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东西,你也配碰?
秦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寒,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山里最顶级的猎手,在审视一只不知死活闯入陷阱的野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这一个眼神,而凝固了。
那个尖嘴猴腮的村民,名叫马三,是李寡妇最忠实的舔狗之一。
他伸出的那只脏手,还停在半空中,距离秦风肩上的兔子只有一尺之遥。
他被秦风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动作下意识就顿住了。
但随即,他又觉得可笑。
自己怕什么?
这不就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败家子秦风吗?
一个连家里救命水都偷出来讨好女人的软骨头,能有什么煞气?
八成是装的。
想到这里,马三胆气又壮了起来,脸上的讥笑更浓。
“怎么?不乐意?”
“秦风,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以前你跟条哈巴狗似的跟在李嫂子屁股后面,现在打到两只兔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告诉你,这兔子,今天你孝敬也得孝敬,不孝敬……”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手就再次抓了过去!
在他看来,秦风不过是外强中干,只要自己强硬一点,他立刻就得怂。
然而。
他预想中秦风的退缩和畏惧,并没有出现。
他只看到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
唰!
一道寒光,从秦风的腰间迸射而出!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股森然的、仿佛能割裂皮肤的锋锐,在正午的阳光下,一闪而逝。
马三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针尖!
他什么都没看清。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触感,死死地贴在了他喉结最脆弱的地方。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不敢动。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
他看到了一把刀。
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刀锋薄如蝉翼,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血迹,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而握着刀柄的,是秦风那只稳如磐石的手。
秦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马三,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马三那张瞬间煞白、写满了惊恐的脸。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的东西,你也配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村口大槐树下,所有嘲讽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那些刚才还在对秦风指指点点、满脸鄙夷的闲汉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抵在马三喉咙上的柴刀。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骇然,和无法理解。
这……这还是那个秦风吗?
那个见了他们都要点头哈腰、赔着笑脸的败家子?
他……他怎么敢拔刀?
他怎么敢把刀架在人的脖子上?
那眼神,那气势,那毫不掩饰的杀气……
那根本不是一个无赖该有的!
那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才有的眼神!
几个离得近的村民,甚至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发软,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那把刀会突然划向自己。
马三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刃上传来的,属于金属的微小震颤。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一下,或者对方手稍微一抖,这把刀就能轻易地切开他的喉管。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下来,在干燥的黄土地上,留下了一片深色的印记。
他被吓尿了。
“我……我……风……风哥……”
马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上下打着颤。
“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想求饶,想跪下,可身体僵硬得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又嗲又媚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突兀地响了起来。
“哎哟,阿风,你这是做什么呀?”
李寡妇扭着腰肢,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显然也被秦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常年在男人堆里打滚,自认为对付男人,尤其是秦风这种曾经迷恋过她的男人,有着十足的把握。
在她看来,秦风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罢了。
“快把刀收起来,多危险呀,吓到姐姐了。”
她走到秦风面前,脸上带着惯常的媚笑,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拍打秦风持刀的手臂,语气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跟个下人置什么气呢,多掉价呀。”
“听话,把刀收了。这兔子,就当是阿风你送给姐姐的赔罪礼了,好不好嘛?”
她以为,只要自己一撒娇,一示好,秦风这个曾经的舔狗,就会立刻丢盔弃甲,乖乖听话。
毕竟,以前她只要对秦风勾勾手指,秦风就能乐得找不着北。
周围的村民也都是这么想的。
秦风对李寡妇的痴迷,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笑话。
这下李寡妇亲自出面了,秦风肯定要就坡下驴了。
然而。
秦风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甚至都没有看李寡妇一眼。
他只是将抵在马三脖子上的柴刀,又往前送了一分。
嗤。
一道细微的血线,从马三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啊!”
马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眼球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向外凸起,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去,如果不是刀还架着他,他已经瘫在地上了。
李寡妇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媚笑,彻底凝固了。
秦风,竟然为了吓唬马三,真的划破了他的皮!
他……他根本就没听自己的话!
他无视了自己!
就在李寡妇惊愕交加的时候,秦风终于收回了刀。
不是因为李寡妇,而是因为马三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随手在马三的衣服上擦了擦刀锋上那点血迹,然后,才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李寡妇。
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啊。
没有痴迷,没有讨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寡妇。
从她那抹着劣质脂粉的脸,到她那刻意挺起的胸脯,再到她那扭捏作态的腰肢。
仿佛在看一件货物。
一件不值钱的,肮脏的货物。
李寡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再说些什么。
“阿风,你……”
秦风开口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
“你不配。”
声音平淡,却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李寡妇的脸上。
李寡妇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
她那双自以为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不配?
这个曾经为了看自己一眼,连救命水都舍得的败家子,竟然说自己不配?
他凭什么?
他怎么敢!
秦风没有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说完那两个字,他便将柴刀插回腰间,扛起肩上那两只肥硕的兔子,转身,在所有人震惊、敬畏、恐惧的目光中,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无比沉稳。
他的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孤高与决绝。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村口大槐树下,才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咕咚。”
不知道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场中那两个最狼狈的人身上。
一个是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脖子上还流着血的马三。
另一个,是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的李寡妇。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全村人面前示众。
那些曾经对她献媚讨好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和看好戏。
她引以为傲的魅力,她赖以为生的资本,在秦风那冷酷无情的两个字面前,被击得粉碎。
“啊!”
李寡妇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疯了一样地跑回了家。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噤若寒蝉的村民。
他们看着秦风离去的方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鄙夷和嘲笑。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小谭村的秦家,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而秦风这个名字,也再不是“败家子”的代名词。
那是一头,睡醒了的,会咬人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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