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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返回杭州


山林中那漫长而疲惫的一夜,终于在晨光熹微中走到了尽头。这一夜,无人能够真正安眠。篝火的光芒在黎明将至时变得黯淡,如同四人耗尽的精力,只剩下余烬还在固执地散发着最后的温暖。

王胖子的鼾声如同拉破的风箱,时断时续,其间夹杂着因为伤口疼痛而发出的无意识呻吟。

吴邪虽然闭着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却在不停转动,显示着他大脑的活跃,墓中惊悚的画面和关于张一狂的种种疑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张起灵保持着那个抱臂倚靠的姿势,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像,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他并非真正的死物。

而张一狂,则是在半梦半醒间挣扎,每一次即将沉入睡眠,都会被墓穴中某个恐怖的片段惊醒,心脏狂跳不止,直到确认自己身处营地,身边还有三个活人(虽然其中一个气场冷得像冰),才能稍微安心片刻。

潘子沉默的抽着烟,开着车。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第一缕稀薄的天光穿透茂密的林叶,如同利剑般刺破营地的昏暗时,张起灵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他的动作很轻,但另外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也几乎同时醒了过来。只有张一狂,是在王胖子一个大嗓门的哈欠和“哎哟我操,浑身都散架了”的抱怨声中,才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身。

没有人多说话,一种默契的沉默笼罩着四人。收拾行装的过程迅速而有序,主要是吴邪和还能活动的张起灵在打理。张一狂想帮忙,但他笨手笨脚地差点把固定帐篷的绳子打成死结,被胖子有气无力地吐槽了一句“小同志,您还是歇着吧,您这手是开光辟邪的,不是干粗活的”,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看着他们将所有能证明他们在此停留过的痕迹一一清除、掩埋。

吴三省始终没有返回这个营地。吴邪在营地边缘一棵不起眼的树干上,发现了三叔留下的独特暗号,指示他们已经先行撤离,并约定了汇合方式,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底对三叔这次神秘行动的疑虑,却又加深了一层。

返程找车的过程相对顺利。当那辆沾满泥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越野车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心。

回程的车厢内,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沉闷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王胖子几乎是把自己“扔”进了后座,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他脑袋一歪,靠着车窗,不到五分钟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极具穿透力的鼾声,显然是伤势和极度的疲惫让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强行启动。只是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偶尔会因为车辆的颠簸碰到伤口而发出一声模糊的吃语。

吴邪坐在副驾驶,侧着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上。葱郁的山林逐渐被抛在身后,平坦的农田和零散的村庄开始出现。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但微微抿紧的嘴唇和偶尔轻蹙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远非平静。他在思考,努力地将这次鲁王宫之行破碎、离奇的片段拼凑起来,试图理解其中隐藏的线索,尤其是关于身边这个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不普通的学弟——张一狂。

张起灵依旧是老样子,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闭着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胖子的鼾声、车辆的颠簸都与他无关。他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将所有情绪和思绪都严密地封锁在那副冷漠平静的外表之下。只有在他偶尔调整坐姿,左手下意识拂过左侧腰腹时,才能让人隐约察觉到那平静之下可能隐藏的痛楚。

而张一狂,则成了这沉闷车厢里最坐立不安的那个。

他挤在胖子旁边,努力缩着身体,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瞟向身边的三人。

看着胖子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带着几分凶悍和疲惫的胖脸,想起他在墓里骂骂咧咧却总能关键时刻顶上的样子;看着前排吴邪清秀但此刻写满倦怠和思索的侧影,想起他对自己这个“拖油瓶”始终没有放弃的照顾;还有旁边这位闭目养神的小哥,那令人窒息的身手,那沉默背后的强大,以及……那瓶递过来的、让他受宠若惊又忐忑不安的矿泉水。

几天前,他还只是个穿着学士服、在浙大校园里和室友们插科打诨、对即将踏入社会既憧憬又迷茫的应届毕业生。他的人生规划里,最大的冒险可能也就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穷游”。可现在……古墓、机关、干尸、粽子、九头蛇柏、血尸……这些原本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的东西,他竟然亲身经历了一遍!而且,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成了团队里最“邪门”的那个——一个靠着“运气”通关的脆皮法师?

这强烈的反差,让他心里充满了巨大的不真实感和荒诞感。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提醒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车子颠簸着驶离了最后的山区,轮胎碾过柏油路面发出的声音变得平稳而单调。高速公路两旁,熟悉的城市景观——整齐的绿化带、高耸的广告牌、鳞次栉比的厂房和居民楼——开始逐渐取代荒凉的自然景象,如同温暖的潮水,一点点将他从那个冰冷、黑暗、诡异的地下世界拉回现实。

当“杭州”的路牌出现在视野中时,张一狂甚至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回家了。

车子最终在一个人流相对稀疏的路口停下。四人陆续下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也弥漫着城市特有的、混合着尾气和灰尘的味道。

分别的时刻到了。

吴邪走到张一狂面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张一狂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带着嘱托和警告的意味。

“一狂,”吴邪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这次的事情,包括你去过那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尤其是……”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极其认真地扫过张一狂的全身,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尤其是你身上发生的一些‘特殊情况’,对谁都不要提起。亲戚、朋友、同学,甚至是父母,都不要说。”

他的眼神锐利,强调道:“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离奇、惊悚,但已经醒了的梦。把它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张一狂虽然平时神经大条,但也绝非傻子。他知道吴邪指的是什么——他那在墓里逆天的、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运气”,以及那些机关失灵、粽子退避的诡异现象。这种事说出去,轻则被人当成神经病,重则……他不敢想,或许会引来一些他无法想象的麻烦和关注。

他连忙点头,频率快得像是小鸡啄米,脸上写满了诚恳和保证:“学长你放心!我懂!我懂轻重!我保证守口如瓶!我连我爸妈都不说!我发誓!”他甚至下意识地又想举起手发誓,被吴邪用眼神制止了。

一旁的王胖子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依旧疼痛的胳膊,凑了过来,咧开一个带着疲惫却依旧不改本色的调侃笑容:“小张同志,记住胖爷我的话啊!你这运气,啧啧,用在正道上,比如买彩票……呃,不对,是为国争光,探索历史之谜啥的,那绝对是这个!”他翘了翘大拇指,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做出凶恶状,“但要是用在歪路上,嘿嘿……投机倒把,为非作歹,那可别怪胖爷我第一个跳出来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他话虽说得凶狠,但那双小眼睛里却没什么真正的恶意,反而带着点劫后余生者对“幸运星”的复杂情绪——既有感激(毕竟间接被救了好几次),又有后怕(这运气太邪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张起灵站在稍远几步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参与告别的寒暄。他依旧是那副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孤寂模样。阳光照在他深色的连帽衫上,却仿佛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当张一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他时,他并没有回避,而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着张一狂的方向,微微颔首。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就只是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点头动作。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张一狂的心猛地一跳。他清楚地记得,在墓里,这位小哥对旁人几乎都是无视的状态。这个点头,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极其难得的、代表了某种认可或……告别的仪式。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吴邪最后说了一句,便转身和胖子、小哥一起,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张一狂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个风格迥异却又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的背影渐行渐远。胖子的身影依旧有些蹒跚,吴邪的背影带着思索的沉重,而张起灵那挺拔却孤独的身影,仿佛承载着千年的风霜与秘密,一步步走入城市的背景中,却又仿佛与之泾渭分明。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像是结束了一段浓缩了极大信息量和情感冲击的旅程,巨大的空虚感随之袭来。

这次堪称魔幻现实的“毕业旅行”经历,恐怕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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