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没愿望
过了三四分钟，梁净川便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原本笔直的睡姿伴随着脚蹬被子的动作被打破，身体歪斜向他，一只脚悬在床边，另一条腿则张开，整个人呈一个歪斜的大字。
梁净川：“···”
他想起来上次在医院她说自己睡相不好，但那晚她应该潜意识知道对方是个病人不能越界，于是克制得狠，一晚上只是裹被子而已。
这次，梁净川瞧了瞧被她压着的那条腿，失笑。
睡到半夜，梁净川梦醒睁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盈盈月光，较平常格外透亮。
一个可能的猜想涌上心头，他给周嘉澍盖上被子，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的世界是漫天飞扬的鹅毛雪。
但应该下了不久，地面还没有覆上白雪，高树树尖儿倒是有薄薄一层。
北城的初雪姗姗来迟。
梁净川折回去解锁手机，录了一个视频，准备明天给周嘉澍看，又想到她那句话，便觉得只是给她看视频未免会有遗憾。
于是他走到周嘉澍那一侧，倾身弯腰，将她额前盖眼的碎发别到一旁，温声喊她名字：“嘉澍，醒醒。”
如此唤了几次，睡梦中女孩唔了声，艰难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下雪了。”
梁净川说，耐心道：“要不要起来看看？”
深睡阶段被唤醒大脑总是反应滞缓的，周嘉澍睁开眼睛，看着他，眨了眨，过了足有几秒，才反应过来。
“下雪了？”她反问，咻地坐起来，眼里又惊又喜，哒哒哒从床上跳下去，赤着脚跑到窗边，扒在窗户上，眼睛一瞬不眨看着窗外的雪景。
梁净川看到她的反应，庆幸自己还好喊醒了她，明天自然也能看到，但他半夜先发现下了初雪，但不敢保证明早这雪是不是就停了。
他走过去站在周嘉澍身侧。
周嘉澍倏地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低头许愿。
“梁净川，你要不要许愿？”她结束之后，抬眸看他，“大家都说初雪是有能量的，许的愿望或许会实现。”
梁净川勾唇：“是吗，那你许了几个？”
“两个。”她回答。
“那你可以再许两个。”
“为什么？”
“我把我的那两个送给你。”梁净川语气温润。
“你，没有愿望吗？”周嘉澍犹疑。
“没有。”梁净川摇头。
“我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他满心满眼都是周嘉澍，在心里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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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周嘉澍便起床收拾，想着洗漱之前就将前一日在山姆买的早饭放进蒸锅里加热。
但一出卧室门走进客厅，就发现梁净川早已醒来，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而他本人正在rua猫。
右手rua不了，只有一只手，但两只猫都来争宠，为了做到一碗水端平，他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远看有些滑稽。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
周嘉澍注意到他眼下淡青的一圈，似乎是没休息好，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晚睡觉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梁净川嘴里蹦出两个字：“还好。”
“抱歉哈，我之前说过的我睡相很差，你要是被吵醒了可以喊醒我。”
“没事，我适应适应就好。”他说，“你快去洗漱，今天下雪得早点走。”
“我坐地铁，下雪天不敢开车。”
她说着就去洗漱。
其实根本不是下雪天不敢开车，而是特斯拉停在医院了，红旗送去保养，只剩下那辆库里南，她自然不敢开去医院。
吃饭时，梁净川跟她说因临近年关，单位里各项事宜都需要他拍板商量，所以今天可能会有几位同事来家里开一个小会。
周嘉澍今日值班所以注定是不会碰上面的。
他提前说也是一种尊重。
在她出门前，梁净川递给她一个便当盒，里面是洗好的水果，叫她带去吃。
“你的手尽量少做点事啊，好好休息恢复。”周嘉澍说。
“医生说了能动的关节要多动。”
周嘉澍觉得他在家好像比工作还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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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天路滑极容易出现交通事故，一早的急诊都是跟骨科相关。
周嘉澍她们这边先紧急处理随后交给骨科，上午一口气忙到饭点都来不及去吃，还是托人在食堂打的快餐。
“林阅要订婚了，你们知道这事不？”
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饶静最先打开话匣子。
周嘉澍没出声，她饿得胃痛，只顾着低头刨饭。
“不知道诶，饶医生，她发请柬给你了？”护士小李好奇。
“这倒没有，发我我也没时间去。”饶静嗤之以鼻，“好像男方家底不赖，林阅医生逢人就说她要订婚这事，巴不得人第一句就问男方家什么条件啊。”
“我也是嘴贱，那天在电梯里遇到了，如她的意了还。”
一群人笑，周嘉澍停筷，也跟着笑了下。
护士小王凑近了说：“我是听说林阅医生家庭背景蛮好的，她妈在药监局工作，她爸在市委，但有一说一，她这个人蛮势利的，在科室里还拉帮结派的，搞得乌烟瘴气。而且我还听人说，之前林阅父母希望女儿能嫁给梁主任，还明里暗里在梁主任面前说过好几次呢。”
周嘉澍吃饱了，抽纸巾擦嘴，起身去拿装水果的便当盒。
“后来呢？”
众人好奇。
小王：“哪有什么后来啊，人梁主任现在不是已婚？”
“是哦，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仙女能配得上梁主任。”
众人附和。
“吃水果吗？”周嘉澍打开便当盒，放到中间。
便当盒里装满了洗净的提子，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橙子和哈密瓜，种类繁多且新鲜美味。
小木叉子也贴心地准备了好几个，众人眼前一亮，一拥而上。
“这是你男朋友准备的吧？”饶静率先发言。
周嘉澍面不改色：“···静姐，你怎么知道？”
饶静慢条斯理地咬苹果，“你平常有多糙我能不知道吗？”
“······”
闻言，一旁刚叉起提子的陈炀坐不住了，把东西放回去，冷声道：“我先去忙了。”
“小陈医生怎么了？”小李好奇。
饶静打哈哈：“今早让主人批评了，现在恼着呢，我们吃我们吃。”
大家又在夸周医生的男朋友真好，贴心细腻，而且肯定也得长得好看不然配不上周医生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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