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网民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

“对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整体掌握，多数人只是拥有一些碎片化信息，但这些碎片只要找机会拼凑一起，就会形成事情的全貌，这段视频就是公众挖出化工厂真相的机会。”秦海缓缓解释起来：“互联网是社会的投影，并非脱离社会单独存在，而是社会上的人掌握不同信息，正常情况下很难拼凑一起，但通过互联网可以高效交互。”

“明白了。”

秦海深深地一笑：“网民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

此时的谷文博心潮澎湃，有点终遇明主的感觉。

他在刑警队时，业务能力被公认为一流，奈何做人不太会来事儿，再加上收到家庭条件的制约，晋升速度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被开除警籍后，谷文博一时间万念俱灰，而今回想起来多亏了赵世光，说服他投靠秦海。

谷文博觉得秦海能做大事，绝对不会埋没自己的能力。

同时他又有种找到靠山的感觉，如果先前秦海是自己的领导，自己也不会因为丢了配枪，而丢了工作。

谷文博马上操作起来。

至于这段视频发出去，到底能牵连出多少内幕，秦海不知道，但可以知道杨立新这一次没法平稳过关。

果不其然，视频立即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佟扬飞的身份第一时间被曝光，随后就有人提出佟扬飞在老五屯开设化工厂。

老五屯的居民同样会上网，更不用说振兴镇和公滨区，先前反应过化工厂问题，结果如同泥牛入海。

如今佟扬飞造成舆情，他们当然要好好利用，迅速公布出来更多信息。

结果整个互联网被轰动了。

省长公子偷设化工厂，违规排放导致大量婴儿出现智力缺陷，如此泯灭天理的事情，过去只是听说，如今竟真的发生了。

进一步的，有消息灵通的网友指出，目前中央已经派员进行调查，杨立新作出深刻检讨。

而且，杨立新与化工厂无关，也不怎么管佟扬飞这儿子。

佟扬飞随母姓，却不姓杨，印证了这个说法属实。

于是网友们开始追问，到底谁允许这家化工厂存在。

至此王开成的名字浮上水面。

秦海通过王开成公开的履历信息，发现正是王开成分管工业和环保时，佟扬飞开了那家化工厂，进一步推断出，李逢源要借此对王开成下手。

网友们没有秦海这样缜密的思维，但同样具备搜索技能，加之一定的分析判断。

王开成立马变成众矢之的，在网上遭到排山倒海的声讨。

当然，王开成毕竟是市委书记，网友们不敢说的太直白，比如会把王开成的名字用拼音“WKC”代替，又或者戏称为“书记官”，措辞上也很隐晦。

无论如何，只要是知道这件事的人，看到相关评论，都知道说的是谁。

这一天。

秦海中午离开办公室，在附近一家面馆吃饭。

因为集团没开设食堂，包括秦海自己在内，所有员工要自行解决午餐。

虽然秦海如今已经很有钱，却保持当司机时候的习惯，饮食起居都非常简单。

秦海刚刚坐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小海，一个人啊？”

“东叔？”秦海急忙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么巧。”

来人是顾小东，李逢源的一个学弟，一直在市政府工作，由李逢源一手提拔起来。

他与李逢源往来密切，秦海总有机会见面，所以跟他也就非常熟。

不过，近期顾小东却一直没出现，好像也没去李逢源家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秦海一度以为，顾小东和李逢源的关系，出现矛盾。

“咱俩不是偶遇。”顾小东神秘笑了笑：“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我已经提职了。”顾小东掏出一张金色名片：  “这是我的新身份。”

“市委宣传部长……”秦海喃喃的读出：“你什么时候当的这个宣传部长的？”

“三天前。”

回想起三天前，李逢源履新不久，这是第一时间在重要岗位，安插了亲信。

宣传部是市委最重要一个组成部门，原来的部长李凡祥，跟李逢源关系一般，不知被调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正常来说，如此重大的人事任命，王开成肯定会设法阻击。

但眼下王开成被搞得焦头烂额，连自己的职务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全部时间精力都用来应对下一次会议，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秦海由此进一步想到，一切都是李逢源设计好的，可能是刚知道哪家化工厂的时候，李逢源就已经有了完整计划。

这也就是为什么，近期顾小东跟李逢源没有来往，正是为了避免别人指摘，李逢源任人唯亲，尽管事实上就是。

接下来，李逢源会对嫡系之外的人，进行更多的清洗和调整。

最后，只怕知道李逢源和顾小东关系的人，都没剩下几个。

秦海仔细打量着顾小东，发现神采奕奕，气色颇佳：“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职务。”

“你也知道，我隐忍这么多年，总算走上重要岗位，能不高兴吗……”顾小东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结果刚到任就出了状况，我的头都大了，左思右想，才来找你商议。”

“你要跟我商量，你工作上的事儿？”

顾小东理所当然点头：“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

秦海想了一下，觉得顾小东这么做也正常，既然他要跟李逢源避嫌，在当前这个风口浪尖，不管是见面还是通电话都不方便。

既然自己是李逢源的女婿，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李逢源的意见，顾小东来找自己就等于见了李逢源。

但也有一个问题，李逢源知不知道，顾小东会来找自己？

如果李逢源知道，那么自己给出的建议，不符合李逢源的要求怎么办？

如果李逢源不知道，说明做事也不是那么周密，至少漏算了这个环节。

“你先说一下是什么事情吧……”秦海很谨慎：“我得先知道，我能不能帮忙，如果不能的话，还是得回去请示我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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