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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俊俏的军医


不浮山和浪头屿相距半日马程,若赶得急一来一回可减至三个时辰。

谢矜臣自去了不浮山便在那处住下,今日九月既望,他走了半月有余,姜衣璃坐在营地里抱着灰兔,翠微拿了木盒送进来。

四四方方的金丝楠木盒,外面镶嵌着红的绿的小颗粒宝石,打磨圆滑。

“这是谢大人差人送来的。”翠微给她打开,里面是一对金纍丝点翠响镯。

姜衣璃本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见好就收,拿过镯子戴在原就有一对羊脂玉镯的细腕上,镯中发出悦耳的响声。

她晃了晃手腕,镯子里的铃铛在响。

“倒是有趣。”

她拿下细看,这镯上镶嵌珍珠,点翠花卉,铃铛藏于镯身看不见,只听响,指腹触上蓝色的花卉,说这色泽奇美,原是羽毛。

拇指按着镯内,感觉有一块地方不平滑,她移开指尖,一看,竟是阴刻了个“玹”字。

姜衣璃气笑,以后拿去当铺谁敢收?送她镯子还藏心思。

她骂了一句又重新戴在腕上。

怀里的灰兔蹬着腿,往下跑,姜衣璃松开它。翠微蹲在前方,拿新鲜的叶子逗它,灰兔眼神萎靡,发出些嘶嘶的气音。

“小姐,小灰好像不舒服。”翠微将灰兔抱起来,好沉的重量。

“奴婢带它去军医那儿瞧瞧吧。”

军医营在北面,一走近就闻到药草味,营帐里放了二十来条简易床榻,病残兵士或抱膝或捂腹躺着。

桓衡手中拿着一根银针燎火烧红,垂眸缝线。

不知道的还当他在缝布,仔细凑近瞧,才发觉他针尖所穿之处是裂开的肚皮,惨状令人不忍直视,他的手指沾满腥黏的血液。

翠微只见他那处单独隔开,还仰脸张望,待他走出,用盆洗手,满盆鲜红。她吓得险些晕过去。

桓衡令小兵端走一盆血水,擦干净手,瞧了瞧兔子,主动问道,“可是这兔子吃多了?”

翠微木讷地只能点头。

她过后抱着兔子跑回营帐,先说那年轻的军医治好兔子,再绘声绘色,“小姐,您是没见,他在那用银针扎人满手是血!”

“生得倒是挺俊俏,可……这也太吓人了!”

姜衣璃坐在一张贵妃椅上,双手抱着胖兔,笑得仰起脖颈,“那是在救人。”

古代医疗条件差,用针缝,想必是伤口太大,且久不愈合,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两千年前就有刮骨疗毒了,用针缝伤口也不算稀奇,不过这位军医倒真是胆大心细,敢于开创之人。

她随口问,“他叫什么?”

翠微思考了会儿,“没听清,他正说着话被王军医叫走了,奴婢听见王军医好像叫他从之……”

桓衡,字从之。

接下来两个月灰兔又吃撑几回。

翠微都抱去找桓衡诊治,姜衣璃觉着麻烦,想赠一颗夜明珠感谢,桓衡没收,他正要说那日浅滩,你家小姐也救过我,营中的老军医叫他过去。

伤患众多,翠微不便打扰,只能拿回明珠。

“小姐,那军医说,只是小事不值一提,他已考上太医署的差,很快就要归京任职,感激您费心。”

姜衣璃颔首,太医院也好,古代的编制工作。

已经是十一月,天际灰白,谢矜臣照旧半月送一次木匣,里面的玩意每回都不同。

午后,送信的小将士送来第四个木匣。

长方形木匣约一尺长半尺宽,“这个不太一样。”翠微觉着比之前的手钏和珍珠沉。

姜衣璃没什么兴趣地接过,将木条轻轻上推,她的眼神遽然亮了。

这是一把银质的匕首,鞘壳雪亮,精细地雕刻着两只斗舞的麒麟,麒麟眼珠和须角装饰许多粉的绿的宝石。

她握着嵌金线的青玉柄拔出匕首,寒光闪眼,眨眼的功夫削断了一根飘来的发丝。

吹发可断,是好东西。姜衣璃正缺一件趁手的防身工具。

夜色阑珊,圆圆的营帐似一座连一座相连坟墓般寂静。

营地后方冒气滚滚白烟,穿着铠甲的巡逻士兵伸手一指,“走水啦!”指尖所点之处火光上窜。

“走水啦!走水啦!都快起来!”

