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清算，从现在开始

苏州巡抚刘季，带着一群，吓得面无人色的属官，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神机营的大营前。

他离着老远，就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已经，被冷汗浸透的官袍，然后，一步步，朝着，那座，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军营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他感觉，自己，不是走向一座军营。

而是，走向一座，为他，准备好的，坟墓。

当他，走到营门口时，两排，手持长戟，身披重甲的士兵，“唰”的一声，将长戟，交叉在一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冰冷的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刘季，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

“下……下官，苏州巡抚刘季，求见……求见天军主帅！”他对着，营门内，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营门内，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刘季，不敢再喊，只能，像个犯人一样，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

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

刘季，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军营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铜哨声。

“哔——哔——哔——”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风！风！风！”

“大风！大风！大风！”

刘季，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抬头望去，只见，军营的校场上，那三千名，钢铁士兵，已经，排成了一个，巨大的，横阵。

在他们面前，百步之外，立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木制人形靶。

常茂，站在，高台之上，拔出了，腰间的指挥刀。

他，没有理会，营门口的刘季。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

他，只是，用刀，遥遥地，指向了，那片靶场。

“第一协，第一营！”

“目标，前方靶场！”

“三段射击！”

“预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

前排的一千名士兵，“唰”的一声，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

他们，将枪托，抵在肩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远处的木靶。

第二排的士兵，保持站姿。

第三排的士兵，则开始，从腰间的弹药包里，取出，黄铜色的，定装子弹，进行，预装填。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机械般的美感。

刘季，和他的属官们，都看傻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操练方式。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

常茂的指挥刀，重重地，挥了下来。

“开火！”

“砰！砰！砰！砰！砰！”

一千杆后膛枪，同时，发出了，怒吼！

那声音，不再是，以往，火铳那种，“噼里啪啦”的，零散爆鸣。

而是一阵，整齐的，沉闷的，如同，巨兽咆哮般的，轰鸣！

一股，浓烈的，硝烟，瞬间，弥漫了整个校场。

紧接着，让刘季，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百步之外，那第一排的，上百个人形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抽打了一下。

靶子上，瞬间，爆出了一团团，木屑！

有的，直接，被拦腰打断！

有的，脑袋，被整个，掀飞了出去！

这，还不是结束。

第一排士兵，射击完毕。

他们，没有起身。

而是，立刻，拉动枪栓，退出弹壳，重新，装填子-弹。

而第二排的士兵，已经，上前一步，举起了枪。

“开火！”

又是一阵，齐整的，怒吼！

第二排的靶子，应声而倒！

紧接着，是第三排！

“开火！”

三轮齐射，前后，不过，十几息的时间。

整个靶场上，三百多个人形靶，已经，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硝烟，在空气中，慢慢，飘散。

刘季，和他的属官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火器？

射速，如此之快？

威力，如此之大？

他们，想起了，自己卫所里，那些，笨重的，射程不到五十步，放一枪，要捣鼓半天的，破烂火铳。

再看看，眼前这，如同，死神镰刀一般的，金属风暴。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朝廷，敢说，一个新兵，能打一百个蒙古鞑子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争！

如果，刚才，那些枪口，对准的，是他们。

恐怕，一个冲锋，他们苏州城的守军，就会，全军覆没！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将刘季，彻底淹没。

他，再也没有了，任何，侥幸心理。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军营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罪臣……罪臣刘季，有眼无珠，冒犯天威！”

“罪臣，愿，交出所有罪证，束手就擒！”

“只求……只求，将军，能饶了，我苏州城，数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啊！”

他，涕泪横流，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滚烫的，尘土里。

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哭喊着，求饶。

高台上，常茂，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指挥刀。

然后，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派人，去告诉他。”

“他的罪证，我们，不需要了。”

“锦衣卫，已经，把他家，抄了。”

“至于，苏州城的百姓？”

常茂，冷笑一声。

“他们，是太孙殿下的子民。我们，是来，保护他们的。”

“我们，要清算的，只是，他们这些，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国之蛀虫！”

副将，领命而去。

很快，刘季，就得到了，这个，让他，彻底绝望的，答复。

他，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他知道，自己，连，当一个，污点证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等待他的，只有，最严酷的，审判。

……

同一时间，苏州城内。

王英，亲自，带着，上千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和皇家银行的查账官，冲进了，张德海，和其他几个，商业巨头的府邸。

查封！

抄家！

抓人！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豪商巨贾，在锦衣卫的绣春刀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个个，都被，戴上镣铐，如同，死狗一般，从，他们那，金碧辉煌的，豪宅里，拖了出来。

无数的百姓，围在外面，看着这一幕，无不，拍手称快。

“抓得好！这些黑心烂肝的家伙，早就该抓了！”

“抄他家！抄他家！把我们亏的钱，都还回来！”

王英，站在，张府的门口，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田契地契，从里面，被抬了出来。

那数量之多，让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有些，咋舌。

一个负责清点的，锦衣卫小旗，跑过来，兴奋地，向他报告。

“大人！发了！我们发了！”

“光是，从张德海家，抄出来的现银，就不下，三百万两！还有，各种，古玩字画，田产商铺，加起来，起码，值上千万两！”

王英，点了点头。

但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因为，他知道。

这些钱，不是他的，也不是锦衣卫的。

这些钱，姓“朱”。

它们，将全部，变成，太孙殿下，那宏伟蓝图中，最坚实的，一块基石。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城外，那座，杀气腾腾的军营。

又看了一眼，城内，这些，欢呼雀跃的百姓。

他心里，对那位，远在京城的，太孙殿下，愈发地，敬畏。

以雷霆手段，行霹雳之事。

却又，将，这滔天的杀伐，化作了，润物的春雨。

既，清除了，帝国的毒瘤。

又，收拢了，天下的民心。

还，充实了，自己的国库。

一箭三雕！

此等，经天纬地之才，旷古烁今！

王英，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清算，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才是，真正，重塑江南的，大手术。

他，对着身后的锦衣卫，下达了，新的命令。

“传令下去！”

“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押解进京，听候殿下发落！”

“所有查抄资产，全部，登记造册，由皇家银行，统一接管！”

“另外，在全城，张贴告示！”

“告诉，全苏州的百姓！”

“三天后，皇家经济法庭，将在苏州，公开审理，张德海一案！”

“所有的，冤情，苦主，都可以，到场，陈情作证！”

“太孙殿下，要给，全江南的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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