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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继续写


昭仪在那边,梁红雨在海上顶着风浪,船被劫过,岳飞的人已经去了。

他在纸上给海留一缕风,不提泉州,却让风吹到山里。读者见了,只当一个小巧,懂的人知道他在心里没忘。

灯又浅了一寸。他揉了揉眉心,把笔端在砚里转了转。夜深的时候,人容易诚实。他诚实地承认,后悔的话只沾了一点边,更多的是被催出来的那股劲。

他喜欢她看他写的眼神,那眼神把他脑子里这些策略、工具、通道都换了个名字,叫好看。

他又落下一句,顺手在页边点了个小圈。他知道这一回写完,她会急。急了就会催。催了,他明天会笑她。

笑完,她会瞪他,再笑。夜里一个人写书,孤清是孤清,可想象她明天坐在窗边的样子,这孤清一半就化开了。

更鼓又一声。他收笔,吹干最后一行,目光从纸上慢慢抬起。御书房里还是那样的静,窗外还是玉兰影子在晃。桌上的蜂蜜水已经凉了半口,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甜意不浓,刚好。

他把纸叠整齐,压在竹夹里。心里忽然把今晚开头那句后悔翻出来看了一眼,笑出声,又把它收回去。

写到这里,他不后悔。她催,他写,她爱看,他爱写。这个循环,比任何一道硬邦邦的政令都顺滑。顺滑的东西,能走得远。

他熄了一盏小灯,留一盏。起身,往窗边走了一步,又折回来,把竹夹摞得更齐。走出御书房时,夜色已经更深。他沿着回廊往回走,脚步很轻。风过,露珠落下,仿佛落在某个节拍上。

他知道,明早她会把门打开,把他拉进窗边,让他坐好,然后把眼睛里那团亮光推到他面前,叫他看。她会问,后面呢。他会说,还有。她会笑。他也会笑。

这世上总要有一点这样的事,能让人心里不觉就有了火。今晚,这火在纸上。在她那里,也在。明天它会更旺一点。再往后,还要更旺一点。

与此同时的泉州海口,午后风从水巷那边吹过来,茶棚里的竹帘被风掀了一指宽。林彬刚把盏放下,远处脚步声停在门口,魏庄掀帘进来,身上带着水汽与一点日头的热。

两人对了个眼神,没绕弯,坐下便入题。

“这月的第三票,也清得干干净净。”魏庄把袖口理了理,语气里是收束后的松,“照咱们约的三样,票据抬头落名,赔付边界写死,试水不走夜。这么一来一回,算下来我们跟林家先后做了三次生意,按规矩说,已经是老客户了吧。”

林彬点头,示意他细说。魏庄伸手在案上把看不见的账单轻轻排开,先把前三次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第一次是短线的试水。白瓷两成,素绢一成,茶饼七成,走的琉球口。全程白日航,夜里靠灯楼刻度停靠,岸上验收三刻内交割。

票据抬头用的是林家字号,担保人两名在场签押,赔付上限写到第三档,结果一路顺,连更正栏都空着。回程换的胡椒与鹿皮,按事前的对照表逐项复核,没有一项越线。

第二次增了舱,换成泉州到占城的中线。货为粗布与素绢为主,夹带一成铁器小件。出港前仓内再验一次捆扎,途中遇到海雾,按纸面流程收帆示警,灯楼按刻记录交接,耽误了小半个时辰,但不折不扣地走了白道。

到岸清单与预报相合,赔付条款没有触发,仓损与路损分割清清楚楚。这一次,家里账房把林家的底稿拿回去对了三遍,挑不出刺来。

第三次是刚刚清的这票,还是走中线,但把品类拆开成两张票据,一张白瓷,一张绢布,护行统一,验收分开。

中途遇到逆风,他们按纸面写的退一步,绕开了一个多小时,回头灯楼加刻,照样在限定时辰内抵达。

收港那天,市舶司的人在边上看着,流程完整没有多一句废话,整个队列像拿尺子量过。

这些细节说完,茶叶在盏里绕了一圈,林彬点了下头。

“林公子非常看重贾先生这位客人。”他把盏端到一旁,“三次下来,双方都很顺。规矩对齐,人也对齐。你们那边干脆,我们这边也好接。林公子这两天还说,要是照这个劲头往下做,后面可以把节奏再铺得长一点。”

魏庄笑了一下,笑意里却有一丝认真。他把身子压前些,声音放低。

“正因为顺,所以我来跟你说个心里的话。贾先生想请林公子,引荐几位你们在海上的朋友。”

林彬指尖微顿,目光一收。他没急着接,先让这句话在桌面上落稳。

“为什么现在要提这个。”他问得不快不慢,“你们已经看了三回流程,事也都走顺。此时此刻,去见人,是为了什么。”

魏庄不躲,直给理由。

“我们家里还是担心海上的事。”他说,“官家的船前阵子在泉州口遇劫,这不是风声,是实打实的事。我们这边对林公子信得过,可家族里还有长辈,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规矩看过了,人也看过了,如果能见到一两位你们常年的朋友,哪怕只是坐下喝盏茶,聊一聊海上的规矩与风信,他们心里那口气就顺得多。放心了,后面肯定会把合作的面再铺开,舱位、频次、品类,都会顺着加。”

林彬没出声,视线落到盏里茶色上,又抬起来。他把谨慎收在脸上,不冷不热地追问了一句。

“你们想见谁。”

“我们不挑名头。”魏庄摇头,“也不奢望把人家的护身衣当成我们的遮风伞。见谁都行,只要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些朋友,比如水寨那边的陈备把总,渔社的陈横,再比如青帆社那边的头面人物。”

“再远一点,蕃舶市里那两位常年与林家并舶的行主,胡里法也好,马合木也好。见一位两位便够,不需要多,也不需要你们引路去说什么,只是让长辈知道,这些人确实存在,确实认你们的旗号,也确实在海上有话可说。”

林彬听到几个名字,心里估摸了一圈。他没有露出喜怒,只把谨慎摆在明处。

“这个请求不算小。”他坦白,“你也明白,海上的朋友是命根子,随便往外递,会让人起防心。”

“不是说不愿帮,是得把火候掌住,免得打草惊蛇。今天你把话放在我这,我得先回去同林公子合计。林家这些年吃的饭就是这个,不能以热闹换稳当。”

魏庄点头,给了他一记顺杆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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