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献祭之地
陈凡没有犹豫，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垂直通道。
寒风从下方灌上来，阴冷刺骨。
他没有直接坠落，脚下有微风盘旋，形成一个无形气旋。
气旋卸去了他下坠的力道，他的身体便平稳安静地向黑暗深处降落。
通道内壁粗糙，满是人工开凿的痕迹，看得出建造者很匆忙。
越是向下，那股气味就越是浓烈。
通道墙壁上，开始出现干涸的黑色痕迹，是凝固的血液。
偶尔还能看到几道深入岩壁的划痕，那是某种生物在绝望中留下的挣扎印记。
这里的负能量浓度，比外面永夜时期还要高出数倍。
不知下降了多久，脚下终于传来坚实的触感。
陈凡平稳落在通道底部，散去了脚下的风旋。
他抬头向上望去，入口的光亮已变成一个微小的白点。
他正前方，是一条更狭窄的水平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顺着通道向前走去，走了大约数百米，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
冰窟的规模超出预料，穹顶高不见顶，四周的冰壁在黑暗中折射出幽蓝色的光。
而在冰窟的最中央，矗立着一个由纯黑色水晶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的直径超过五十米，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纹路，这些纹路在幽光下缓缓流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陈凡的视线扫过祭坛的周围。
祭坛四周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早已破烂的兽皮衣物，和数不清的森白骸骨。
那些骸骨大多不完整，许多上面还残留着被啃噬和撕扯的痕迹。
从骸骨的形态和衣物的样式来看，这些，全都是人类的遗骸。
阿诺在日记中关于活人献祭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徐闻，那个道貌岸然的大祭司，真的在用自己族人的生命，去喂养着某个未知的恐怖存在。
陈凡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他缓步走向那片白骨堆，在无数残破的骸骨中，他的脚步忽然停下。
在一具只剩半截躯干的骸骨旁，一枚冰晶护腕反射着幽光。
那是晶耀城卫兵的标准制式装备。
陈凡蹲下身，将那枚护腕从骸骨的手腕上取下。
护腕内侧，刻着一个名字。
阿诺。
陈凡拿着护腕，沉默了片刻。
老赫那双布满血丝又饱含期盼的眼睛浮现在他脑海。
那位父亲颤抖着说出的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陈凡拾起护腕，准备将其收起的瞬间。
冰窟的穹顶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咔哒”声。
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似乎是某种有着尖锐爪子的怪物在冰面上快速爬行。
陈凡抬头望去。
四只体型超过三米，由森白骨骼与半透明冰晶构成的巨蛛状怪物，正从头顶的冰壁上飞速爬下。
它们的身躯由无数亡者的骸骨拼接而成，八条骨爪末端闪烁着冰晶的寒光。
没有眼睛，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口器，口器中布满了獠牙般的冰锥。
四只怪物悄无声息地将陈凡包围在中央，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的冰巢幽影。
A级魔物，霜骸爬行者。
这应该就是徐闻圈养在禁区，用来处理祭品的清道夫，也是他自信无人能闯入禁区的第一道防线。
一只霜骸爬行者率先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刺向祭坛中心的陈凡。
陈凡没有后退。
在骨爪即将及身的刹那，他手背上的印记亮起，天丛云剑应声而出。
他不退反进，迎着那致命的骨爪，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青色的弧线。
剑锋没有去硬撼骨爪最坚固的部分，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斩在了其中一条骨爪最脆弱的关节连接处。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条足以洞穿钢板的骨爪，应声而断。
天丛云剑斩断规则的特性，无视了骨爪本身的物理硬度，直接斩断了维系其存在的能量连接。
被斩断的骨爪掉落在地，化作一地冰晶碎屑。
那只霜骸爬行者发出一阵愤怒的嘶鸣，另外七条骨爪以更快的速度，从不同的角度向陈凡绞杀而来。
陈凡却早已不在原地。
他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身形如风，在另外三只还未反应过来的爬行者之间穿梭。
他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断裂的骨骼。
他就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屠夫，精准地肢解着这些由白骨与冰晶构成的杀戮机器。
整个战斗的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和武器克制面前，数量的优势显得毫无意义。
另一只爬行者从背后扑来，张开口器，想要将他一口吞下。
陈凡头也不回，反手一剑，精准地刺入了那只爬行者口器深处的能量核心。
噗！
一声闷响。
那只爬行者的动作僵在半空，随后整个身体由内而外地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冰晶与骨粉。
【击杀：霜骸爬行者（LV.62）】
【天赋“绝对掠夺”触发！】
【获得：A级材料【霜骸之爪】×4，【霜骸骨板】×2】
陈凡的身影从冰晶粉末中穿出，毫发无伤。
剩下的两只霜骸爬行者，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猎物的恐怖。
它们不再盲目进攻，而是开始在祭坛周围游走，试图寻找陈凡的破绽。
陈凡活动了一下握剑的手腕。
他主动向前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其中一只爬行者误判了他的意图，猛然从侧面发动了突袭。
陈凡不闪不避，侧身让过攻击，手中的天丛云剑顺势上撩，直接将那只爬行者的半边身子连同四条骨爪，齐齐斩断。
最后一只爬行者见势不妙，竟然转身就逃，想要重新爬回冰窟的穹顶。
“现在想走？晚了。”
陈凡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瞬间追上了它。
剑光闪过，那只爬行者被从中间一分为二，重重地砸在地上，碎成两截。
随着四只霜骸爬行者被全数解决，冰窟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陈凡走到那几具怪物的残骸旁，看着地上浮现出的几样A级材料，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次潜入，不算白来。
他将战利品一一收好，目光重新投向了中央那个黑色祭坛。
清理完这些烦人的看门狗，现在，该办正事了。
陈凡走到祭坛的边缘，仔细观察着上面那些诡异的纹路。
他发现，所有纹路的最终走向，都汇聚于祭坛的最中心。
在那个汇聚点，能量的波动异常清晰。
他伸出手，掌心按上祭坛中心的黑色水晶。
咚……
一声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震感穿透水晶，在他的掌心扩散。
这个气息......
毫无疑问，是S级魔兽！
陈凡收回手，没有惊动那个沉睡的存在。
他看向满地白骨与那枚护腕，杀意自生。
然后转身，退回到那条狭窄的通道中，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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