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
听田枣这么说，师娘稍感安心，又问：“那这些伙计们呢？”
“当然全部留用，以后都是街道职工。
上级有规定，必须保障所有人就业，一个都不能少。”
要是合营就裁员，政策根本推行不下去。
原则上必须保留原有职工，让大家端上铁饭碗。
那时候可没有开除一说，只要不犯 错误，领导再不待见顶多调个岗位。
围观的职工们都松了口气。
原先就怕合营后丢了饭碗，这下总算安心了。
众人望向何雨柱的眼神满是感激。
这些家庭妇女本都在家相夫教子，是何雨柱让她们有了工作。
如今公私合营，岂不是都成了公家的人？
师娘感慨道：“这可真是托您的福了。”
“大娘客气啥，这都是政策好。”
何雨柱起身道：“那咱们开始吧，先盘点店铺，按政策执行。”
两名统计员立刻忙活起来，对店内物品逐一登记造册、评估作价。
田枣带人过来时，整条街的商户就注意到了。
不少掌柜伙计聚在门外张望——这可是烟袋斜街头一家合营的铺子。
隔壁赵老板在门口冲何雨柱招手，等他出来便问：“何老板，真合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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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觉得挺好。”
“好什么？从前赚一百块，现在只能拿二十五！”
赵老板气呼呼地说。
何雨柱笑道：“赵老板，账不能这么算。
开店哪有不交税的？没有成本开支？”
“这……”
赵老板顿时语塞。
“解放前那些年，不管是当官的、伪警还是地痞流氓，哪个不向店铺伸手要钱？”
“可不是嘛，那时候做生意能保本就不错了。”
“原以为赶走日本鬼子能松口气，谁知果军要钱更狠，挣的钱全被他们刮走了。”
“多亏党带着队伍把这些人都送去西山枪毙了。
现在要消灭剥削阶级搞公私合营，咱们就该全力支持。”
“是啊，要不是他们，这铺子哪能开得这么安稳。”
“那你还有啥不满的？”
何雨柱反问。
“说笑了，我举双手赞成领导决定。
等你登记完，我立马同意合营。”
何雨柱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赵老板，虽说我是头一个，但我觉得该让您先合营。
您可是烟袋斜街头一份，让街道好好宣传您，怎么样？”
他实在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既要配合田枣宣传，还得忙前忙后。
不如把这名头让给赵老板，自己落个清闲。
赵老板吃惊道：“这...这哪能抢你的功劳？”
明明何雨柱才是第一个报名的。
何雨柱笑着解释：“主要得配合街道宣传。
可我媳妇怀着孕，得在家照顾，实在抽不开身。”
“恭喜何老板！但这...多不好意思...”
“咱哥俩谁跟谁啊。
我跟田主任说一声，先从您这儿开始。”
“那...我就当这个第一了。”
两人找到田枣，何雨柱介绍道：“姐，这是隔壁赵老板。”
“田主任好！”
赵老板连忙打招呼。
田枣还没反应过来：“赵老板您好，这是...”
何雨柱接过话头：“姐，我这边东西杂，先给赵老板统计吧。
等他们合营完再办我的。”
田枣立刻会意——何雨柱这是说动了赵老板，还把"第一"的名头让了出去。
虽不明白缘由，她还是顺着说：
“感谢赵老板支持工作！我们这就给您铺子做统计，尽快完成合营。”
“三位请！”
赵老板引着他们往杂货铺走。
师娘凑过来问：“柱子，不是说好先办咱们的吗？怎么走了？”
“我不爱出风头，让赵老板当这个第一。”
师娘不解：“当第一多好啊，领导都看着呢。”
“我之前卤肉铺早合营了，领导早知道我这号人。
不当第一，当第二也挺好。”
“倒也是...”
当天就清点完赵老板的杂货铺。
第二天挂牌放鞭炮，赵老板顿时成了街坊名人。
接着才办何雨柱的铺子，然后是大舅哥的酒坊。
老丈人和大舅哥继续当酿酒工，街道供粮食，酒全由供销社销售。
两人领工资，端上了铁饭碗。
可当晚大舅哥就把何雨柱叫到家里。
作为徐家女婿兼厨子，何雨柱麻利地炒了四个菜。
刚给老丈人和闷头喝酒的大舅哥斟上，老丈人就叹气：
“柱子，劝劝你哥，我说啥他都不听。”
“哥，遇上啥难事了？”
“你说支持居委会工作，我们都照办了。
可...”
