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吃暗醋的赵营长
回病房的路上,姜晚秋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跑食堂来了?”
赵文昌看着姜晚秋,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师长那回来,在病房没看见你。想着这个点了,你八成是和平安过来打饭了,就过来找你。”
吃完饭,平安收拾碗筷去洗,姜晚秋则从柜子里找出纸和笔,坐在床边,用笔杆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什么。
赵文昌洗完手回来,看到她这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便凑了过去。
“写什么呢?这么入神?”
男人靠的很近,姜晚秋耳根微微泛红,指着纸上的几个字说:“一个方子,治荨麻疹的。今天看到顾飞雁了,他妹妹囡囡得了荨麻疹,一直治不好,看着挺可怜的。我小时候得过,我奶奶用草药给我治好的,我想着把方子写下来,看能不能帮上忙。”
听到“顾飞雁”三个字,赵文昌的眼眸深了深,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觉得……顾飞雁这个人怎么样?”
姜晚秋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挺好的啊,是个好人。从我刚来这儿,他就一直挺照顾我的。这次杜文秀那个事儿,要不是他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说起来,咱们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赵文昌听着姜晚秋的话,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嗯,你说得对,他是该谢。等咱们办婚礼那天,头一杯酒,我亲自敬他。”
这话听着客客气气,周周到到,可姜晚秋却听着这话音莫名有些不对。
她抬眼瞅了一眼男人,赵文昌笑眯眯的看着她。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多心了,便点了点头回道:“好。”
赵文昌又主动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声音里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等过几天开了春,天再暖和点,我就带你上县里,扯几尺好布,做身结婚穿的新衣裳。”
提起这个,姜晚秋的脸颊微微发烫,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甜丝丝的。
……
另一层楼的病房里,姜晚夏端着那个从地上胡乱扒拉起来的饭盒,黑着一张脸,“哐当”一声放在了钱晓霞面前的床头柜上。
钱晓霞正不耐烦地捶着腿,一见她回来,张口就骂:“死哪儿去了?打个饭比猪还慢!想饿死老娘是不是!”
她一边骂,一边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
下一秒,钱晓霞只觉得自己牙根一酸,“呸”的一声,混着饭粒的唾沫星子就喷了出来。
“咳……呸!什么玩意儿!”钱晓霞满脸嫌恶,用手指从嘴里抠出沙子,“姜晚夏!你打的什么饭?怎么他娘的这么多沙子!你是从土里刨出来的吗?”
姜晚夏正从自家姐姐那里碰了一鼻子不痛快,听见婆婆的话,她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有的吃就不错了!爱吃不吃,哪儿来那么多话!”
“嘿!你个小贱人还长能耐了!”钱晓霞眼睛一瞪,扬起那只粗糙肥厚的手掌,照着姜晚夏的脸就要扇过去。
姜晚夏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可她那点力气哪是常年干粗活的钱晓霞的对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被那股大力扇得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身后的病床上。
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撑着床抬起头,视线模糊中,正对上王建军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
她狠狠的咬着牙,看着眼前的这张猪脸。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嫁给了他这个窝囊废,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在赵文昌身边耀武扬威,被整个军区高看一眼的人,就该是她姜晚夏!
凭什么!凭什么姜晚秋能拥有一切,而她就要在这里被一个老虔婆打骂,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王建军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转动着,死死地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这眼神,瞬间点燃了姜晚夏心里的炸药桶。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她猛地嘶吼一声,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就扯掉了王建军脸上的氧气罩!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面目狰狞地咆哮:“你去死!你死了我就解脱了!你去死啊!”
“你个疯婆子!你干什么!”
钱晓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冲上来,手脚并用地去撕扯姜晚夏。
她好不容易把姜晚夏从自己儿子身上拽开,手忙脚乱地把氧气罩给王建军重新戴上。
看着儿子因为缺氧而憋得发紫的脸,钱晓霞气得浑身发抖,她转身抓起桌上那盆冷饭,想也不想就整个扣在了姜晚夏的头上!
米饭、菜叶、混着沙土的汤汁顺着姜晚夏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来,狼狈不堪。
可这还不够解气,钱晓霞又抄起床头柜上的暖水瓶,拧开盖子,将里面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向了姜晚夏的脸!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女人的嗓子里迸出,脸上是滚烫的刺痛,像是无数根针在扎,皮肤瞬间就红了。
剧痛让姜晚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又猛地扑向钱晓霞,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旁边的铁皮柜子上狠狠撞去!
“咚!”
