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各自的路
一个纹身大哥伸出手臂，立马把小健给扶了起来。
老板娘也快步赶了过去，对着大哥连连道谢，又责备孩子怎么不小心点儿。
这种事情应该是经常会发生，以至于小健的脸上都有着一种习惯性的无所谓。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就再次拿起拐杖，继续干活儿了。
“真不容易。”袁晓瑜道。
“感觉你对他还挺感兴趣的。”张川道。
袁晓瑜撇撇嘴，耸肩道：“和我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不过那家伙已经死了，死很多年了。”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在演，难道看不出来他和秦子昂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吗？
没错。
袁晓瑜之所以会关注这位小健，问题就在于小健和秦子昂一样，都长了一双能让袁微雨神魂颠倒的眼睛。
张川是真的没看出来。
哪怕是又转头多看了两眼，也依旧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
“是挺不容易的，估计生意也就是勉强维持生活，不然大姐肯定会雇个帮忙的。”张川拿起肉串，嚼了起来。
“喝酒吗？”袁晓瑜问道。
“不了吧。”张川摇头。
“刚才喝过了？”
“没有，还没来得及喝就看见了。”
“那还装什么，老板......算了，我自己拿吧。”
袁晓瑜起身离坐，跑到前面的冰水大盆旁边，伸手捞起来两瓶。
“大姐，两瓶啤酒，一会儿给钱嗷。”
“行！瓶起子在那边桌上，您自己拿。”
看着风风火火的袁晓瑜，张川也只能是一声苦笑。
两人边吃边河边聊，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张川突然感到小腹有些鼓胀，就道：“我去个厕所。”
公共厕所里这边差不多两百米，张川叨着烟，溜溜达达往前走。
已经快要凌晨了。
也是里的行人已经减去了九成。
摊位也撤的差不多了。
公共厕所里面亮着灯，外面停着几个垃圾车，里面有些垃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张川加快脚步。
一边走一边解裤腰带。
冲进厕所，他对着小便池提枪扫射。
正在酣畅淋漓之间，却突然听见了身后隔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张川头发一下就站起来了。
大半夜的，公共厕所，隔间里的哭声......鬼故事buff都叠满了。
张川赶紧收起兵器，系好裤子，回头看去。
声音是从最里面的隔间里传出来的，隐隐约约，透着丝丝哀怨。
窝尼玛......张川决定三十六计。
自己绝对不能像那些白痴恐怖片里的演员一样，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这种时候，尽快远离是非之地才是王道。
就在他准备转身跑路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最里面隔间的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
一道黑影从里面飞扑出来，落在了地上。
“卧槽！”张川吓的爆了粗口。
没办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一定会做出这种下意识动作的。
然而看清从隔间里扑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之后，他的心瞬间放回了原位。
“小健？”张川诧异地叫了一声。
身上沾染污水的小健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明显还挂着泪痕。
确认身份，张川赶紧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哥。”小健道。
张川轻轻摇头，把他的拐杖捡回来，又扶着他离开了卫生间。
“赶紧回去擦一擦。”张川道。
小健身上沾了污水，散发着浓烈的骚味。
然而小健却摇摇头，“没关系，都习惯了。”
说着，他就艰难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表情平静地道：“你先回去吧哥，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以个屁，这么一会儿你都摔两回了.....张川不放心小健一个人，索性掏出香烟，打算陪一会儿。
“抽吗？”张川递了支烟过去。
小健抬头看了看，接了过去。
张川那出火机点上，然后蹲在小健的身边，开始吞云吐雾。
“多大了？”张川问道。
“27了。”小健道。
好家伙，都27了！
自己27的时候都已经当爹了。
人和人不能比啊。
张川沉默几秒，道：“刷疼了吧？”
“没有。”小健摇头，“每天都摔，习惯了。”
张川没有接话。
半晌之后，小健抬起头，悠悠说道：“有时候真的想一了百了，放我妈一条生路。”
张川依旧沉默，但脑子里却在思考要不要劝两句。
要知道，对于小健母子来说，什么样的安慰都像是白开水一样，是完全的索然无味。
除非你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否则，一切都是徒劳的。
“小兄弟，人各有命，什么样的路都的咬着牙走。”
张川道。
小健咧嘴一笑，大概是觉得张川这话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于这点，张川也没什么好讲的。
毕竟自己不能直接掏出几百万来，告诉小健以后不用和母亲出来辛苦摆摊了，回家躺着花得了。
先说几百万也不够谁躺着花的。
关键是他也不是那种圣母婊的人设。
“张川！”
这时，远处出来袁晓瑜的声音。
张川扭头看去，只见袁晓瑜脚步匆匆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干嘛呢你，这么半天都不回去。”
她责备着，却一眼看到了一旁的小健，顿时闭嘴不言语了。
“行了，先走了，自己留点儿神，别再摔了。”张川起身，对着小健抬抬下巴。
小健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然后狠嘬两口烟，丢掉烟头，拄着拐回去了。
“都吃完了？”张川问。
“没有，刚吃了个烤饼，以为你出事了，赶紧过来找你了。”
“那回去？”
“不了，人家好像要收摊了。”袁晓瑜道。
张川耸耸肩，“行吧，反正算我请你了。”
“小气样！”袁晓瑜冷哼，又道：“不过她家味道是真的不错啊，明晚我们再来吧？”
“是明早。”张川看了看时间。
零点十分了。
一股疲惫感袭来，只想快点回去洗澡睡了。
到了酒店，他给袁晓瑜开了一间房，把人送到房间，才回到自己房间洗澡睡了。
一觉到天亮，张川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摸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上写着褚英子的名字。
“喂，英姐。”张川有气无力。
“还没起啊，昨晚贪玩了吧？”褚英子声音轻松。
“嗯，一点多才回来。”张川翻了个身。
“OK，那再睡会儿吧，中午我接你，一起吃个饭。”褚英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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