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买凶杀人
“司千安，你这靠谱吗？”
临近半夜十二点，年安兀打着哈欠，拎着一大袋苹果上了门。
由于裴文傅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而年安兀几乎住在了特殊部门，所以商讨之下，司千安勉为其难的同意将召唤仪式放到了自己家里。
要知道，这对于一个有着“露房间羞耻症”的鬼官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闭嘴。”
“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让镜仙永远地缠上你，一辈子也不分离。”
“……”
年安兀放下苹果，自觉嘘声，他看向一旁兢兢业业抬铜镜的裴文傅，莫名有些恍惚，不知道三人当中谁才是领导。
司千安右手搭在腕骨上，细细感受身体心脏的跳动声，昨天顶楼救人的举动，其实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司千安作为地府神官，其实是不能高频率使用神力的，一来会干扰人间正常的因果轮回，二来会伤害她借用原主的肉体。
“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教程上说，只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我们就可以开启召唤仪式。”
裴文傅擦了擦手，这年头符合要求的方形铜镜并不好找，他还是动用了钞能力，才让人加急送了一块过来。
“理论上，是这样的。”
司千安不置可否，她的目光从裴文傅的身上划过，带着点纳闷道，“裴队长，你们人间的通灵游戏，现在都这么具体详细了吗？”
“这灵也有意思，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游戏，也能不厌其烦的现身。”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裴文傅的声音带着冷意，“这个东西既然会出现，一定有传播它的源头。”
“叮铃铃——”
十二点的铃声准时响起，三人顿时屏住呼吸，两侧的蜡烛点燃，司千安开始削起了手上的苹果。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司千安握着的水果刀飞快，不过数秒，偌大苹果的皮就去了大半，只剩下尾端一丁点没削完的果肉。
“你削那么快干什么？”
“慢点，慢点！”
年安兀傻了眼，赶忙用撞了撞司千安，后者则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抬着下巴指向铜镜道：
“你看那是谁？”
另外两人同时抬头，灰蒙蒙的镜面变得锃亮，一个披头散发、有些影响形象的女人立于镜中，裴文傅双眼微眯，迅速对此“仙”的身高体重做了判断。
尽管年安兀也不知道，裴文傅这一步是从哪里多出来的，毕竟，刑侦支队也不能去通缉一个镜仙。
大抵是职业病吧。
“你就是镜仙？”
比起裴文傅与年安兀的如临大敌，司千安的态度很随意，放下剩了半截皮的苹果，歪着头询问道。
镜子中的女人动了，她慢悠悠抬起头，仿若有千斤重的脖子发出骨骼摩擦的声响，如指甲划过黑板，让人听了就生理性恶心。
“人类可真有意思，给丰神俊朗的阎王化成那副青面獠牙的模样，你这样的，还能以仙字尊称。”
“牛头马面要是知道，该哭死了。”
司千安精准吐槽，她抓起一旁的水果刀，没等旁边两位反应过来，猛地砸向桌上的铜镜，只听“咣当”一声——
镜子的碎片飞溅而出！
密密麻麻的裂纹如一整片的蛛网，蔓延至整间屋子，连三人脚下的地板，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握草！”
“司千安，你怎么不听领导指挥就行动啊啊啊，不是，我们今天不会因公殉职在这里吧啊啊啊！”
年安兀手疾眼快，一个健步冲到裴文傅的面前，但显然他慢了一步。
镜仙也是个聪明的，一眼就能看出三个人里谁是软柿子，直直朝着裴文傅扑去，它的行动伴随诡异的恶臭味，熏得人睁不开双眼。
司千安上抛水果刀，在她的脚下，是一地的铜镜碎片。
司千安眼眸微冷，一字令下道，“危楼困灵，缚！”
裴文傅的呼吸一滞，尽管他已经全力避开镜仙的攻击，但对方阴凉的触感依旧如影随形，年安兀瞪大双眼，镜仙得意狞笑，唯有司千安原地不动。
“啊啊啊啊啊啊！”
司千安手腕反转，一支漆黑的判官笔凭空浮现，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镜仙单薄的脊背。
镜仙发出一声惨叫，数万枚镜片也在此刻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裴文傅胸口起伏，脑袋空白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刚才，只差零点几秒的功夫，自己估计就会被镜仙捅成一只“人形刺猬”。
“握草！”
年安兀目瞪口呆。
司千安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连大气也没喘一下，仿佛打败这个镜仙对她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公职人员最好文明一点，少说脏话，虽然我知道，这是你对我实力的认可。”
司千安掀起眼皮，掠过两个没什么用的男人，径直走到了镜仙面前，可怜的镜仙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被判官大人亲手束缚。
“你、你不是异士。”
“你究竟是什么人？！”
镜仙显然很不服气，在司千安居高临下的注视中，她想爬起来，但却被愈来愈重的判官笔压了回去。
“为什么杀人？”
司千安不搭理镜仙的质问，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回答的义务。
“近年来的异士死的死伤的伤，就连特殊部门都在休养生息，几个有名的世家也没有新人出来……”
“不可能，我没有听说过，人间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存在……”
“呃额！”
镜仙的碎碎念停了，司千安低下头，细长的手指攥紧镜仙的脖子，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判官笔涌出，让镜仙陷入了莫大的恐惧。
“我、我不问了，我说，我说！”
镜仙吓坏了，它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类，只能哆嗦着身子，一副在裴文傅看来、很像是被屈打成招的模样。
裴文傅：……
年安兀：？？？
“不是，我昨天看见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老实的啊！”
“你那些嗖嗖乱飞的玻璃片呢？！”
年安兀震惊，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要知道，昨天他一路朝着镜仙追去，差点被后者的癫狂反击抹了脖子。
“我杀人，是因为受到了委托。”
镜仙也不搭理年安兀，她委屈地看着司千安，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有人向我买了她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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