一声闷响,钱晓霞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柜门上,鲜血瞬间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趁着钱晓霞痛呼着松手的瞬间,姜晚夏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病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也不管婆婆在身后如何咒骂她。
她一口气跑到医院楼下,寻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都是姜晚秋!全都是因为姜晚秋!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她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她一定要弄死姜晚秋!一定要!她要让她和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一起下地狱!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疯狂的恨意中时,一个温和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
“同志,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这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带着一丝关切。姜晚夏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一张清俊而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来人……竟然是顾飞雁。
顾飞雁也没想到,坐在这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同志,竟然是姜晚秋的妹妹,姜晚夏。
他本是看这里有人哭得可怜,想着军民一家亲,过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等认出人来,又想到这是姜晚秋的妹妹,他心里的那点关切又多了几分,态度也更缓和了些。
“是你?你怎么弄成这样?”顾飞雁看着她脸上的狼狈,特别是那块被烫得通红的皮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姜晚夏见他关心,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她不答话,反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顾同志……”她哽咽着,声音又软又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她一边哭,一边就势拉开了话匣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诉苦。
她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婆家磋磨的可怜媳妇,说婆婆钱晓霞天天不是打就是骂,男人王建军就是个窝囊废,只会帮着他妈欺负自己。
“……他现在为了救我姐姐,伤成了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心里难受,就想着去找我姐……我亲姐姐,说说心里话……”姜晚夏哽咽着说,“可我姐她……她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她不但不安慰我,还让那个赵平安……对着我就是一脚!你看,你看这儿!”
她说着,就撩起自己的裤腿,露出小腿肚子的一块青紫。
她又指了指自己那张又红又肿的脸。
“还有这儿!我被婆婆用开水烫了,疼得我受不了,可就算我这么惨了,我姐她也只是冷眼看着!她心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妹妹啊!”
顾飞雁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他知道姜晚秋是个不肯吃亏的,可要说姜晚秋会纵容平安打自己的亲妹妹,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飞雁斟酌着开口,“姜晚秋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误会?”姜晚夏听到他维护姜晚秋,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凄然欲绝的模样。
“是啊,是天大的误会!最大的误会就是,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赵文昌!”
“你说什么?!”
这话听的顾飞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晚夏豁出去了,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当初我们两个早就有了那个意思,我跟赵文昌营长……我们是郎有情妾有意!要不是她姜晚秋横插一脚,现在和赵文昌在一起的,就是我!”
她看着顾飞雁震惊的脸,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添了一把火。
“你以为赵营长心里真有她吗?要真有,怎么会拖到今天才结婚?还不是因为我姐她……她怀了孩子!她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逼着赵营长娶她!这是奉子成婚!”
“姜晚秋怀孕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有些失神。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酸涩,从心底深处悄悄蔓延开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为姜晚秋辩解。
“姜晚秋同志是个好同志,她不会做这种事。”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语气却很坚定。
“好同志?”姜晚夏听到这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冷笑着斜睨着顾飞雁,“顾同志,你这么帮着我姐姐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姐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顾飞雁一听,连连摆手:“你……你别胡说!我没有!”
他有些乱了方寸,急着想把话题扯开,脑子里一闪,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上次我妹妹囡囡不懂事,不小心打伤了你,我还没替她跟你道歉。”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拾元的“大团结”,递到姜晚夏面前。
“这个你拿着,去买点药膏擦擦脸。”
姜晚夏看着眼前那两张崭新的大团结,眼睛都直了。
她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心里的那点委屈和愤恨瞬间被这钱冲淡了不少。
她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伸出手,一把将钱抓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生怕他反悔似的。
“顾同志,我其实也看出来了,”姜晚夏看着手里的钱,突然对顾飞雁道,“你心里惦记着我姐,对不对?”
顾飞雁被她这话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就开始反驳:“我没有,我和姜晚秋同志,是纯粹的,同志关系!”
姜晚夏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有底了。
“你别不承认。你要是心里没她,刚才我那么说她,你犯得着句句都替她辩解吗?”她说到这里,胆子也大了起来,“既然这样,只要你肯帮我,我也可以帮你。咱们俩……各取所需。”
“你帮我把赵文昌抢回来,让他看清楚我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让他跟我姐离了。到时候……我姐不就是你的了吗?”
“住口!”
顾飞雁终于忍无可忍:“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同志,心肠能歹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这样算计!
“姜晚夏同志,我警告你!拆散军婚是重罪!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男人震怒的模样,姜晚夏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坐牢?她才不怕。
只要能把姜晚秋踩在脚下,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
姜晚夏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正气凛然的男人,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赵文昌不是要给姜晚秋办一个全军区最隆重、最风光的婚礼吗?
好啊,那她就偏让姜晚秋,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最风光的那一天,变成全军区最大的、最可耻的笑话!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计划里最完美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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