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桂系的溃败

贵县以南五公里，一片茂密的甘蔗林里。

十一纵司令员韩现楚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说道：“县城里有多少守军？”

参谋回答：“大约一个师，外加地方保安部队，总兵力两万人左右。装备一般，主要是老旧步枪，机枪不多。”

“好。”韩现楚点点头：“告诉各旅，按计划行动，一旅从东面佯攻，二旅从西面主攻，三旅负责切断贵县至柳州的公路。动作要快，一个小时解决战斗。”

“明白，”

命令传达下去后，部队开始悄然移动。十一纵是三野的劲旅，战士们经历过多次大战，战术动作娴熟而隐蔽。上午十点半，战斗打响。

贵县守军根本没想到解放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东西两面同时遭到攻击，城内的桂军顿时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解放军？”守军师长在指挥部里急得团团转。

“东面、西面都有，兵力至少一个师，”参谋慌慌张张报告，“师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守住，向柳州求援，”

但求援电报刚发出去，就收到回复：柳州遭到解放军主力攻击，无法派兵增援。

“什么？”师长傻眼了。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十一纵二旅的突击队已经突破城墙，冲进了县城。

战斗只持续了四十五分钟。贵县守军大部分被俘，少部分溃散。十一纵顺利占领县城，并立刻开始破坏贵县至柳州的公路和通信线路。

上午十一点，丽水指挥部。

张运逸拿着最新战报，脸上露出笑容：“老总，好消息。钟伟部已成功切断湘桂铁路，韩现楚部占领贵县。白崇禧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分割成三块了。”

张百川接过电报看了看，点点头：“白崇禧现在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粟副司令员来电，柳州守军有向北移动的迹象，估计是要接应桂林的第三兵团。”

“告诉粟昱，可以适当放开一个口子。”张百川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柳州以北的区域画了个圈，“让桂军向北移动，等他们走到半路，北集团从背后压过来，中集团从正面推过去，把他们夹在中间打。”

“围三阙一？”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请君入瓮。”张百川说道，“这一带地形复杂，山多林密，适合打歼灭战。让粟昱把握好节奏，别把敌人吓回去了。”

张运逸记录下来，又问道：“南宁方向呢？白崇禧可能会向南宁撤退。”

“他撤不了了。”张百川摇摇头，“贵县被我们占领，柳州至南宁的公路已断。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柳州和我们决战，要么向西南山区逃跑。”

“西南是十万大山，进了山就不好追了。”

“所以我们要快。”张百川看了看表：“命令北集团，今天天黑前必须占领永福，完成对柳州北面的合围。东集团七纵、九纵可以放开对梧州的包围，转而向西，压迫南宁方向守军，防止他们北上接应。”

“那梧州守军要是趁机反击怎么办？”

“韩现楚知道怎么处理。”张百川摆摆手，“梧州守军现在自身难保，敢出来就是送死。”

命令通过电台传向各集团。张百川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突然问道：“白崇禧本人现在在哪里？”

“根据内线情报，他还在柳州指挥部。”张运逸说道，“不过以他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

“是啊。”张百川笑了笑，“小诸葛可不是白叫的。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困住，就不是白崇禧了。”

柳州指挥部，气氛凝重。

白崇禧盯着地图，眼睛布满血丝。一份份坏消息接踵而来：铁路被切断，贵县失守，梧州被围，南宁告急……

“总座，张淦兵团报告，南下途中遭到解放军阻击，进展缓慢。”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解放军有多少人？”

“不清楚。但从火力判断，至少有一个纵队。”

“一个纵队……”白崇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张百川这是布了一个天罗地网啊。”

他睁开眼睛，眼里闪过决绝：“传我命令：第三兵团停止南下，就地构筑防御工事。柳州守军……准备向西南方向撤退。”

“西南？那要走十万大山？”

“对，进山。”白崇禧说道，“广西守不住了，但桂系的种子不能全埋在这里。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那柳州……”

“我带领国军弟兄们守。”白崇禧整理了一下军装，“告诉兄弟们，我白崇禧与柳州共存亡。”

话虽这么说，但指挥部里所有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果然，当天下午三点，白崇禧在卫队护送下悄悄离开了指挥部，向南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张百川早已料到了这一步。

下午四点，当白崇禧的车队抵达柳州以南五十公里的穿山镇时，前方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白崇禧猛地坐直身体。

“报告，前方发现解放军部队，看番号是十一纵队，”

白崇禧脸色瞬间煞白。他终于明白，张百川不仅扎紧了口袋，连口袋底的绳子都系好了。

“掉头，向西，进山，”。

车队在坑洼的土路上仓皇转向，向着十万大山的方向逃去。而身后的柳州，已经响起了全面总攻的炮声。

下午五点，粟昱的野战指挥部。

“副司令员，北集团钟伟部报告，已占领永福，完成对柳州北面的合围。”参谋兴奋地报告，“东集团韩现楚部在穿山镇击溃白崇禧卫队，白崇禧本人向西逃窜。”

“白崇禧跑了？”粟昱放下手中的铅笔。

“是，估计是已经进了十万大山。”

粟昱点点头，没有太意外。他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接丽水指挥部，我要和司令员通话。”

几分钟后，张百川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粟昱，情况如何？”

“白崇禧跑了，因该是进了十万大山。”粟昱说道，“但桂系主力还在。第三兵团被围在桂林至永福之间，柳州守军大约六万人，南宁方向还有五万。另外各地民团超过十万。”

“民团不用管，打掉主力，民团自然就散了。”张百川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把柳州守军解决掉。”

“已经在做了。”粟昱说道，“中集团四个纵队已经完成对柳州的包围，炮纵就位。我打算今晚发起总攻。”

“可以。”张百川停顿了一下，“不过要注意，桂系第七军、第四十八军都是硬骨头，多用炮火，减少牺牲。”

“明白。”粟昱问道，“那白崇禧呢？要不要派部队追击？”

“追是要追的，让韩现楚派一个旅进山，不用急着追上，但要像影子一样跟着他。白崇禧进了山，就像鱼入了海，但我们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桂系残余势力的藏身之处。”

“好主意。”

“另外，通知各部队，战斗结束后立刻统计战果，上报总部。”张百川说道：“广西战役第一阶段已经胜利结束，但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那些被分割包围的三十万桂军，不会轻易投降的。”

“我明白。”粟昱说道，“司令员放心，三天之内，柳州城头一定插上我们的红旗。”

挂断电话后，粟昱转身对参谋说道：“命令各纵队，今晚八点整，对柳州发起总攻。炮纵进行一小时火力准备，步兵随后跟进。记住，多喊话劝降，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是，”

命令传达下去。下午六点，三野的炮纵开始进入发射阵地。一百五十多门各型火炮缓缓扬起炮管，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柳州城。

晚上八点整。

“开火，”

炮声震天动地，火光映红了夜空。柳州战役，正式打响了。

而在百里之外的十万大山深处，白崇禧的车队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他回头望向柳州方向。

“张百川……”他喃喃道，“这次是你赢了。但广西的山，不是那么好占的。”

车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柳州的战斗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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