大舅哥徐辉欲言又止。
“可啥？”
“收入少了一大截啊！家里人口多，钱根本不够花。”
徐辉算了笔账：工资虽比当帮工强，但比起从前还是亏了。
何雨柱正色道：“国家政策必须无条件支持。”
“理是这么个理，可心里憋屈。”
徐辉突然压低声音：“柱子，你说...咱们能不能偷偷酿酒？”
“哥，胆儿挺肥啊！”
何雨柱没直接回答。
徐辉讪讪一笑。
老丈人插话：“柱子给拿个主意，我说他都不听。”
何雨柱沉吟道：“这事好办。
你们酒坊不对外营业，不用派公方经理。”
徐辉点头：“对，这条街几家店共用一个经理。”
当时识字率不到10%，街道根本派不出那么多干部。
这条胡同里有修鞋的、补胎的、弹棉花的、裁缝铺、理发店，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卖卤肉的红柜子、糊顶棚的匠人...
居委会将这片胡同的所有商铺交由一位公方经理统一管理。
虽然多数店铺尚未正式合营，但计划已定。
酿酒铺仍由老丈人和大舅子经营，但他们只负责酿造——居委会送来粮食，产出的酒也由居委会统一销售。
这更像是来料加工：街道提供原料，他们只管生产，不碰销售。
何雨柱提议："不如我提供粮食，你们酿的酒卖给我，我来负责销售。”
这样大舅哥能多份收入，也算弥补损失。
在莫斯科时，齐会长欠何雨柱一批货物，这次便用粮食抵偿。
拿出一部分让大舅哥酿酒囤着，日后慢慢出售。
"你能弄到粮食？"
"当然，但得小心，别让公方经理发现。”
"放心！"大舅哥喜出望外，这笔额外收入能让日子宽裕不少。
刚安抚好大舅哥，前门大街又起波澜。
何雨柱正逗秀儿玩，街道临时工范金友找上门："何老板，下午三点街道院里有公私合营会议，所有老板必须参加。”
"我早不是老板了。”
"胡扯！你买的小酒馆和早点铺都在名单上，前门大街还有间店面呢。”
"行，我去。
具体几点？"
"三点前必须到！"范金友威胁，"不去就是对抗组织，是顽固分子！"
"我又没说不去。”
范金友冷哼一声走了。
何雨柱故意提高嗓门："呸，临时工摆什么谱？"
范金友气得发抖，却忍怒离开。
徐慧真劝道："你呀，总跟他较什么劲？"
"上次你生孩子的事忘了？要是我晚到一步..."
"都过去了。
人家好歹是干部，民不与官斗。”
何雨柱不以为然——当干部？只要他点头就能办到，只是不想现在蹚浑水。
公私合营虽有不少人支持，但反对声也不少。
他可不想挨骂去劝别人合营。
下午2:58，何雨柱准时抵达街道大院。
范金友在门口急吼吼："怎么才来？"
何雨柱亮出手表："差两分钟三点，不算迟吧？"
"快进去！就剩你们几个刺头了！"
"你说谁是刺头？"何雨柱突然高声，"干部就能随便污蔑群众？"
围观者渐多，他继续输出："前门街道怎么有你这种干部？满嘴胡言，给组织抹黑！"
范金友恨不得掐死他，只得低声下气："哥，我错了行不？"
"错就是错，什么叫'算你错了'？干部连是非都分不清？"
街道主任闻讯赶来打圆场："何老板消消气，是我们工作不到位。”
"主任言重了，是我来晚了挨批评。”何雨柱谦逊握手。
主任看表："三点整，明明提前到的嘛！小范，道歉！"
范金友憋着火："对不起何老板。”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雨柱摆出高姿态，"以后注意工作态度就行。”
主任拉着他往里走："何老板可得支持街道工作啊。”
"坚决服从安排！"
"要是都像您这么开明，工作就好做喽！"
前排落座后，左右老板交头接耳。
听得出多数人持观望态度，没人愿当出头鸟，但也无人公开反对——那才是蠢货行为。
会议开始，主任咳嗽两声宣讲政策。
街道办正式下达通知，要求全面推动公私合营工作，务必在年内完成辖区内所有商铺和手工业者的登记造册。
会场里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街道主任等声音渐歇，才详细讲解政策要点。
这场宣讲会持续到下午五点，在解答完商户们的疑虑后宣告结束。
何雨柱刚起身就对上陈雪茹暗示的眼神，正要跟着人群离开，却被主任叫住。
办公室里，主任翻着档案问："何老板，您名下除了早点铺，最近还盘下了小酒馆？"
"是有这么回事。”何雨柱搓着手解释，"不过爱人怀着身孕，我又要上班，两处店面都暂时歇业了。”
"您该不会是对政策有顾虑吧？"主任推了推眼镜，"前门大街那间绸缎庄您倒是积极申报了合营。”
"主任明鉴，早点铺确实是人手不足。”何雨柱欠了欠身，"范干部上次来登记时，我已经说明卤肉作坊归第五区管辖......"
"老范的工作方式有问题，我已经批评他了。”主任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您这两处铺面空着可惜，趁着合营的东风重新开张如何？ 会派公方经理协助经营。”
见何雨柱面露难色，主任又补充道："您爱人怀孕是喜事，但经营分红也能贴补家用不是？"
——
走出街道办时，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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