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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姬昌气丧


观星台上,空气凝固如铁,唯有烛火摇曳,将姬昌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带着浑浊的眼神踱步来到一间密室内,找到心中忐忑不安的姬发。

        姬发看到姬昌,心中的不安更甚,慌忙的站起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

        姬昌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是用一种近乎枯槁的平静,将那块浸染了心血,裂痕遍布的古老龟甲,轻轻地,推到了姬发面前。

        龟甲之上,爻辞狰狞,血字淋漓。

        噬主之兆!

        姬发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要避开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卦象,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沉重如铅,动弹不得。

        “发儿。”

        姬昌的声音很轻,很沙哑,像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刮得姬发耳膜生疼。

        “告诉为父,为什么?”

        没有质问,没有审判,只是一句简单的“为什么”。

        可这三个字,却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具分量,如同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轰然压下,将姬发心中那道早已摇摇欲坠的防线,彻底碾得粉碎。

        “我……”姬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抬起头,迎上父亲那双浑浊却又锐利得可怕的眼眸。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往日的慈爱与欣慰,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杂着失望、悲凉与一丝……不敢置信的痛楚。

        那目光,像一柄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侥幸,都剥得干干净净。

        “不是我!父亲,不是我!”他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是申公豹!是那个妖道!是他蛊惑我,是他告诉我,大哥是压在我头顶的白气,若不除掉他,我永无出头之日!”

        心理的堤坝一旦崩溃,便是决堤的洪流。

        姬发语无伦次地,将申公豹的每一次蛊惑,将自己心中的每一次不甘与嫉妒,将那场狩猎的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倒豆子般,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他试图将罪责推给那个妖道,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丝合理的借口。

        可他说得越多,那张脸便扭曲得越发狰狞;他说得越详细,那双眼中便充满了越多的恐惧与自我厌恶。

        姬昌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双浑浊的老眼,也随着姬发的讲述,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看重,寄予了厚望的次子,那个七年来励精图治,将西岐治理得井井有条的“贤王”,其内心深处,竟藏着如此肮脏,如此歹毒的野心。

        他更想不到,自己那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长子,竟会死在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下。

        天旋地转。

        姬昌只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疯狂地旋转,耳边只剩下自己那粗重如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一股比丧子之痛还要强烈百倍的,源自血脉与信任被双重背叛的极致痛楚,如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缓缓抬起那只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的手,指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那张苍老的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想骂,想打,想将这个禽兽不如的逆子碎尸万段。

        可最终,所有的愤怒与悲凉,都只化为了一口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的……心头血。

        “噗——”

        殷红的血雾,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洒落在冰冷的石阶之上,也洒在了姬发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上。

        “你……你这……逆子……”

        姬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几个字,那双瞪得滚圆的老眼中,所有的神采都如同被狂风吹熄的烛火,瞬间黯淡、熄灭。

        他那挺拔的身躯,缓缓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闷响,尘埃落定。

        这位精通《周易》,能演先天之数,一生仁德宽厚的西伯侯,就这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气死在了这座他最引以为傲的观星台下。

        “父……父亲?”

        姬发呆呆地看着那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父亲,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没想过会这样。

        他只是想得到那个位置,他从未想过要害死自己的父亲!

        一股比死亡本身还要恐怖的冰冷与绝望,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不……不!!”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探父亲的鼻息,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姬昌,死了。

        姬发彻底慌了。他像一头被抽掉了脊梁骨的野狗,踉踉跄跄地冲出密室,冲向了后院那间灯火通明,却又充满了死气的房间。

        他一把推开房门,只见床榻之上,他那风华绝代的兄长,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息已是若有若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听到动静,伯邑考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冲到床前,满脸血污与泪水,浑身抖如筛糠的弟弟,那双温润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怨恨,没有半分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甚至带着几分怜悯的微笑。

        “二弟……”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姬发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的心上。

        “别……别哭……”

        伯邑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那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姬发那只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

        “这西岐之主的位置……我……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

        “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国君……”

        说完,他嘴角的笑意更浓,那双温润的眼眸,缓缓闭上。

        握着姬发的手,无力地,滑落。

        岐山之上,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这一夜,西岐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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