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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主子好似神智不正常


“大人!大人不可!”

闻人堂脸色一变疾步冲上前,直挺挺地跪下,双手呈“接”的姿势。

婴儿被举高,像一盏要砸向地面的灯,似乎察觉到危险,他哇呜大哭起来。

浅米色襁褓抖了一下,婴儿的脸湿漉漉的,嘴巴张大,眼睛闭着,两截藕节似的手攥紧了一颤一颤。

“大人万万不可!”闻人堂跪地仰着脸,一圈络腮胡似被野火燎过,满脸的焦灼,严阵以待。

面前身量颀长的主子高举襁褓,脸上没有一丝为人父的温情,狠厉凉薄,他像举着一团生肉。

这时所有人意识到,他竟然想摔死孩子!

翠微玉瑟连着两位伺候孩子的嬷嬷脸色大变,着急忙慌围了一圈,脸色煞白看着这位恍若是地狱恶鬼的谢首辅。

一个鲜活的生命,任谁都会恻隐。

可亲生父亲竟然如此冷漠。

翠微急得哭出来,哆嗦着跪在最前面,“谢大人,您是孩子的父亲,小姐刚闭眼您就想摔死小公子,让小姐怎么放心地走?”

玉瑟接着求情,冒死进言,嗓音抖颤,“大人,饶过小公子吧。夫人历尽辛苦生下孩子,却死于其父亲之手,百年之后,您如何面对夫人?”

谢矜臣的嗓音带着掷地有声的苍凉,“摔死了这孽障,我自会为她陪葬。”

殿中又是一静,死气沉沉。

主子竟存了自绝之意。闻人堂双臂僵直地举着,神经紧绷,慌道:“大人,您三思啊!”

室内伺候的丫鬟嬷嬷和闻人堂等十来人,半围跪势,缺口冲着中央被高举的岌岌可危的婴孩。

翠微哭道:“可是小姐她不想在黄泉路上看见您,大人您忘了小姐的遗言吗?”

襁褓悬空,阴影笼罩在面颊之上,谢矜臣手臂僵了僵。

不入谢家祠堂,不要他送灵,也不准他到坟前哭。

她当真是恨极了他。

字字句句锥心刺骨。

“哇呜!”婴儿张大嘴,哭声嘹亮,不知这世上,有诸多人在此刻为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谢矜臣指节勒进棉布,掌心的婴儿,轻得像是讽刺。

孩子睁开眼,乌黑湿亮的瞳眸映出他疯魔的脸。

他手臂一抖,喉间涌上腥甜之汽,齿关咬得嘎吱响。最终,湿红眼眶,像被抽了骨,襁褓贴着胸口缓缓放下……

闻人堂身形一晃,最早察觉他放下了杀心,眼疾手快双手接过。

谢矜臣双眸猩红,僵硬地背过身去,颤抖着声线说,“拿走……”

“是,是。”

那道嗓音嘶哑极了,闻人堂却没功夫管,抓紧抱住孩子,递给两个嬷嬷,摆手,赶快让全部人都离开。

主子这会儿悲痛欲绝,心魔正盛,不宜有人在侧。

明日确是下葬的黄道吉日,棺材已送来,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闻人堂命人把棺椁抬进正堂。

接着也离开院子。

室内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谢矜臣自己。

窗外雪色耀目,天黑的慢些,谢矜臣脚步一晃,跌倒在榻前。

棺椁放置在正堂,厚重黑亮。

他面无表情,小心细致地将人放进去,手一直没离开,指尖触着她头顶的凤冠,轻颤发抖。

啪嗒,一滴泪掉在她脸上。

-

谢首辅一个月不上朝,重金求医,此事满城风雨,都知晓他娇养的那外室身子骨不好,本来生在优渥富贵乡,可惜红颜多病。

当初为她名声着想,谢矜臣将她有孕的消息藏着,燕庭路戒严,世人尚且不知这薄命外室还生了个孩子。

只道一口棺材潦草落幕。

王家夫人听说差丫鬟去燕庭路打探,心中其实已信了多半,想到那出生的婴儿,不禁感慨,“可怜孩子,何苦来哉。”

“把这些膳食送去燕庭路,叮嘱大公子务必吃下,说是我的吩咐。”

小厮去了。

燕庭路,闻人堂正在忙着布置葬礼,上回王首辅的丧事他跟着主子忙前忙后,熟知流程。

只是上回主子全权负责,这回却将倚棺枯坐,一言不发。

闻人堂自作主张拒绝了所有想要“雪中送炭”或者想要“锦上添花”的拜客,刚打发了一位,就看见国公府的小厮来。

小厮照着王夫人的话回。

闻人堂接过食盒,令他复命,心知无果,还是提着去了后院。

十一月,天寒地冻,屋脊覆着薄薄的雪层,只有翘起的前端露出黑色的檐宇。

闻人堂提着食盒进内,“大人…”

“嘘。”

谢矜臣轻出一声,两道漆眉拧出细褶,训斥之意不言而明,似乎责不让他吵醒睡觉的人。

他专心致志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闻人堂僵立在门槛前,背脊发凉,主子好似神智不正常了——

强压下心底的恐慌,闻人堂细看,主子还是昨日那件黑衣,靠着棺材枯坐一夜,下摆压出的折痕十分醒目。

他正拿着一对金光闪闪的凤钗,铺进棺材,接着是尾梢一点红的金蝉玉叶,玉簪,玉镯等物。

还是正常的吧,起码知道人已经死了,闻人堂略微释怀。

出了门,翠微忐忑地开口,“闻人管事…”

闻人堂叹道:“明日吧。”

“可…明日就错过了黄道吉时。”

“别无他法。”

“这…”

假死药只管二十四个时辰,明日最迟也要未时之前下葬。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孤灯茕茕,形影相吊。谢矜臣一身黑,和棺材几乎融为一体,他倚棺而坐,满眼荒芜。数个时辰过后,天光大亮。

风声呼呼作响,翠微和玉瑟及一群丫鬟小厮腰束麻革站在闻人堂后面,望向清冷的内堂。

今日,照顾婴孩儿的嬷嬷也给孩子换上了白色襁褓,以示哀悼。

见辰时已至,闻人堂提醒道,“大人,该下葬了。”

堂屋里,谢矜臣踉跄站起,伸出修长的手轻抚棺椁柏油缝隙,小心翼翼,不敢惊扰。

棺椁盖了一半,露出美人绣着金凤凰的红嫁衣,雪白的颈项,和那张艳若桃李的脸。

院中的丧仪队早早等候着。

谢矜臣闭目,掌心用力,黑色棺盖缓缓上滑,暗影从颈下蔓延整张脸,咚地一声响,彻底合严实。

闻人堂眼神一扫,示意人进来抬棺。

抬棺是一项繁重的活计,越好的棺木就越沉,十几名男丁分左右两侧,棺椁离地的那一刹那。

谢矜臣慌乱失措,眸中红丝交错,突然梦中惊醒似的,一只手按住棺盖。

“不准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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