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朕的兵，是来看戏的

苏州城外，官道之上。

三千名，身着暗沉色板甲的士兵，正排着，整齐得，如同刀切豆腐块一般的方阵，沉默地，向前行进。

他们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沉闷的，压抑的雷鸣，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阳光，照在他们，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胄上，反射出，冰冷而又残酷的光芒。

他们的脸上，都戴着，只露出眼睛的，全覆盖式头盔。你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双，平静得，近乎麻木的眼睛。

他们的手里，没有长枪，没有佩刀。

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杆，造型奇特，通体漆黑的，新式火枪。

这，就是朱雄英，用最优质的钢材，最先进的技术，和最海量的金钱，武装起来的，大明第一支，现代化军队——神机营，第一试验协。

协统，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开国名将，常遇春之子，常茂。

一个，和他的父亲一样，勇猛，却又比他父亲，更加，沉稳和聪明的，年轻将领。

此刻，常茂，正骑在一匹，同样，披着钢甲的，高大战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同样，骑着战马的传令兵。

更远处，是几十门，由四匹挽马，拖拽着的，崭新的，青铜火炮。

这支军队，从出现的第一刻起，就给，所有看到他们的人，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

沿途的百姓，纷纷，躲在道路两旁，伸长了脖子，好奇而又敬畏地，打量着这支，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钢铁军团。

“我的天……这是，哪来的兵？”

“你看他们身上穿的，那是什么甲？黑乎乎的，看着就瘆人！”

“这得，多重啊？还能，走这么快？”

“你懂什么！我听说了，这是，太孙殿下，亲手打造的，天兵天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真的假的？这么神？”

“那还有假！你没看报纸吗？《大明日报》上都写了！这种兵，一个，能打一百个蒙古鞑子！”

百姓们的议论声，很小。但常茂，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的嘴角，在头盔下面，微微上扬。

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

想当初，太孙殿下，把他从，一个不起眼的，京营小都司，提拔为，这支，万众瞩目的，新军统帅时。他还，有些惶恐。

可当他，第一次，穿上这身，重达六十斤，却因为，合理的设计，而并不显得，太过笨重的板甲。

第一次，拿起那杆，不需要通条，一分钟，能打出七八发子弹的，后膛枪。

第一次，亲眼看到，那新式火炮，一炮，就把，百步之外的，三尺厚墙，轰得，土崩瓦解时。

他所有的惶恐，都变成了，狂喜！

他知道，自己，正在，统领着一支，足以，改变历史的军队！

而太孙殿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打仗，不用攻城。”

“就去苏州城外，找块空地，安营扎寨。”

“然后，天天，给本宫，操练！把你们，最厉害的本事，都给本宫，亮出来！”

“记住，动静，越大越好。要让，全苏州城的人，都能，听见，看见。”

“你们，不是去打仗的。”

“你们，是去看戏的。顺便，演给，城里那帮，不知死活的蠢货，看。”

看戏？

演戏？

常茂，一开始，还没明白。

但现在，他明白了。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用，压倒性的，绝对实力，从心理上，彻底，摧毁对手的，抵抗意志！

高！

实在是，高！

常茂，看了一眼，远处，那已经，遥遥在望的，苏州城墙。

他知道，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

苏州，巡抚衙门。

苏州巡抚，刘季，此刻，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的官厅里，来回踱步。

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就是，张德海背后，最大的那把，保护伞。

这些年，他收了张德海，不下十万两的，好处。作为回报，他在官面上，为张德海的生意，大开绿灯。甚至，还帮着他，打压异己，兼并土地。

可以说，张德海犯下的那些罪行，他，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本来，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法不责众，朝廷，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他这个，封疆大吏的头上。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钱百万，会反水！

更没算到，那位太孙殿下，手段，会如此，雷霆万钧！

他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亲信，传回来的消息，让他，胆战心惊。

“……殿下，已下令，成立，‘皇家经济罪案调查庭’，由锦衣卫指挥使，王英，亲任庭长。专查，江南官商勾结，偷税漏税一案。凡涉案者，一律，先斩后奏，再报陛下……”

先斩后奏！

这四个字，像四把刀，插进了刘季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在他，准备，写好遗书，上吊自尽的时候。

一个幕僚，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大……大人！不好了！”

“京城……京城派来的大军，已经，到城外了！”

“什么？！”刘季，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多少人？是哪个卫所的？”

“不……不知道是哪个卫所的……”幕僚，喘着粗气说道，“但……但是，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铁甲！拿着，黑色的火枪！看着……看着，就跟，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一样！”

“他们……他们，就在城外十里坡，安营扎寨了！还……还架起了，几十门，黑洞洞的大炮！炮口，全都，对准了，我们苏州城！”

刘季，听完，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那是谁的兵。

那是，太孙殿下，最精锐的，王牌！

是那支，传说中，刀枪不入，战无不胜的，神机营新军！

他们，来干什么了？

来，攻城？

来，清算？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快！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幕僚喊道，“备……备轿！不！备马！”

“快！带上，本抚的官印，还有……还有那面，白旗！”

“本抚，要，亲自，出城，去……去迎接，天朝大军！”

他，要去，投降。

不，他甚至，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去，负荆请罪！

他只希望，自己，主动一点，能换来，一个，全尸。

……

十里坡，神机营大营。

营地，戒备森严。

一队队，身着板甲的士兵，手持长枪，在大营四周，来回巡逻。

营地中央，常茂，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苏州城。

“将军，城里，有动静了。”一个副将，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常茂，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

他已经看到了。

一队人马，正从，苏州城的南门，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绯红色官袍的，胖子。

他的身后，一个亲兵，高高地，举着一面，白得刺眼的，旗子。

“呵。”常茂，冷笑一声。

“这就，怂了？”

“这才哪到哪啊。”

“传我命令！”他，对身后的传令兵，大声喝道。

“全军，集合！”

“今天，我们，不练别的！”

“就给城里的，刘大人，和各位乡亲父老，表演一个，实弹射击！”

“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什么，他娘的，叫，火力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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