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拿我后半辈子财运保证
江南。
小炉里炭火黯红,茶香满室。临窗的罗汉榻左右各一位俊朗公子,对面而坐。
右位的蓝衣公子晃着茶水把玩,笑道,“你不试试怎知,或许你这只青雀像我那只一样,会飞回来呢。”
自说过考虑二字,谢矜臣便没去过姜衣璃的院子。
眼下听沈昼劝,他长指拢着青黄陶杯杯口,眉尾压低,神色冷峻地瞥了过去,“你是我爹派来的?”
沈昼语滞。
“话说回来,”沈昼半正经道,“当初姜家倒了之后,京中还有人在找她,我却没查到是谁。”
“当时想着要么是先帝,要么是令尊。先帝已死,唯令尊存疑。”
谢矜臣断言,“绝无可能。”
姜家流放之时,父亲根本还没见过姜衣璃。
无论自荐去湖广,还是机灵地“我有一计”,又是通晓玄理,八卦占卜,都只不过是为了要离开谈条件罢了。
当时找她的势力,谢矜臣后来查到了,是雍王府。
“你查到了不告诉我?”沈昼惊。
“这条消息对你无用。”
窗下响起脚步声,轻而快,一道锦衣出现,是沈昼的心腹,递给他一张纸条,沈昼展平,点着下巴道,“这条消息对你有用。”
沈昼说:“皇后娘娘离京了。”
谢矜臣半张脸浸在光影里,指尖慢悠悠地拨弄杯沿,叮一声,又叮一声。“去湖广?”
“慧见,拦不拦?”
“让她去。”
谢芷抚了抚襁褓中的婴孩,留下贴身女官照顾,带一千铁骑离京。
半个月抵达湖广。
父亲果然正在武昌练兵,鳞甲铁剑,旌旗猎猎。
谢芷留一半人在外,带五百去总督府,着人通传,却是父亲的副将狄青出来相迎,“皇后娘娘请。”
珍馐美馔,她并无心情,自席间起身,撩裙欲跪,“父亲,女儿到此有一事相求……”
镇国公眼神一瞟,令伺候的嬷嬷将人扶住,他语气和蔼,“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怎可跪老臣。”
谢芷僵硬道,“父亲,陛下已承诺,若父亲收戈止兵,陛下愿封您为摄政王,主持朝政,匡扶江山。”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已为国公,位极人臣,哪还有再往上封的道理?况异姓称王,于江山不利,老臣怎好做此罪人。”
“父亲…”谢芷声音艰难。
镇国公放下茶盏,腕口缠着褪色的帕子,他看向副将,“可是有人行事张狂违反了军规?”
狄青拱手答,“并无,我等只是正常操练。”
镇国公笑说:“皇后娘娘,不知您与陛下从何处听得风言,惹二位忧心,是老臣的罪过。只是寻常演练而已,陛下不必如此惶恐。”
第二日,谢芷告辞,令铁骑将父亲赠与的护卫杀光灭口,平静地改路,“去杭州。”
十月的杭州城像一副水墨长卷,天高云疏。
“昨日就到潜山了。”沈昼走在长廊廊柱内,朝书房提醒,“再不拦,下一步就奔你这儿了。”
进门,书案内干净空阔。
沈昼嘴角抽搐,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人在哪,他鼓掌叹服,“天都要塌了,比不上你哄女人重要。”
午后。
“你考虑了半个月…”
“张嘴。”
院里的凉榻上,莹白的蓝色裙裾委顿堆叠,一只秀气的手按在上面,姜衣璃话被打断,含住送到唇边的勺子。
酒酿圆子的味道甜丝丝的,她咽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看碗底,再抬起眼,桃瓣眸一眨一眨地盯着面前俊美端方的脸,问得很是温柔。
谢矜臣坐在她手边,压住一点蓝色裙裾,他执着勺柄,并未作答。
姜衣璃迫切,又不敢催,怕逼急了他反悔。
像个讨债的,占着理,但得装孙子。
碗里还剩四颗,他又喂一颗,她咽了咽说,“这世上的姑娘环肥燕瘦,柳夭桃艳,你以后会遇到更中意的。真的,我拿我的命……”
“我拿我后半辈子的财运保证!”
谢矜臣听到财运二字笑了,拈着帕子擦拭她唇角的汤渍,眉眼微微上挑,“如果我说,非你不可呢?”
姜衣璃脸白了一瞬,不过片刻,她笃定地摇头,看着他,“我不信。”
谢矜臣的眸色“唰”一下暗了。
她果断得没有一丝迟疑。
“大人。”闻人堂黑衣带刀,跨进小院拱手,他低头,向上抬眼,“皇后娘娘来了。”
凉榻上的两人同时朝外看去。
姜衣璃一脸懵,“皇后娘娘来杭州了?”
她看谢矜臣,目露不解,事情发展到哪一步,她怎么有点看不懂。
谢矜臣沉了沉脸,把碗递出去,自有丫鬟来接,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待在这儿。”
平静沉稳的叮嘱。
姜衣璃摸不着头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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