肃白抬手比ok。
宁染秋仰头望向天空。
绚丽的星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五彩光芒映亮她的脸颊。
她感觉到一道视线投来，偏过头，正对上周肃白的目光。
“砰！砰！砰——！”
烟花接连在夜空中绽放。
周肃白低头注视她，“开心吗？”
宁染秋用力点头。
他的大掌按了按她的脑袋，“开心就好。”
她脸颊微热。
移开视线时，不经意瞥见一旁的周声逸。
眼前的情景，和上辈子相似。
只是那时，她是站在周声逸身边。
周声逸塞给她一把仙女棒，散漫地抛着打火机说：“玩吧，今晚不放到十二点不准回家！”
她以为他是认真的，困得直打哈欠，还一个劲儿地点燃仙女棒。
他拍下她张大嘴打哈欠的照片，故意放大给她看。
她走到一边不想理他。
他追过来哄，两人你追我赶起来。
最后被周肃白一句淡淡的“要放完了，赶紧看”给制止。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站在周肃白身旁。
-
烟花持续了大约半小时。
临近结束时，周晚意兴奋地大声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我们大声喊出来吧！”
宁染秋先喊：“希望我明年成绩能涨到七百！”
周晚意紧接着：“希望我的成绩也能涨到七百！”
周声逸：“幼稚！谁会对着烟花许愿？”
周晚意：“二哥，你的新年愿望是不是继续开开心心地玩？”
周声逸瞥了宁染秋一眼，“我就不能也是提高成绩？”
周晚意：“你不是不学吗？”
周声逸：“谁说的？我这叫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明年就到我该学的时候了。”
他仰起头大喊：“希望我的成绩也能提高到七百！”
三人喊完，齐刷刷看向周肃白。
周肃白无奈地笑了笑，提高声音，“希望你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果然是大哥！”
“不愧是大哥！”
“到底是大哥！”
三人一边摇头一边鼓掌赞叹。
-
元旦假期连着周末，一共放假三天。
新年第一天，兰姨包饺子。
宁染秋见周肃白在餐厅帮忙，也洗了手过去帮忙擀饺子皮。
兰姨一边包一边感慨，“新的一年又长一岁啊……小秋今年就满十八岁了吧？”
“嗯。”
“生日是什么时候？”
“……大年初一。”
“嚯，你这生日好，全国人民一起庆祝！过年打算怎么过？留在这儿，还是回南城？”
宁染秋在南城还有亲戚，过年总要走动一下。
“还不知道呢，如果我爸不忙，可能会回南城。”
周肃白：“那也等过了初一再走吧，大家一起帮你过个生日。”
兰姨点头：“对呀，到时候我们和你爸说，让他先来这儿，一起给你过完生日再走。”
-
中午，周家所有人都聚齐了，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周长伯递给周肃白一张卡，吩咐道：“下午带他们出去玩吧。”
周晚意盯着那张黑卡，眼睛发亮，冲宁染秋挤了挤眼睛。
结果周肃白没带他们去商场。
看了场电影，又去游乐园玩了一圈，吃了不少小吃。
傍晚回家时，周晚意几乎没什么收获，忍不住抱怨，“哥，咱们今天这些活动用得着黑卡？你完全没发挥出它的价值啊。”
周肃白：“有道理，下次我就不拿了。”
周晚意急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染秋倒是玩得很开心。
她原本还有点担心，怕周肃白会拿那张卡去商场给她买东西。
上次买给她的裙子根本没穿过几次。
而且他给她买东西，她也得想着再送点什么回去。
这种看电影，吃东西的活动就让她轻松多了。
-
玩了一天当作放松。
剩下两天假期，宁染秋没有懈怠，一直窝在书房学习。
周肃白抱着笔记本工作，累了便拿着一本书坐在窗边。
察觉到书房太过安静，他抬起头问：“小秋没有问题要问吗？”
宁染秋专注刷题，“嗯？暂时没有。”
周肃白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周晚意偶尔会来书房学习，这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周声逸也来了。
他似乎真的打算开始认真学习，摊开练习册安安静静地做题。
遇到不会的题有时候问周肃白，有时候给李关打视频。
李关说话还是慢悠悠的，但周声逸想出了应对方法。
感觉对方要说废话时，他就把音量调小，看口型说到重点，再调回来。
李关在那边全然不知他的操作，嘴巴一张一合，一如既往地念经。
-
元旦假期结束后，宁染秋开始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临近期末，周肃白的学校也忙了起来，回家的次数逐渐减少。
他不回来的时候，依然会照例给她打视频。
不过就像在家里一样，视频里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两人各忙各的。
宁染秋注意到，现在已不是她主动问问题。
而是周肃白问她“有没有问题要问”时，她才会挑出几个问题来问。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阵。
某天，周肃白在视频那头轻轻笑了下。
“看来小秋真的进步很多。再这样下去，真的用不着我补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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