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难道是心虚？
人行道上的红灯转绿。
周肃白举着手机，大步向她走来。
他步伐从容，肩背挺直，混在一片蓝色校服中间，有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沉静眉目似一片深湖，将周围的喧嚣隔绝在外。
几个女生偷偷打量他，擦肩而过后，依然回头贴上视线。
周肃白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宁染秋身上。
视线扫过她手中沉甸甸的袋子，耳边的手机传出，“重不重？我不是说要五份？”
声音很近，距离还有十来米，并且在慢慢缩短。
视线相对。
宁染秋举着手机，“怕大哥不够吃，多买了两份。”
“辛苦小秋。”
直到走到近前，周肃白才挂断电话。
先接过两个女生手里的袋子。
再将自己手中的两袋甜点递过去。
“回去和朋友分一下。”
是徐师傅家的甜点，还有一家最近很受欢迎的新店。
宁染秋“嗯”了一声，又把另一个袋子递给他。
“还有这个，大哥。”
周肃白接过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结的苹果？”
“对，是我那天摘的，挺甜，你尝尝。”
每一个苹果都红得透亮，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周肃白揉了揉她的发顶，看向旁边的方云露，“有没有拿一些给同学尝尝？”
方云露连忙点头，“秋秋给过我们了，真的很甜。”
“嗯。”
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
周肃白轻揽着宁染秋的胳膊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
并不急着离开，又挑起新的话题：
“早上起那么早，困不困？”
宁染秋眼睫微垂，勉强笑了笑，“困的，现在还困。”
说着，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周肃白语气温和却认真。
“学习一定要讲究效率。如果早起的几小时吸收不了太多知识，不如多睡一会儿。调整策略和方法，重点提高效率，比堆时间更有用。”
这些话大哥之前讲过，宁染秋都记得。
他制定的学习计划出发点也是效率第一。
“嗯，我知道，大哥。”
“吃饭了吗？”
“还没有。”
周肃白看了一眼手表，“我今天时间紧，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和方云露快去吃吧，有事电话联系。”
“好。”
他瞥见她时不时瞟向那袋甜点，提醒道：“去食堂或者饭店好好吃饭，别把甜点当正餐。”
宁染秋弯起嘴角，“什么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
周肃白又轻轻按了按她的头，“去吧。”
宁染秋四下看了看，“大哥的车没停在这儿吗？”
“这儿没位置了，放在旁边停车场了。”
又叮嘱她几句别再上树摘果子，周肃白提着袋子往停车场走去。
宁染秋也准备去小吃街。
见方云露仍站在原地，盯着周肃白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
方云露：“我记得那个停车场离这儿挺远的吧？一来一回得几百米。这要是换成我哥，绝对开车在路边等，拿上东西立马就走。”
是啊。
他特地停好车走过来，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再拎着东西走回去。
是挺麻烦的。
宁染秋不由地又将目光投向那抹身影。
方云露：“看看肃白哥，再看看我哥……哎！亲哥不如人家的干哥。”
她愤愤地掏出手机，给方云竟发了条信息：
【我抢的包子好吃吗？】
【摸摸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吃得下去吗？】
-
半小时后，正在吃包子的方云竟看到妹妹发来的信息。
“这包子是在京城一中买的？”
周肃白瞥他一眼，沉默两秒，“嗯。”
方云竟狐疑地追问，“你这买饭地点都发展到中学食堂了？不对啊……你和我妹又不联系，她怎么说是她抢的？”
他琢磨片刻，恍然大悟，“是她那个小闺蜜帮你买的？”
白春然：“什么小闺蜜？”
方云竟正要说话，周肃白平静开口，“住在我家的妹妹，李关视频时你们见过的。她家长不在这边，我过去帮她处理点事，顺便买了几份包子。”
李关：“是那个短头发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姑娘？”
周肃白坦然点头，“对。”
高辰山：“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
方云竟似笑非笑，“我记得肃白还帮她补课吧？”
周肃白淡淡瞥他一眼：“包子够吃吗？要不要再来份外卖牛排？”
方云竟抿唇一笑，“少爷怎么又要请客？难道是……”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其他几人听不懂两人的哑谜，转着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
周肃白面不改色，“吃不吃？”
方云竟笑笑，“不必了，您这大老远刚买回来包子，怎么好再吃您的牛排。”
李关也接话，“是啊，这几天都吃惯肃白的饭了，看多了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再看食堂的大锅菜……感觉它们要配不上我的胃了。”
黎秋连连摆手，“别买了别买了，真吃不动了。”
方云竟：“知道少爷对我们好，不过别买了。”
顿了顿，笑着补充，“包子已经能堵上我的嘴了。”
周肃白：“……”
-
次日，闹钟在五点准时响起。
宁染秋眼皮沉得睁不开，意识仍陷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继续睡。
手机被故意扔在房间另一侧。
闹铃声持续冲击着耳膜。
终于，她一把掀开被子，一股冲劲儿坐起身，拖着步子走向卫生间。
冷水拍在脸上，整个人顿时清醒许多。
大哥帮她将学习计划细化调整后，每天的目标精确到知识点的复习次数。
他根据她每天的做题情况，动态调整刷题的方向。
任务量大又难。
坚持早起一段时间后，宁染秋逐渐适应了。
闹钟一响，她便能立刻爬起来用冷水洗脸，迅速进入学习状态。
除了她之外，这个阶段周晚意和周声逸也在认真学习。
每天晚上，宁染秋都能听见隔壁房间的说话声。
是周声逸在和李关视频连线。
不得不说，大哥选择李关来补课，是个非常聪明的决定。
李关性子慢，反射弧长。
好几次她听到周声逸在隔壁不耐烦地嚷嚷。
不等李关意识到周声逸的不耐，那不耐烦的情绪已经过去了。
李关永远是一副老师傅讲经的口吻，“不要急嘛，我还没有讲到那里啊，你这样心急是不行的，小逸同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先把心静下来，然后认真听我讲……”
周声逸敢多说一句，李关又会把这些废话重复一遍。
导致他不得不闭上嘴，争取不触发李关的废话机关。
宁染秋其实有点好奇，周声逸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坚持做一件，对他来说堪称痛苦的事。
-
努力两周后，宁染秋走进期中考试的考场。
没多久成绩出炉。
她把成绩条攥在手里。
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展开。
目光一一扫过单科成绩，最后落在总分上。
片刻后，宁染秋激动地给周肃白拍了一张成绩单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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