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们快走吧，这地方邪门！
下一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科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差点把那个骨灰盒给扔出去。
棺材里。
没有人。
也没有尸体。
甚至连骨灰都没有。
只有一套整整齐齐叠好的西装，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还有一副金丝眼镜。
衣冠冢？
“不对。”
老鬼跳进棺材，那双灵活的手在西装上摸索着，然后猛地掀开了衣服。
西装下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
“石灰？”九爷皱眉。
“是骨粉。”
老鬼抓起一把粉末，在指尖捻了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人的骨粉，混了防腐剂和干燥剂。”
“他把自己磨成了粉？”李科颤颤巍巍地探出头。
“放屁！”
老鬼把粉末甩掉，拍了拍手，“这些骨粉的总量加起来，撑死也就五斤。一个成年男性的骨骼重量至少是体重的15%到20%，王道明一米八的个头，骨头烧成灰也得有七八斤。”
“而且……”
老鬼指着那些粉末中夹杂的一些细小颗粒，“看到这些黑点了吗？这是牙齿填充物被高温碳化后的残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式放大镜，对着那些颗粒看了半天。
“没有钛合金。”
老鬼抬起头，眼神阴鸷，“那颗瑞士产的钛合金钢钉，不在里面。”
“也就是说……”陈默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硬，“这里面埋的，根本就不是王道明。”
“或者是。”
陈默蹲下身，捡起那副金丝眼镜。
“这是他为了嘲笑我们，特意留下的纪念品。”
就在这时。
那只一直很亢奋的金毛突然不叫了。
它趴在坑边，冲着空荡荡的棺材低吼，脖子上的毛全部炸了起来。
“狗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李科带着哭腔喊道，“默哥，我们快走吧，这地方邪门！”
陈默没理他。
他慢慢趴在棺材底部，把耳朵贴在那层厚厚的骨粉上。
闭眼。
世界在他的感官中褪色，所有的杂音被过滤。
风声消失了。
虫鸣消失了。
李科牙齿打颤的声音也消失了。
咚。
咚。
咚。
心跳声。
但不是来自棺材里。
也不是来自周围的活人。
这声音……来自棺材板下面。
很深，很闷。
像是隔着几米厚的水泥墙，又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战鼓。
但这心跳的频率……
陈默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一分钟四十下。
极其规律。
绝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是他在显示屏上看到的，那个“王道明”的心跳频率！
“把这层木板撬开。”陈默指着棺材底板，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什么？”九爷一愣，“这下面还有东西？”
“快！”
陈默抓起撬棍，狠狠砸在棺材底板上。
那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金丝楠木，竟然发出一声空洞的回响。
空的！
棺材有夹层！
老鬼和九爷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了。
三根撬棍同时插入底板的缝隙。
“给我开！”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那层厚木板被硬生生掀了起来。
没有泥土。
没有尸骨。
露出来的，是一块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圆形井盖。
上面印着普罗米修斯的双蛇缠绕标志。
还有一个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我操……”李科趴在坑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孙子把坟修成了防空洞入口？！”
“这才是忒修斯之船。”
陈默盯着那个金属井盖，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所谓的替身，所谓的假死，所谓的骨灰……”
“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真正的秘密，一直藏在所有人都忌讳、绝对不会去翻动的死人堆里。”
滴。
陈默的手指按在井盖的电子锁上。
“密码。”九爷皱眉，“这是生物指纹锁，还是虹膜？”
“都不是。”
陈默指了指那个输入键盘，“是声纹。”
“声纹？”老鬼傻眼了，“那我们上哪找王道明的声纹去？刚才在诊所就该录下来的！”
“不需要找。”
陈默清了清嗓子。
他闭上眼，回忆着刚才在视频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那个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像是电子合成却又带着人味儿的声音。
那种独特的声带震动频率。
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语调。
三秒后。
陈默张开嘴。
“普罗米修斯，永生。”
声音一出，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像了。
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陈默那个变态听力的另一面——绝对音感模仿。
滋——
绿灯亮起。
金属井盖发出液压排气的声音，缓缓向两侧滑开。
一股冷冽的、带着臭氧味道的空气涌了上来。
下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垂直梯道，隐约能看到惨白的灯光。
“下去吗？”九爷握紧了手里的刀。
“来都来了。”
陈默把撬棍别在腰后，第一个把脚踩在了梯子上。
“李科，看着狗。”
“啊？我在上面？”李科抱着骨灰盒，看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墓碑，又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洞口。
“我要下去！我也要下去！”
胖子连滚带爬地跳进坑里，死死拽着九爷的裤腰带，“这上面比下面可怕多了！下面至少还是活人！”
“带着狗。”
陈默没有回头，身影迅速消失在洞口的黑暗中。
“记住。”
“不管看到什么，别叫。”
“如果里面的东西真的是王道明……”
陈默的声音从深井里传来，带着回音，显得格外空灵。
“那我们今晚，可能要再杀他一次。”
……
梯道很长。
每隔五米，就有一盏惨白的感应灯亮起，照亮满是锈迹的金属井壁。
空气里那种混合着臭氧和防腐剂的味道越来越浓，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还要下多久？”
李科的声音带着颤音，在狭窄的竖井里来回激荡，“这都快下到十八层地狱了吧？”
他单手抓着扶梯，另一只手还要护着那个骨灰盒。
那只金毛被装在一个网兜里挂在九爷背上，此刻正把那条湿漉漉的大舌头伸出来，试图舔九爷的后脖颈。
“别废话，看着脚下。”
陈默在最前面，动作轻盈得像只壁虎。
他的耳朵一直在动。
越往下，那些杂乱的噪音就越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低沉、极其稳定的电流声。
滋……滋……
那是高功率服务器运转时的散热声，还有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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