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要因为走远，忘记为什么出发

“或者可以更直接，有人要找我办事，自己去健身房买卡，把收据给我看一眼就行。”秦海继续说道：“他要是愿意还能去健身房锻炼，给我的钱也不算白给，这不是双赢吗。”

程晓静表情怪异：“你这是在点我们吗？”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们别往心里去。”秦海不住摇头：“反正肯定有人这么干。”

陶力军赞叹道：“不错，不错，秦总比我预期更加精明。”

“说回眼下这个生意吧，我完全不懂健身行业，也不打算跨行业发展。”秦海笑着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

陶力军玩味的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点头答应，会获得多少资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还是不要给我做太多许诺。”秦海缓缓站起身：“谢谢你们请客，虽然吃不饱！”

程晓静皱眉：“我们是帮你，你懂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想进我们圈子？”

“昨天我听到一句话，感到特别有道理——不要因为走得太远，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秦海意味深长回道：“我只需要做好自己，不在意别人怎样。”

程晓静问了一句：“那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屌丝。”秦海很干脆回答：“比起其他吊丝，我还算幸运有了个机会，去市政府开车，由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看到了很多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从小到大，父母一直挣扎在底层，勉强才能糊口，不管累了还是病了，一天都不敢休息，否则家里就会断米。”

“此同时，还有人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锦衣玉食。”

“我早知道社会并不公平，过去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秦海一摊双手：“你看，我跟你们根本不同，也不想成为你们那样的人。”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程晓静逼问道：“回去继续做吊丝？”

“我想力所能及做些事，让社会更加公正，不再有挣扎求存的底层。”深吸了一口气，秦海果断道：“也可以说，我要成为这样一个人，就是让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我这样的人。”

程晓静愣在那里。

陶力军却鼓掌起来：“改变自己出身的底层，算是革自己阶级的命了，秦海，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你最有抱负。”

秦海淡淡一笑：“所以我跟你们真的不一样。”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陶力军想了一会儿，又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祝愿秦先生你大展宏图，我，是很认真说这话的。”

“再见。”

陶力军微微点头：“再见。”

秦海走了。

陶力军看向程晓静：“你怎么不出声？”

“我实在没想到……”程晓静木讷的摇了摇头：“原来秦海是这样一个人，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从你目光中看到赞赏。”

“我确实很欣赏他，如今的人都太功利了，这样有情怀的人，简直比恐龙难找。”

“情怀是有代价的。”陶力军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无论秦海怎样定位自己，以其身份地位都是这个圈子的人，那么就要按照圈子的规矩做事。”

“你的意思是……”

“秦海破坏了规矩，跟我们划清界限，这怎么能行。”陶力军一脸冷笑：“以后别人会不把我们当回事儿。”

这话听到程晓静的耳朵里，只见银牙紧咬，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无法开口。

“应该惩治一下秦海。”陶力军意味深长：“多挨几记铁拳，能让秦海清醒点，放弃不着边际的妄想。”

“但是，或许他不是妄想，他可是真真正正，摧毁了那个化工厂，还把王开成给拉下马。”

“王开成跟我们不是一个量级。”陶力军皱眉打量着程晓静：“你好像在帮秦海说话。”

“我只是就事分析。”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管。”陶力军冷笑哼了一声。

同一时间在李逢源家里。

李逢源站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发呆。

高敏进去取东西，调侃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在这儿顾影自怜。”

“我已经很多年没认真照过镜子，刚才这么一看，发现有点不认识自己……”李逢源目光呆滞，表情茫然：“我不知道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谁！”

高敏听到这些话，立即打了一个哆嗦，片刻之后，泪如雨下。

“我这段时间想过，逢源，是我错了，当初不该让你从政……”高敏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李逢源日渐苍老的面庞：“如果你还在教书育人，很多事儿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在校园里看着孩子们一天天成熟，才是最有成就感的，每次跟学生拍毕业照，你都笑得那么开心，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你有那样的笑容。”

“然而，道德的卢比孔河已经越过，我回不去了。”李逢源紧紧抓住高敏的手：“就算我自己想要回头，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不会放过我！”

李逢源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妻子的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脸，顺势抹去眼角的泪痕，随后去到客厅吧台，拿出一瓶茅台，直接将酒瓶高高地举过头顶，张开嘴巴狠狠灌了一大口。

“有件事儿必须告诉你，今天晚上程晓静约秦海见面。”

高敏一惊：“她要干什么？”

“拉秦海下水。”李逢源一字一顿：“这几年来，我一直跟那帮人保持距离，他们想要拉我，我始终没答应，没想到在秦海那找到突破口。”

“以秦海的性格，肯定拒绝，程晓静可能会报复。”高敏很焦虑的提出：“程晓静的背后是程竹伟，他们两个要是争斗起来，你跟竹伟书记的关系也不好处理。”

“程竹伟跟程晓静的关系一般。”

“怎么知道？”

“程竹伟称呼这个侄女，从来是直呼其名，而不是晓静或者其他昵称，无形之中有种疏离感。”李逢源在说了这话之后，又灌了一大口酒：“现在真正有威胁的是王慧卿，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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