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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半年


谢矜臣回府第一日很沉默,姜衣璃也没去打搅他。

翌日早,府上的丫鬟们忙碌收拾行李,她看见玉瑟用绸布裹住她的那只粉釉笔架,装进盒子里。

姜衣璃正想问,谢矜臣在书房门口抱住她,埋在她颈窝的声音说,“我们回京。”

姜衣璃被压得弯腰,她小声问,“你赢了吗?”她想到了即墨。

“自然。”这句嗓音冷硬。

姜衣璃斟酌着问,“那我们这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谢矜臣沉默,他更用力地抱紧她,用商量的语气说,“再陪我待一段时日。”

“…多长的时日?”

谢矜臣再次沉默。

“一年,好吗?”

轮到姜衣璃沉默了。

书房内是丫鬟小厮轻手脚搬箱抬柜,廊外是金桂稀疏,白石地板整齐延伸。

镂花檐宇下拥着的两个人安静得近乎诡异。

“半年。”谢矜臣说。

姜衣璃愁眉展开,难抑颤抖的指尖,她退开他的怀抱,忍不住激动说,“你给我写个字据吧。”

笔墨纸砚尚未全收理,她眼神晶亮,期待地看着他。

谢矜臣不知道想的什么,走到案前,铺纸提笔,就给她写了一份。

姜衣璃兴高采烈,双手捧着湿墨字迹,来回端看,她迫不及待吹干,纸页卷起,揭开了回京的天色。

道路苍茫,车马,骑兵连成一条长线。

车厢内,姜衣璃双手举书挡脸,脑袋一磕一磕往外栽,一只手拿掉她的书,“困了就睡会儿。”

谢矜臣右手握着书卷,左手捡了毯子铺在膝上,扶着她的脑袋放下来,姜衣璃睁不开眼,迷迷糊糊枕了个合适位置一动不动了。

半道,她似睡似醒嘟囔一句。

“我不住国公府。”

“嗯。”谢矜臣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说,“燕庭路有座院子,我让人提前去收拾。”

车轮辘辘,对话声隐约可闻。

“别关着我吧。”

“不关了。”

马车通过京畿关卡时已是十一月尾,谢芷走在前头,驶向皇城。

红墙黄瓦阴气沉沉。

谢芷站在殿前,给身后宫女使了眼色,“本宫有话单独跟陛下说,全都出去。”

“皇后啊…”朱潜面露喜色,等皇后近了,他察觉到不妙,猛地滚下床。

一片扑通声。

殿门口的盘龙柱下,胖太监被两名宫女绑住,往嘴里塞帕子,他脚边平整地摆着打算端进去的汤药。

“陛下,你不要再跑了!”殿内一片狼藉,屏风半倒,油灯泼洒,满地黑色油污。两人绕柱,朱潜踩中衣裳脚下一滑,谢芷立刻按住他。

谢芷生着清秀的圆脸,她哼了一声,痛斥道,“陛下,你就别挣扎了,为了臣妾和瑞儿,你就牺牲一回吧!”

她的手狠狠地掐住朱潜的脖子,越发使劲,腕骨青筋凸显。

帝王脸色逐渐发紫,出气多,进气少,他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寝殿顶的螭龙雕饰,最终停止了呼吸。

谢芷依旧不肯松,使劲掐住他,直到温度变凉,她才松开手。

凤袍拖得长长的,她立在倒塌的鎏金灯台前,面容疲惫,而又如释重负。

“陛下,驾崩了!”

宫殿里传出狂笑。

同日日暮,姜衣璃和谢矜臣的马车驶进城内,一只手撩帘,着地后对里面叮嘱,“燕庭路已经让人收拾过,你先回,不必等我。今日事多。”

姜衣璃满口答应。

车马继续朝前走。

谢矜臣换辆车,往皇宫去主持大局。

崇庆三十三年,十一月廿九,金銮殿里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谢芷着黑色织金的宫装,华美厚重,她怀抱婴孩儿,站在空荡荡的龙椅前。

她的对面,兄长锦衣玉带,俊美清拔,作为摄政首辅,持节而立。群臣在他身后跪伏。

当夜,谢矜臣快刀斩乱麻,处理旧臣,提拔新人,给朝廷换血。

镇抚司还给了沈昼。兼升正二品都督佥事,协助统领军队。

桓征升任江宁总督,兼巡苏杭两地军务。

其余人各有安排。

燕庭路,姜衣璃脑袋探出车窗,眼前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她赞道:“天气明媚。”

“天快黑了,小姐。”翠微实诚道。

姜衣璃改口。“我的心情明媚。”

她用手撩着帘子,朝外头的街道一一看去,忽然瞧见了一道杏林旗帜,底下站着个文弱青年,很是眼熟。

福至心灵地,那青年提着药箱回头望。

“姜姑娘。”

桓衡怔了怔神,眼神突然一亮,确认是她后,朝窗牖快步走来。

她的视线也一顿。

桓衡还是这般清瘦,提着药箱的腕骨纤细伶仃,姜衣璃手抚着木框,跟他说,“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车身停住,翠微和玉瑟各回头看一眼。

“今日不当值,来刘医正家探讨学问。”他看了一眼街道,问,“你住在这里吗?是否方便,让我明日把银子还你。”

桓衡说回京后从户部支了银,一直等着还她,现下没带在身上。

姜衣璃点头,“好。”

她现在也很贫穷。并且半年后,需要本钱做生意。

“那…”

姜衣璃笑说,“你腊八那日去皇觉寺万佛殿等我吧。”

桓衡点点头,站在原地看马车离去。

姜衣璃放下帘坐回。

这只是一笔债务问题,翠微是她的人,玉瑟不爱嚼舌根,车夫是不起眼的革伍,她并没有多想。

把人约在万佛殿,是因为有事要聊,合情合理。

天黑透,谢矜臣才一袭绯红官袍从乾清宫出来,随即俯身进了马车,“回府。”

他得回一趟家。

出门远游,回来当拜见父母是几千年孝道根植的观念。

国公府灯火通明,王氏早早叫人备下饭菜,堂姊妹,叔表哥,全聚在一堂迎接,花花草草都精神抖擞。

“母亲。”谢矜臣作揖。

“快坐快坐!膳食一直叫下人热着,这会儿刚好。”

王氏腕上带着一双毛绒绒的腕阑,招呼他坐下,谢琅低头叫大哥,目光躲避着。

谢矜臣拿筷,瞧见他脖子脸上的抓痕,了然于心。

王氏道:“你舅舅把孩子惯坏了,瞧瞧,把琅哥儿脸挠成这样。”她越看越心疼,嘴角向下拉,“这会儿大着肚子又回娘家去了。”

谢琅在三月和表姐成了婚,从此脸上没有好看过。

王氏左瞧右瞧,满腹牢骚不知如何发泄。

她既是婆母,又是姑母,打不得骂不得,偏琅哥儿还不争气,就怕他表姐。王氏叹息,又将目光转到谢矜臣身上。

“说起来你是长子,这弟弟妹妹们都成了婚,独你还孤家寡人一个…”

“劳母亲挂念,孩儿已有打算,最迟明夏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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