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暗流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流
“最好是这样！”山田一郎哼了一声，对着门边的海盗挥挥手。
“把他带出去！给他的人松绑！看紧点！别让他们靠近船！”
他又坐回他那张破椅子，重新拔起桌上的匕首，慢条斯理地用一块脏布擦拭着刀锋，不再看我。
被枪顶着走出那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屋子，外面咸腥腐臭的空气涌进来，竟然觉得有点清新。
阳光有点刺眼，海湾里那破败的景象一览无余。
徐莹她们一群人被松了绑，但依旧被几个端着枪的海盗围着，站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旁边。
看到我被带出来，徐莹立刻望过来。
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彪子脸上还带着伤，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海盗。
“陈老板！这边请！”那个瘦猴翻译又冒了出来，阴阳怪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稍微干净点的烂泥地。
“你们的人，老实待在这儿！吃的喝的，一会儿有人送来！”
“别乱跑！别靠近水边！更别想着上船！看到没？”
他指了指停在海湾里的莹超号，船周围明显多了好几艘小艇巡逻，上面都架着枪。
“这是哪儿啊？”我故意装出点好奇，看着周围这片巨大的垃圾场和破烂窝棚。
“风景挺独特。”
瘦猴翻译嗤笑一声：“哪儿？你不需要知道！只用知道！”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这里离霓虹国很近了！”
霓虹国？
我心里冷笑。
山本清这老狗！
手伸得真够长的！
明面上搞企业，背地里指使这帮孙子扮海盗劫船？
玩得够脏！
脸上还得绷着。
我扯出点受宠若惊的假笑，对着瘦猴点头哈腰。
“是是是！山田老大威武！霓虹国好啊！发达！”
我搓着手，一脸土包子进城的期待。
“那啥，电话的事儿！五百万美金！一分不少！您看能不能催催山田老大，给兄弟指条明路？找个有银行的地方？”
“五百万？”瘦猴翻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头套洞里的贪婪光挡都挡不住。
“陈老板爽快！等着！我去问问老大！”他屁颠屁颠地跑了。
趁这功夫，我赶紧溜达到徐莹她们那边。
一群人被圈在一小块稍微干点的烂泥地上，周围几个端着土枪的海盗像看牲口。
徐莹立刻迎上来。
“怎么样？”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气声。
“山本清的人装海盗呢！冲船来的！金条美钞就在他桌底下！油，军火，电台，这地方是个贼窝！”
徐莹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抿得死白。
“超哥！抄家伙干吧！”彪子凑过来，脸上挂彩的地方肿得老高，眼睛通红，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急什么？”我瞪了他一眼。
“鱼还没进网呢，等信号！”
我扫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海盗，故意拔高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都别慌！山田老大仗义，答应给咱条活路，钱到位就放人！”
“大家伙儿安心待着！就当出来旅个游！开开眼！”
这话一出，彪子差点咬着自己舌头，眼珠子瞪得溜圆。
最绝的是老鲁头。
这老东西缩在人群后头，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胳膊里。
他肩膀猛地一抖，紧接着整个人像打摆子一样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咯被强行压住的怪响，像是下一秒就要笑断气，又拼命忍着，憋得直咳嗽。
连旁边端枪的海盗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瘦猴翻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端着破木托盘的海盗。
托盘里堆着些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一股子海腥味混着焦糊味飘过来。
“陈老板！还有各位！”瘦猴翻译脸上堆着假笑，指指托盘。
“山田老大吩咐！请你们尝尝我们这儿的特产！正宗霓虹风味！别客气！”
托盘咣当一声扔在烂泥地上。
几块烤得焦黑，看不出原样的鱼干，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还有几个拳头大小，用海草叶子包着的饭团，米粒发黄发硬，一看就放了很久。
最豪华的是一小碟黑黢黢的，粘稠的酱汁，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咸腥发酵味。
“吃！都吃！别不给面子！”瘦猴翻译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
彪子看着那堆东西，脸都绿了。
梁莎莎嗤笑一声：“霓虹风味？是喂牲口的泔水味吧？”
陈雪却第一个走过去，蹲下来，拿起一个饭团，掰开，捏起一小撮发黄的米粒，先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最后才极其缓慢地放进嘴里咀嚼。
“看！还是这位，呃，女同志识货！”瘦猴翻译指着陈雪，干笑两声。
“吃！大家都尝尝！山田老大的心意！”我哈哈一笑，也蹲下去，抓起一个硬邦邦的饭团，用力掰开，露出里面发黄的米粒，一股馊味直冲鼻子。
我面不改色，狠狠咬了一大口。
米粒硬得像沙子，在嘴里咯吱作响，还带着股霉味。
我一边用力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夸。
“嗯！好！有嚼劲！忆苦思甜！”
彪子见我带头，也骂骂咧咧地抓起一块鱼干，闭着眼往嘴里塞，嚼得如同在啃仇人的骨头。
老鲁头依旧缩着，拿着个饭团，像啃石头。
看到我们都领情了，瘦猴翻译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好好休息！电话的事儿，等信儿！”
他带着人晃悠着走了。
我嚼着那口发霉发硬的米粒，眼珠子飞快地扫过这片巨大的海盗窝。
泥滩尽头，靠近黑黢黢岩壁的地方，停着几辆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卡车，后斗用脏兮兮的帆布盖着，鼓鼓囊囊。
帆布边缘露出来一点是印着模糊白色俄文的绿色油桶！
海湾里除了我们那艘被小艇围着的莹超号，还歪歪扭扭停着几艘破船。
一艘看着像报废的拖船，船身锈穿了几个洞。
另一艘稍微好点，是改装的渔船，船舷上挂着几串黑乎乎，晒干的渔获，但甲板上堆着的几个木头箱子，缝隙里露出的东西。
枪管和弹链！
几个穿着相对干净点，不像普通海盗那么破烂的家伙，正从那艘渔船上往下搬东西。
箱子看起来挺沉，两个人抬着都费劲。
其中一个家伙抬箱子时，裤脚被勾了一下，露出半截小腿。
小腿上绑着一个硬牛皮枪套！
里面插着一把乌黑锃亮的瓦尔特P38手枪！
绝不是海盗常用的土喷子！
油？
军火？
电台？
仓库？
妈的，来都来了。
空着手回去？
不合适吧？
心里那点邪火腾地烧成了燎原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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