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为了救我

挂号？

周声逸很少来医院。

回头看了一眼，瞥见大楼侧面的“急诊”二字。

抬脚往里跑。

进到大厅却没看见人。

一大堆窗户拉着帘子，关着灯。

他像无头苍蝇般一般，连挂号处都找不到。

紧接着，周肃白抱着宁染秋跑进来。

见周声逸在窗口处乱转。

“那边！”周肃白冲一个方向喊道。

拐过个弯，周声逸终于看到分诊台和挂号处。

急吼吼跑过去。

“护士，我朋友被毒蛇咬了！挂什么号？”

护士看他一眼：“病人呢？知道什么蛇吗？”

“……什么蛇？”

真不知道是什么蛇。

周声逸用手比划。

“就是棕色，带一身花纹，挺长的，大概这么长……”

护士一脸平静。

“小伙子，你这么比划没用。这有本小册子，你赶紧翻翻，看有没有你说的蛇。”

像与时间赛跑。

周声逸回想着宁染秋被蛇咬的一幕。

他攥了攥发颤的手，接过护士递来的小册子。

“别翻了！蝰蛇！”

周肃白鲜少这样疾言厉色。

听到这一声，周声逸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复述。

“护士，蝰蛇！你快看看怎么办？”

-

宁染秋躺在床上，等待护士做血清皮试。

伤口一直渗血。

血迹顺着胳膊蜿蜒，从指尖落下。

周声逸盯着那流血不止的胳膊怔愣不动。

手边没有擦血的东西。

周肃白将衬衣团了团，按着流淌至指间的血迹。

急诊医生过来查看伤情。

周肃白和对方交代了几句，剩下的事交给医生。

亲眼看着护士为宁染秋注射血清。

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拽了下发呆的周声逸。

“去那边坐吧。”

“哥，你怎么知道是蝰蛇？”周声逸问。

按理说周肃白没看见蛇咬人的画面。

“这条蛇是隔壁动物园的，丢了有些日子了。”

动物园自然知道是什么蛇。

周声逸平时不理会这些小事，不像周肃白记在心里。

周肃白补充：“其实我早就准备了血清，就怕万一不方便送医，能临时用一下。”

周声逸瞪大眼睛：“大哥连这个都想到了？”

周肃白平静点头：“小秋是怎么被咬伤的？”

兄弟俩在凳子上坐下。

周声逸顿了顿：“她是为了救我。”

在蛇扑上来的一瞬间，宁染秋用身体挡住了张开尖牙的蛇。

如果不是她，那蛇咬的恐怕就是他的脖子。

“小秋是为了救你？”

周声逸呆呆望着病床上的女生。

“她平时一副不怎么待见我的样子，我也没想到……”

周肃白脸上没什么表情：“言重了，小秋怎会不待见你？她是咱们家的客人。”

周声逸摇摇头，没有解释。

宁染秋对大哥和周晚意都好，他们自然感觉不到。

“她能舍命救我……或许，真是我想错了。”

-

过了一会儿，医生走过来。

“病人情况需要留院观察，你们去办下住院手续吧。”

周肃白接过一沓缴费单，看了周声逸一眼。

“算了，我去缴费。你在这儿守着她，有事给我电话。”

周声逸点头，“嗯，你去吧大哥，我看着她。”

周肃白离开后，周声逸目光有些呆滞地环视急诊大厅。

周围的病床上躺着形形色色的病人，伤到哪儿的都有，几个脑门缠着厚厚纱布，看着挺惨。

消毒水味充斥鼻腔。

视线落回病床，周声逸茫然想，差一点躺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宁染秋动了动，手臂滑到床沿外。

周声逸把凳子拉近些，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臂放回床上。

女生闭着眼，齐耳短发凌乱地在白色枕套上铺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周声逸盯着那张惨白的面孔看了半晌。

“喂，”他低声问，“你为什么不要命地救我？”

“赶紧醒醒！”

“我告诉你，你死了我不会愧疚的！以后别干这种蠢事了！”

没人回答。

-

周肃白办完住院手续。

住院部明天才能腾出病房，今晚得在急诊大厅过夜。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爷爷、陈叔、兰姨和周晚意。

“肃白，小秋怎么样？”爷爷焦急地问。

“稳定了，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那就好，那就好……”周爷爷紧握拐杖的手松了松。

兰姨赶紧扶他在凳子上坐下：“老爷子不放心，非要亲自来看看。”

“这让我怎么放心？人在咱们家住着，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他爸爸交代。”

老爷子转向周声逸，语气带着责备，“我让你看好小秋，你们好好做作业，怎么就被蛇咬了？”

周声逸低着头，难得没有顶嘴：“对不起爷爷，她是为了救我。”

“你的意思，那蛇本来是冲着你去的？”

“对。”

周爷爷望向病床上的身影，轻叹一声，“这孩子和她妈妈一样心善。”

几人商量起接下来的安排。

“蛇还没抓到，再回老宅住太危险，你们几个都回家住吧。”

“那小秋呢？”周声逸问。

“小秋得在医院住两天，”周肃白接声说，“两天后如果蛇还没抓到，就让她去我那儿住，和晚意一起也方便些。”

周声逸：“我们不能还跟着爷爷住？爷爷房子那么多，随便哪套都够住。”

周爷爷瞥他一眼：“平时没见你这么粘我，今天怎么了？”

“我舍不得您啊！”

“哼，我看你是不想回去挨训。别废话了。不止要抓蛇，老宅的围墙也得加固防护，不能再让小动物钻进来。”

周晚意小声问：“要回家住多久？”

她脸上也写满不情愿。

父母这两天出差，家里的房子离大学城近，回去住意味着周肃白每天都会回家。

在爷爷家，哥哥管得松，回到自己家，周肃白管教起来毫不留情。

放学后想再和同学去逛街？

别做梦了！

“看情况吧，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周肃白回答。

“啊？这么久！”

周晚意对上哥哥的目光，心里那点心思似乎都被看透。

周肃白此刻脸色冰冷，不知是否因为刚经历惊险一刻的缘故。

周晚意不敢再多话，“好吧……但不知道小秋姐愿不愿意去我家住？”

她心里抱着一线希望。

如果小秋想跟着爷爷住，那她也能名正言顺的跟着一起。

早上她还盼着小秋和哥哥快点和好，现在这念头没了。

她只希望，小秋姐能说“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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