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密报惊怒
西岐那封极尽谄媚的奏表,如同一剂强效的麻药,让天下所有诸侯都暂时放松了对西岐的警惕。
东伯侯姜桓楚在东鲁大骂姬昌“软骨头”,南伯侯鄂崇禹则在南都冷笑姬昌“愚不可及”。他们都以为,这位曾经的“诸侯表率”,已经被帝辛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彻底沦为了朝歌的走狗,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就连朝歌城内,不少原本对西岐心存忌惮的臣子,此刻也纷纷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依旧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东、南二侯身上。
整个洪荒的目光,都巧妙地被姬昌这一手“以退为进”给引开了。
然而,有一双眼睛,却从未从西岐的身上移开过。
寿仙宫,密室之内。
帝辛高坐于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枚由血玉雕琢而成的狰狞龙头,神色平静。在他下方,一道身形瘦削,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金属般锋锐肃杀之气的身影,正单膝跪地。
正是帝乙长子,被赤阳以祖巫蓐收真灵点化的微子启。
如今的微子启,早已不是那个因储位之争而心怀怨怼的落魄王子。在赤阳的暗中扶持与点拨下,他执掌了帝辛亲手建立的情报网络——“天罗”,如同一柄潜伏在黑暗中最锋利的匕首,为帝辛监察着天下风云。
“说吧。”帝辛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启禀大王。”微子启的声音同样没有半分感情,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西岐那边,有异动。”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由特殊兽皮制成的密报,恭敬地呈了上去。
“姬昌在向朝歌呈上那份谄媚奏表的同时,其长子伯邑考,正以‘修缮城防,抵御犬戎’为名,暗中调动西岐境内所有民夫,日夜不休地加固城墙,深挖护城河。其城防规格,已然超越了诸侯之制,直逼我朝歌王都。”
“其二,西岐以‘仁德’为名,大开粮仓,广施恩惠,收拢了大量因我大商新政而流离失所的旧贵族、破落户,以及那些被毁了神庙,断了香火的散修。如今的西岐城内,鱼龙混杂,修士数量比之以往,暴增了十倍不止。”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微子启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愈发冰冷,“姜子牙在相府之外,设立‘招贤馆’,凡有才之士,无论出身来历,皆奉为上宾。据我‘天罗’安插在西岐的暗子回报,那招贤馆中,近日来了不少气息诡异的方外之人,其中不乏金仙、太乙之流,疑似与阐教有所牵连。”
帝辛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他接过那卷密报,一目十行地扫过。
密室之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微子启单膝跪地,头颅低垂,连呼吸都放缓到了极致。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正酝酿着何等恐怖的风暴。
许久,帝辛缓缓抬起头。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
他只是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压抑,极度冰冷,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笑容。
“好。”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一个西伯侯。”
他又吐出了五个字。
“好一个天下诸侯之楷模!”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他面前那张由整块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玉案,竟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化为漫天冰屑!
狂暴的龙威如实质的飓风,轰然爆发,将整个密室都震得嗡嗡作响。
微子启只觉一股足以压垮太古神山的恐怖威压当头罩下,饶是他如今已得蓐收真灵,肉身强横,也被这股威压压得闷哼一声,险些当场跪伏在地。
他心中骇然,他从未见过大王发这么大的火。
那不是简单的愤怒,那是一种被欺骗,被背叛后,源自皇者尊严的,最极致的暴怒!
帝辛最恨的,便是这等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之辈!
他可以容忍敌人明火执仗地与他为敌,却绝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摇着尾巴,背后却磨利了爪牙,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姬昌!你这只老狐狸!”帝辛缓缓站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九天的滔天怒火,“当真以为,孤是那三岁孩童,会被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所蒙骗吗?!”
“传孤旨意!”
他的声音冰冷彻骨,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九幽寒渊之中捞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响彻整个王宫。
“诏西伯侯姬昌,即刻入朝歌觐见!”
“孤要当着这满朝文武,天下诸侯使者的面,亲口问问他!”
“这‘忠诚’二字,究竟,该怎么写!”
……
圣旨如一道催命的符咒,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西岐。
当那宣旨的内侍,用尖细的嗓音,念完那份措辞严厉,充满了山雨欲来之势的诏书时。
整个西伯侯府,乃至整个西岐的高层,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他们都知道,此去朝歌,怕是……有去无回了。
“完了……全完了……”
“帝辛那暴君,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谋划!”
“侯爷!万万不可前去啊!此去,与自投罗网何异?!”
一时间,侯府之内,哭谏之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姬昌,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圣旨,而后挥了挥手,示意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内侍退下。
他独自一人,再次走上了那座七星观星台。
他取出三枚古老的铜钱,再次为自己卜了一卦。
铜钱落下,卦象显现。
依旧是那八个字。
“困龙在渊,有惊无险。”
姬昌看着那卦象,那颗因圣旨到来而剧烈跳动的心,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他缓缓抬头,目光望向那遥远的东方,那双一向温和仁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锐利与决然。
“躲,是躲不过的。”
他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那孤,便亲自去会一会你。”
“帝辛,我倒要看看,你这尊苏醒的真龙,究竟是何等模样!”
他决定,亲自前往朝歌。
这不仅仅是为了应诏,更是为了……以身做饵,亲自去探一探,这位让他都感到恐惧的人王,究竟有何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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