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以为，‘老师’只有一个吗？

“你的‘老师’，就是‘黑鸦’，对吗？”张麟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宫庶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张麟，脸上的那份从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麟平静地说道，“三年前的瞒天过海，确实精彩。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只要是假的，就一定会留下破绽。”

宫-庶沉默了。他知道，张麟说的是事实。他没想到，这个三年前的秘密，竟然会被人挖出来。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宫庶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没错，我的老师，就是你们口中的‘黑鸦’。他才是帝国最优秀的特工。石川信，钱斌，还有山本宏，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那你呢？”郑耀先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也是他的棋子吗？”

宫庶看着郑耀-先，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就被冰冷的决绝所取代。

“我是他的剑。”宫庶一字一句地说道，“一把，为他扫清所有障碍的剑。”

说完，他不再废话，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瞬间没入了黑暗的地道之中。

“别让他跑了！”郑耀先第一个反应过来，端起枪就要追。

“别追！”

张麟一把拉住了他。

“为什么不追？！”郑耀先急了。

“地道里，一定有陷阱。”张麟冷静地说道，“他既然敢一个人留下来断后，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这么贸然追进去，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郑耀先不甘心地吼道。

“他跑不了。”张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指了指那台还在嗡嗡作响的发报机。

“他刚才，是在用这台机器，向他的‘老师’，发送最后的诀别信，同时，也是在销毁这里所有的证据。”

“但是，他犯了一个错误。”

张麟走到发报机旁，从机器的底部，拆下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装置。

那是一个电码记录器。是张麟在行动开始前，让王彪偷偷潜入这里，安装上去的。

“他以为他销毁了所有证据，但他不知道，他发送的每一段电码，都被我们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张麟将那卷记录着电码的纸带，拿在手里，对着郑耀先扬了扬。

“现在，我们有了‘老师’的通讯频率和密码本。虽然他肯定会马上更换，但在他更换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我们可以，冒充宫庶，继续和‘老师’联系。”

……

半个小时后，军情处总部，一间戒备森严的秘密审讯室里。

宫庶被一副沉重的镣铐，锁在审讯椅上。他的脸上，身上，都有伤，但他的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他最终还是没能跑掉。

张麟在地道的另一头，早就布置了天罗地网。当宫庶自以为成功逃脱，从出口爬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

他没有反抗，很平静地束手就擒。

此刻，审讯室里，只有三个人。张麟，郑耀先，和宫庶。

郑耀先坐在宫庶的对面，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迷茫。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逆子”。

张麟打破了沉默。他没有像传统的审讯那样，一上来就威逼利诱，或者用刑。他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在宫庶面前坐下，然后，将那卷从电码记录器上取下来的纸带，放在了桌上。

“宫庶，我们做个交易吧。”张麟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宫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交易？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跟你做交易？”

“不，你不想死。”张麟摇了摇头，“你留下来断后，不是为了尽忠，而是为了自保。你杀了山本宏他们，是为了向‘老师’表明，你已经尽力了，失败的责任，不在你。你选择从那个地道逃跑，是因为你知道，地道里没有陷阱，那是你给自己留的后路。”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因为你觉得，你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有价值。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

张麟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剖析着宫庶的内心。

宫庶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脸上的那份镇定和桀骜，开始出现裂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张麟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个，让你继续实现你那‘伟大理想’的机会。”

宫庶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什么机会？”

“很简单。”张麟拿起桌上的那卷电码纸带，“告诉我，‘老师’是谁。然后，配合我们，把他引出来。”

“事成之后，我不会杀你。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一笔钱，送你离开中国。去香港，去南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让你，重新开始。”

张麟的这个提议，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

宫庶的心，动摇了。他看着张麟，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怀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张麟的语气，不容置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那样的话，你会被移交到一队。我想，郑队长和他的兄弟们，应该很想和你‘叙叙旧’。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只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就算说了，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张麟的话，让宫庶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旁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郑耀先。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老师了，也太了解行动一队的那些手段了。他知道，张麟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张麟以为，宫庶即将屈服的时候。

宫庶却突然抬起头，看着张麟，笑了。

那是一种绝望而又疯狂的笑。

“张麟，你真的很聪明。你说的，都对。”

“但是，你算错了一件事。”

宫庶的目光，转向郑耀-先，他的眼神里，突然涌出一种狂热的光芒。

“你以为，‘老师’只有一个吗？”

他看着满脸震惊的张麟和郑耀先，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让他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话。

“郑耀先，也是‘老师’！”


　　(https://www.zbzwx.cc/book/61834673/41518261.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