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整个大明动起来了
朱雄英的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
朱标第一个急了，他这个当爹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英儿！这怎么行！五千人？还是去掏人家的老窝？这太冒险了！阿札失里那可是十万铁骑，万一……万一有个闪失，这五千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都是担忧。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大得没边了。
朱雄英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朱元璋，他知道，他爹的意见不重要，这事儿，只有他皇爷爷能拍板。
朱元璋没有立刻说话，他那双布满了风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图上，朱雄英用红笔画出的那条细线。那条线，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插向了草原的腹地。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每一下，都敲在在场所有大臣的心尖上。
疯了，真是疯了。
这是所有文武大臣心里的想法。
太孙殿下的计划，听起来天花乱坠，每一个环节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七天到北平？马车运兵？用五千人去打人家十几万人的后方？
这哪是打仗，这是在说书啊！
兵部尚书张玉出列，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太孙殿下此计……过于险峻。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军仅五千人，深入敌后，无援军，无补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户部尚书赵勉也跟着叫苦：“皇上，且不说这战术是否可行。光是太孙殿下说的，不计成本动用五百辆四轮马车，还要沿途换马，昼夜不停……这……这花费，简直是天文数字！国库……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他们说的都是老成之言，是这个时代最正确的军事和经济逻辑。
然而，朱元-璋听完，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一巴掌拍在“全宁卫”三个字上。
“钱？咱打了一辈子仗，什么时候是因为钱不够就不打了？”
“险？当年咱带着二十四个人就敢过江，险不险？咱带着几千人就敢去打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险不险？”
老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霸气，压得整个御书房都喘不过气来。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知道算计，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们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咱脸上了！”
“可你们算不出来，咱大孙这新枪新炮的威力！”
“你们也算不出来，这水泥路能给咱的大军，争取出多少要命的时间！”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
“咱告诉你们，这仗，打的不是人多人少，打的也不是钱多钱少！”
“打的是时间！打的是他们想不到！”
“咱就要在阿札失里还在北平城下耀武扬威的时候，一刀子捅进他的心窝里！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元-璋指着朱雄英，对着满朝文武，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信咱大孙！他说能行，就一定能行！”
“传旨！”
老朱的嗓门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兵部！即刻从京营三大营中，挑选五千名最悍不畏死的兵卒！由蓝玉、傅友德二人统领，组建‘破虏军’！半个月内，必须完成新式武器的换装和基础操练！”
蓝玉和傅友德，这两位还在京中赋闲养老的开国猛将，被点到名字后，都是浑身一震。
“皇家兵工署！给咱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二十门‘开国-1式’，五千杆‘洪武-1式’，还有配套的弹药，少一门，少一杆，咱唯你们是问！”
“基建总署！沈荣！你小子给咱听好了！五百辆四轮马车，还有沿途补给站的备用马匹，要是出了岔子，咱把你绑在马车上，让你自己跑到北平去！”
“户部！赵勉！咱不管你从哪儿抠钱，是抄家也好，是借贷也罢，这次出征的所有花销，咱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是耽误了大事，咱先抄了你的家！”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狂风暴雨，砸向了每一个人。
整个朝堂，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对。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可以说是进入了一种偏执的疯狂状态。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那就是自寻死路。
“英儿，”朱元-璋的语气缓和下来，他拉着朱雄英的手，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灼热，“这支‘破虏军’，你是总参谋。从选兵到训练，再到行军路线，所有细节，都由你来定。蓝玉和傅友德那两个老家伙，只管听你的令行事！”
“孙儿遵旨！”朱雄英躬身领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整个大明朝最精锐的资源，都将围绕着他的计划，开始高速运转。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军事冒险了。
这是一场豪赌。
朱元璋赌上了大明朝的国运，赌上了他一生的威名，去相信他这个来自后世的孙子，能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我靠，玩这么大？
朱雄英心里也是一阵嘀咕。他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朱这么给力，直接就王炸开局，把所有反对意见都给压下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
省得跟那些文官磨嘴皮子了。
……
散朝之后，整个应天府，就像一台被拧紧了发条的巨大机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地运转起来。
皇家兵工署的工坊里，炉火昼夜不熄。一炉炉滚烫的“洪武一号钢”被炼制出来，随即就被送入各个车间。打造枪管的，铸造炮身的，制造精密引信的……所有的工匠都取消了休假，三班倒地干活。工钱？三倍！管饭！管肉！
太孙殿下说了，只要能按时完成任务，每个人都有重赏！
在这种刺激下，工匠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他们看着自己手中诞生的，一件件远超时代的杀器，心中充满了自豪。
基建总署那边，沈荣也是急得满嘴起泡。他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关系，从应天府周边的所有车马行、木工作坊，高价征调、订购四轮马车。图纸是现成的，材料也是现成的，就是需要大量的熟练木工。一时间，应天府的木匠，身价倍增，工钱一天一个价。
而最忙的，还要数兵部和京营。
蓝玉和傅友德，这两个在家里快闲得长毛的老将军，被朱元璋从府里拎出来，直接丢进了军营。
“老蓝，皇上这是疯了，还是咱俩疯了？”傅友德看着手里的委任状，还有那份由太孙殿下亲笔绘制的，名为《破虏军训练大纲》的小册子，感觉自己一辈子打仗的经验，都被颠覆了。
“什么叫‘三段式射击’？什么叫‘空心方阵’？还有这个……‘炮兵延伸射击’？”傅友德挠着头，满脸的问号。
蓝玉的性格比他更火爆，也更敢于接受新事物。他一把抢过那本小册子，翻了几页，眼睛越来越亮。
“老傅，别管疯不疯了！皇上信太孙殿下，咱就信！你没去西山靶场看，你是不知道那新枪新炮的厉害！我跟你说，那玩意儿，两百步外，能把铁盾牌打个对穿！”
“真的假的？”傅友德一脸不信。
“我骗你干啥！”蓝玉拍着胸脯，“走！皇上让咱俩挑兵，咱就去挑最好的！这可是咱哥俩封侯之后，头一回领这么大的兵权，还是去打鞑子，可不能给太孙殿下丢脸！”
两位老将军，带着亲兵，风风火火地赶往京营。
选兵的标准，是朱雄英亲自定下的。
第一，不要老兵油子。就要那些刚入伍一两年的新兵，身体好，没那么多坏习惯，容易接受新事物。
第二，识字的优先。哪怕只认识几个字，也比文盲强。因为新军的训练，需要理解一些基本的指令和手册。
第三，家里穷的优先。最好是那种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才没有后顾之忧，敢打敢拼。
这三条标准一出来，立刻就在京营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自诩精锐的老兵们，发现自己竟然被排除在外，一个个都不服气。
而那些符合条件的贫苦子弟新兵，则是个个摩拳擦掌，他们听说，只要被选进这支“破虏军”，不仅军饷翻倍，立了功还有机会分田地！
一时间，整个京营都沸腾了。
朱标看着宫外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发慌。
他找到了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张图纸写写画画的朱雄英。
“英儿，你跟爹说句实话，你那个计划，到底有几成把握？”
朱雄-英抬起头，看着他爹那张写满了焦虑的脸，笑了。
“爹，你觉得，鸡蛋碰石头，鸡蛋有几成把握？”
“那不是找死吗？”朱标下意识地回答。
“对啊。”朱雄英指了指自己画的图纸，“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我们，就是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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