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这种事，就得和男人多试几次
“你小子的心我懂。”他把笔帽盖上，语气也严肃了些，“但是，文昌啊，注意影响。现在上头三令五申，提倡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你小子别搞得太出格，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别人可以节约，我媳妇儿不行！”赵文昌还是第一次对领导提出了反对意见，“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必须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让她把这口气挣回来！排场必须有！”
“行了行了，你这头倔驴！”赵长峰摆了摆手，“你既然要是想风光大办，那这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回头我得先请示一下乐首长的意思。你先回去养伤！”
赵文昌这才满意了，拿了申请表，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赵长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无意地提了一句，“这次你媳妇儿的事，你住院这段日子，多亏了顾参谋前后张罗。人家出了不少力，你小子，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赵文昌拄着拐杖的动作顿了一下。
“顾飞雁？”
他心里头那感觉，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
说起来这个男人……
赵文昌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但是也没回头多问什么，只是从喉咙里沉沉地“嗯”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
姜晚秋去医院药房给赵文昌拿些止痛和消炎的药，刚到窗口，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小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声。
她循声望去，正好碰见顾飞雁抱着个小女孩从不远处的儿科诊室里出来。
囡囡哭得一张小脸通红，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子上，旧的荨麻疹疤痕上，又起了一大片一大片吓人的红疹子，正难受地用小手不停地抓挠，看得人心都揪紧了。
姜晚秋见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走了过去：“顾参谋？囡囡她这……还是没好？”
顾飞雁一脸的疲惫与无奈，平日里总是清冷的眼眸，此刻写满了作为兄长的焦灼和无力。
他对着姜晚秋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军区医院能用的大夫都看遍了，能用的药膏也都试了，就是不见好，反反复复的，一到晚上就痒得睡不着觉。”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扭动哭泣的妹妹，一向沉稳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和自责：“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她跟着我来这儿受这份罪。你看她难受的这个样子……”
姜晚秋的目光落在囡囡的胳膊上，那里已经被孩子自己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
这场景，猛地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她小时候也得过类似的毛病，浑身起疹子，痒得钻心，西药中药吃了个遍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奶奶翻出了一个祖传的草药秘方，用石臼捣碎了敷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没几天就好了。
她心头一动。
这次的事，顾飞雁帮了她天大的忙，不光是及时赶到仓库，后面处理杜文秀和何晓曼的事，也都是他在跑前跑后。这个人情，太大了，必须得还。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或许有办法，怀里的囡囡却忽然不干了，在顾飞雁怀里拳打脚踢，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都是药味儿！哥哥，我们回家，我不要打针，我们回家！”
孩子一闹，顾飞雁更是手足无措，只能一边哄着妹妹，一边歉意地对姜晚秋说：“对不住啊，姜同志，她这……我得先带她回去了。”
说完，也顾不上多说，抱着孩子行色匆匆地快步离开了。
姜晚秋来不及叫住男人，只能先回了病房，想着先把方子抄下来再给顾飞雁。
她刚将取来的药塞进床头柜，平安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看到姜晚秋，平安一脸激动的说：“妈！食堂今天吃杀猪菜！我和食堂的大叔说好了，让他留条猪尾巴给你！”
姜晚秋听见这话很是意外：“这你都能搞得来？”
平安听了后很是骄傲的仰起了头：“那是当然！我听别人说了，孕妇吃猪尾巴对身体好！”
说着，平安便拿走了饭盒：“我去给你打饭！”
“等等，我也要去。”姜晚秋将平安叫住。
“可是你不是……”
“我是怀孕了，又不是腿折了，多运动运动对身体也好。你爹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也无聊。”
“那好吧。”平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姜晚秋一起走。
医院的食堂离住院部不远，饭点一到，走廊里就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后厨师傅一看到平安就亲切的将人叫了过去，而后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猪肉和猪尾巴打在了二人的饭盒里。
“你们家这个臭小子，前天听说要杀猪，在杀猪匠那里求了老半天，大晚上的又过来扒我家窗户，就为了给你留个猪尾巴。”
那厨子一边将饭盒递给了姜晚秋，一边笑眯眯的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子。你家孩子真是孝顺，怎么教的？也给我说说呗，我家那臭小子三天打上房揭瓦，根本管不住。我也不求我儿子能孝顺他爹妈，只求他别白天顶完嘴，晚上就把炮仗塞他爹妈被窝里吓唬人。”
姜晚秋也笑着回应：“我们那里会教孩子啊，是这孩子从小懂事，让人省心！”
说着，还摸了摸平安的头。
这举动让平安瞬间就红了脸颊。
打完饭，平安坚持不让姜晚秋提溜饭盒，一壶热水，两个饭盒，一个汤盒，全都是平安一个人拿，母子俩并排往回走。
刚走到楼梯拐角，迎面就撞上了姜晚夏。
冤家路窄。
姜晚秋脚下步子一顿，打算装作没看到。
可姜晚夏倒是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姐姐，抬手就将人拦了下来，嘴角又扯出一个凉薄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姐姐，咱们又碰到了。听说赵营长这次出任务，命大得很，这样都没死成？”
这话一出，姜晚秋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姜晚夏哼声，又看了平安一眼：“没什么，就是感叹一句你家男人命真大，你可真有好福气，瞧瞧，现在活的这饭都得让个孩子给你端着，真是把孩子养的和狗一样听话！”
这话说的响亮，周围来往打饭的病人和家属，脚步都慢了下来，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赵平安被含沙射影的说了也不急，对着姜晚夏笑眯眯的说：“要说拿的多就是狗的话，小姨你拿的不比我还多，这要当狗也得是你先当！”
姜晚夏一听这话，急了，张嘴就骂：“小兔崽子你说谁是狗呢！”
