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一百万封表白信
“好吃吗？”
见司千安吃得开心，裴文傅递出一块手帕，精美的苏绣被染上红油，司千安毫不在意，一旁的佣人却格外心痛。
“慢点吃，家里空运了很多，你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带几只回去。”
司千安咽下一口龙虾肉，吃得不亦乐乎，鲜嫩的虾肉Q弹，配上芝麻香的红油，大快朵颐之际，这样的搭配美味到能吞掉舌头。
“好啊好啊。”
就这样，镜仙不说话，只一味看着司千安吃龙虾。
这个地府响当当的女判官，已经彻底拜倒在了龙虾壳下，在裴文傅的引导下，忘记了天地为何物。
“话说回来，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加入特殊部门，就取消你在公司里的合同，以后都不用受困于200万违约金。”
“这是拟好的文件，你看看。”
裴文傅从一旁抽出文件，放在司千安的手边，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份赔本的买卖。
要知道，像司千安这种体量的大网红，哪怕吃的是黑流量，只要官方不下场封杀，她就能一直变现金钱。
“你决定就好啦。”
司千安无所谓，裴文傅作为XX平台的少东家，自然不会骗人，更何况，两人如今也算是过命的好兄弟，裴文傅就更没有理由坑自己了。
“好。”
裴文傅了然，又是“咔嚓””的剥壳声，司千安终于解决了最后一只大龙虾，她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感觉已经实现了人生的所有愿望。
裴文傅莞尔一笑。
“虽然违约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我还是得开直播。”
司千安终于想起了正事，慢吞吞道，“网红这个身份，可以给我带来很大的关注度，而我需要这样的关注，去完成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非做不可吗？”
裴文傅蹙眉，情绪在这一刻低落，他并不清楚司千安要做什么，只是，现在的网络环境对于司千安来说，实在太不友好。
也只有司千安，才能若无其事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生活。
“必须要做。”
司千安肯定，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但她始终没有忘记，她来人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辞职。
完成一千冤魂的功德。
然后离开工作了三百多年的阴律司。
司千安叹息，她本就借用了程千安的身体，自然要完成死者的夙愿，程千安想要摆脱渣男沈轻，并拥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司千安自然也不能拒绝。
更何况，司千安本就想这么去做。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程千安之前的一些事情，你在网上的风评并不好？”
“司千安，舆论是可以杀人的！”
裴文傅着急，这几天，在司千安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好几次接到过公司经理的电话，有人在大规模买水军带节奏，试图恶意抹黑司千安。
“哪些事情？”
司千安放下手帕，一双眸子黑得像墨石，幽幽看着裴文傅。
“就……”
裴文傅噎住了，他看着司千安的双眼，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半天才说道，“就网上爆料的那些事，虽然我理解，人总是会犯错的，但是，你毕竟用的是程千安的身体——”
“裴文傅。”
司千安开口，直接打断道，“你应该知道，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
“……”
裴文傅彻底沉默了，背部的肌肉猛地收紧，一寸寸用着力，仰仗于一米八八的身高和日常勤奋的锻炼，他的身材像是古希腊的雕塑。
“可是你拒绝去特殊部门，后来不也改变了主意，答应我了吗？”
裴文傅不理解，涩着嗓子道。
司千安说：“因为我在拒绝特殊部门的时候，并不了解它的作用，但对于你的提议，我有深刻的认知和思考。”
“这不一样，裴文傅。”
“哪里不一样了？”
裴文傅语气很冲，他见司千安想要离开，一把拽住胳膊道，“同样都是提条件，凭什么年安兀的条件你就接受，而我想让你保护好自己，你却要拒绝？”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冒着被网暴的风险，也要去做？”
裴文傅生气，在赵家村的案子中，他不是没看过司千安的直播回放，满屏的污言秽语，“婊子”“小三”“贱货”几乎淹没留言区。
以至于到了最后，裴文傅唯一能看到的，是司千安一节蜷着的指尖，在键盘中泛着苍白的冷色调。
“裴文傅。”
“你越界了。”
裴文傅一怔，望着司千安。
后者依旧不动地站在原地，眉目间夹着淡淡的疏离，丹凤眼也垂着，语气是异常的平静。
她……好像很喜欢称呼自己的全名。
裴文傅心想，胸膛隐隐作痛，像是被针细密地扎了一下。
司千安抬手，将裴文傅的手扯了下去，“我把你当成朋友，却没让你干涉我的决定和生活，我不想说的事情，哪怕是后土娘娘来了，我也不会说。”
“裴文傅，我希望你能有分寸。”
“我不想和你绝交。”
“好。”
裴文傅扯着唇，从嗓子挤出这个字，他故作轻松的笑道，“既然你吃好了，外面的天也全黑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司千安，我不干涉你的决定和生活，但作为你的朋友，我总可以发挥一下绅士风度，送一位晚归的女士回家吧？”
“当然。”
司千安也笑了，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先前的话题，如风过无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就在裴文傅打开车门的一刹，司千安身形一晃，剧烈的疼痛朝她的心口而来，冷汗刷地落下，打湿了衣领的布料。
“司千安？！”
司千安抬眸，漂亮的丹凤眼像是蒙尘的宝石，突然失去了光彩，她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裴文傅，他的脸上满是惊慌——
一股一股的血。
从司千安的唇角涌出，砸在白色的车门上，开出了诡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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