姜衣璃被浓烟呛醒,睁开眼猛咳嗽,她迅速穿好衣裳,揣了匕首,拿帕子蘸水捂住口鼻往外跑。

营帐外火光攒动,姜衣璃逃出来往后边帐里莽,兵士阻拦。

“夫人,快快往前面撤退,火势是从后面蔓延起来的!”

“不行,我的丫鬟在后面!”姜衣璃张嘴咳嗽,弯着腰往里冲。

“吁!”一匹高头骏马停在营帐之间,火光冲天,映得黑马毛发蹭亮,骑在马背上的少年虎目灼灼,“还不带她走。”

这是晏祈和姜衣璃第一次见面,彼此眼神都不友好。

姜衣璃仰起脸,“我的贴身丫鬟在主营后面的第二个营帐里……”

“收收吧。”晏祈骑坐在马上,瞧她生得清艳更觉美色惑人,他干脆地打断,“我不吃你这套。”

姜衣璃懵了一瞬,觉心道怎会有这般无理取闹之人,她拔开匕首,晏祈一怔,周围的十来名骑兵和五六名步兵皆是惊愕。

“别废话,你不去让我去,别拦我!”

晏祈虎眼含着一丝轻蔑。“你在这老实待着吧。”

今夜不是无故走水,一名倭兵扮作普通士兵想趁夜火烧粮草。晏祈早听了谢矜臣嘱咐,用假粮仓替代。

只是风势改变了火势的走向,不小心将几座营帐也烧了。

那名倭兵被困在其中出不来,见翠微被火呛出,立刻掐住喉咙劫持。

晏祈勒住缰绳,马蹄踏着灰烬来回,看见这一幕。

“都让开!”这倭兵汉话说不利索。

“不然我就杀了她!”

晏祈冷嗤,一见这倭兵没逃掉,兴奋得血液激荡沸腾,恨不得当场砍他八块,他轻蔑,“不就是个丫鬟。”他招招手,“弓箭手就位,放——”

“住手!”姜衣璃气喘吁吁,鞋上裙上全是草叶烧干的黑灰,她就知道晏祈不靠谱。

“我是谢大人妾室,放了她,劫持我!”

晏祈一手拽着马缰绳,低头睨着冲到马头前的柔弱女子,他龇牙,用脸骂脏话,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找死的。

姜衣璃稳住对面,手和肢体语言全力配合解释,“你拿我当人质才能活着走出去。”她一步步向倭兵靠近。

翠微被人挟持着,喉咙干涩,她拼命摇头,每动一寸就被掐人得更紧。

谁都不敢轻动。

待她走近,倭兵腾出一只手猛地勒住她脖子,一只手顶在翠微后背,将她猛地推出去十几米,翠微扑在地上,满眼心疼和自责。

两方对峙,她站着,知晓自己不能再上前去添乱。

姜衣璃看她平安,微微放下心。倭兵似乎找到了保命符,掐住人质谈条件,叽里呱啦的倭语,“退,退让。”

晏祈拉住缰绳满脸暴怒,瞪视姜衣璃,只觉她好看得碍眼,恨没有一刀劈晕她。

他骑马立在原地,脸色凶戾,似乎在考虑让倭兵掐死她还是放箭一起杀。

姜衣璃手脚冰凉,虽第一次见晏祈,但对此人有些了解,晏祈混不吝的性子,只听谢矜臣一个人的话,用某圈术语来说,他是谢矜臣的毒唯。

他怕不是想趁手解决了自己这个玷污骁骑将军名声的累赘!

这厮的心思难猜。

不能慌,要自救。

姜衣璃手垂在袖中,借挣扎做假动作掩饰,摸到了冰冷的宝石,是那把匕首的银质外壳。

她仰起脸看对面,晏祈看不惯她,但也没有立刻下令杀她。

她假装站在倭兵这边,“晏将军,谢大人待你不薄,你若感念恩情,立刻命兵将撤退……”袖中的手指在推冷硬的银鞘。

眼睫朝他眨了一下。

晏祈微顿,沉着脸抬起手命令下属,“全部人,听我命令,后退,开道。”

骑兵后退,空出一条开阔道路,步兵刷刷地举着长矛各自往两边站,踩着地面窸窸窣窣。

那名假扮汉兵的倭寇脸色松懈,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点银光猛地凑近他的脸,银鞘落地,姜衣璃举着匕首反手将冷刃扎进他脖颈。

倭寇哇地大叫一声,用手捂颈,喊了句八嘎,再想去抓。

姜衣璃身子轻盈地朝前扑,晏祈抬手,“放箭!”