赵平安又道：“再说了，我给我妈拿饭天经地义，轮不到你在这儿放屁！我妈现在是两个人，我是男子汉，当然得我来拿！”
“两个人？”姜晚夏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平安无比自豪地宣布：“我妈怀孕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这话一出，姜晚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盯着姜晚秋的小腹，尖声质问：“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赵文昌他根本就生不了！你哪里来的孩子！”
“赵文昌也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就生不出来？”姜晚秋看着妹妹妒忌的模样，似笑非笑的反问。
姜晚夏迫不及待的反驳：“什么正常男人！认识赵文昌的谁不知道他那病！你嫁过来还没有一年，怎么可能会有！”
姜晚秋听了这话，笑了开来：“妹妹，这种事啊，得多试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总有一次能怀上的。所以你看，我都能有，你跟王建军……也别放弃啊。”
她说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很是惋惜地又叹了口气：“哎，你看我这脑子，王建军把脑子给碰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好说，更别说能有孩子了。”
姜晚夏被姐姐一句话说的破防，当即破口大骂道：“呸！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赵文昌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动静，他前脚刚走，你后脚肚子就大了！说句难听的，谁知道你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
周围几个原本停下来往这边看的人，听到这话，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有大瓜？
姜晚秋皱眉：“姜晚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里是军区！你必须为你的言行负责！”
“我负责？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姜晚夏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还在那儿不知死活地叫嚣。
姜晚秋淡淡地瞥了身边的赵平安一眼。
赵平安瞬间会意！
小小的身影猛地向前一冲，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姜晚夏的腿肚子上！
“啊——！”
姜晚夏尖叫一声，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后踉跄着倒去，“哐啷”一声，手里的饭盒全都砸在了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饭和炖白菜洒了一地。
“你敢欺负我妈！”赵平安大叫道，“你是坏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反了！反了！你个小杂种敢打我！”姜晚夏在地上挣扎了两下，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抓赵平安的头发。
“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姜晚秋一步上前，将赵平安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又伸出胳膊，一把就攥住了姜晚夏挥过来的手腕。
“姜晚秋你放开我！你看你教的好儿子！他敢打长辈，我今天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姜晚秋手上的力道不轻，手腕被她攥得生疼，姜晚夏疼得龇牙咧嘴，火气更是直往脑门上窜！
“你给我松开！姜晚秋，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一块儿打！小的没人教，老的也不要脸！养不教都是大人的锅，今天我就替社会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娘俩！”
她说着，另一个手的巴掌扬在半空，作势就要打在姜晚秋的脸上。
平安见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楼梯口响起：“要教训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周围看热闹的家属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来人，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立马个个缩着脖子，脚底抹油，瞬间溜得一个不剩。
赵文昌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正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姜晚夏。
看到赵文昌，姜晚夏心里发虚，但嘴上却不肯服软，反而恶人先告状：“赵文昌，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家这小兔崽子，还有没有王法了？敢对长辈动手！你们不好好教育，我今天就替你们教育教育！”
赵文昌的视线从她身上淡淡扫过，而后看向平安。他拄着拐慢慢的挪了过来，冷声道：“我儿子，我自己会教。但教之前，我得先问清楚，为什么。”
他看向平安，目光缓和了些许：“平安，告诉爹，为什么要踹你小姨？”
赵平安从姜晚秋身后探出个脑袋，大声喊道：“她骂我妈！她说我妈肚子里怀的是野种！”
赵文昌听了这话，面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眼神不善的看向姜晚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文昌这是被这话给惹毛了。
姜晚夏被男人这模样吓得一个哆嗦，心虚地往后缩了缩，连忙摆手，声音都发了颤：“我……我那是开玩笑的！姐夫，我就是跟姐姐开个玩笑，谁知道这孩子当真了……”
“哦？开玩笑啊。”姜晚秋冷笑一声，“那刚才平安踹你，也是跟你开玩笑呢。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计较一个玩笑？”
赵文昌拧着剑眉，严肃说道：“姜晚夏！我提醒你，这里是军区！在这里，你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要为自己负责！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不干不净的字眼，你就给我卷铺盖滚出军区。别以为我不敢，这事，我赵文昌一句话就能办了！”
姜晚夏听了这话，有些肝颤，却依旧强撑着面子，色厉内荏地嚷嚷起来：“你敢！我男人可是为了救你老婆才受的伤！你们赵家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你要是敢赶我试试！”
嘴上虽然强硬，但她也不再敢造次，又急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地上被打翻的饭盒和洒了一地的饭菜，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我饭都洒了一地，还没吃呢，多可惜……”
赵文昌碍于对方毕竟是姜晚秋的亲妹妹，到底还是给她留了半分颜面，没有继续发难。
他走上前，自然地从平安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饭盒和水壶，另一只手牵住姜晚秋：“走，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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