嗖嗖几道冷光射出——

姜衣璃抛出去平趴在地,十支冷箭从她头顶掠过,那名垂死挣扎的倭寇被射成刺猬,口中吐出血沫栽倒在地。

“小姐!”翠微哭泣着跑过来,眼圈通红。

她跪坐在地,见小姐一截腕骨抖颤脱力,沾血的匕首掉在草地上,袖口的手背都染得鲜红。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姜衣璃脸色惨白,她满手猩红。

她杀了一个人,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脖颈里和头发上也沾着血污,味道刺鼻让她有些想吐。

姜衣璃胃中翻涌难抑,生理性作呕,她眼前一阵阵发晕,浑身冷湿躺在翠微膝上,她想如果回到现代,家人知道她杀了一名倭寇,族谱都得从她单开一页吧。

姜衣璃闭上眼睛。

“小姐!”“小姐!”

夜间灯火通明,新的营帐迅速扎好了。

翠微简单地替昏迷的小姐擦干净脸,沐发,换了新的衣裳,跪在榻边,看白发苍苍的军医沉眉把脉。

苍老枯瘦的手从帕子上移开,医者道,“没有大碍,只是吸了些烟灰,又惊吓过度,待老夫开一剂安神汤喝下就好了。”

翠微哭着连连点头,跟出去煎药。

苍茫的月光映照着另一处战场,不浮山遍地残骸,桓字旗随风飒飒作响,上面沾着凝固的血渍。

桓征握着一杆红缨枪杵在地上,对着身后的弟兄道,“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弟兄们总算能歇歇!”

身后的兵士纷纷举枪欢呼。

桓征把目光移向前方,谢矜臣正把银枪扔给闻人堂,他一身银色铠甲沾着少量的血,手中捏着一张很短的信笺,剑眉紧紧蹙着。

纸片在他手上被碾碎成灰。

“备一匹马。”

“大人您连日作战,兼要排兵布阵谋算,比寻常战士更要耗费心力,不如明日再……”

“我让你备马。”谢矜臣嗓音压低。

“…是。”闻人堂去准备。

这是大人第一次打完仗后不急着沐浴更衣,也不打算同战士共饮侃谈收拢人心。

目送一匹骏马离去,半个随从都没带,闻人堂神色凝重,有人拍了他的肩,桓征问,“可是大人的爱妾出了事?”

“正是。一名小卒来报说,夫人被烧粮草的倭兵挟持,救下来后惊吓过度晕厥,并无什么大碍。”这正是闻人堂不解之处,人没跑,也没受伤,大人在慌什么。

桓征笑得肩头轻耸,“闻人管事你还没娶妻吧?关心则乱,你以后就懂了。”说着笑揽他去喝酒。

营帐里,翠微捧着药碗拿木勺灌药,黑色药汁从嘴角蜿蜒流至脖颈。

她捏着脸好歹灌进去半碗,翠微眉头向两边松开,可是下一瞬,榻上的人“呕”一声把药全吐了出来。

“小姐!”她慌得忙擦干净,起身朝外喊,“军医!王军医,您快来看看!”

营帐前一老者佝偻,一青年腰背直挺在商讨药方。

拿定了一个主意。翠微撩起帘帐出来问,桓衡令人换新的药罐子,宽慰她道,“只是王军医那方子太旧,且是专为军中身强力壮的男子对症,对女子而言有些冲撞,我现在按新方子煮一碗,半个时辰就好。”

他怕翠微着急,就地在营帐门前蹲下生火,执一把小扇子轻扇。

床榻设在营帐最里面,姜衣璃身上盖着条素色锦被,双手抓皱被沿,额上冷汗涔涔。

仿佛陷进梦魇。

营帐里烛火昏昏,姜衣璃听到琴声绕耳,一股强势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意志和身体分开,突然喉间温热,半片竹筒把她的嘴撑开往里面倒药。

“桓衡……”她咕咚咽了一口药,嗓音含糊地喊。

握着竹筒的的人静住。

桓衡忽然抬眼,定立在榻前,垂睫望着榻上昏迷的姑娘,胸腔里轻盈地跳动一下,他眸中满是惊讶。

谢夫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在军中无论哥哥还是年长的王军医都叫他表字,她叫得却是他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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