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皇爷爷的雷霆之怒

方孝孺倒下的声音，在死寂的观礼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去扶他。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震惊、鄙夷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这个曾经被他们敬仰的大儒，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朱允炆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想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的身上。有官员的，有勋贵的，有商人的，还有……他皇爷爷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

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尊严，都在这一刻，被剥得干干净净，赤裸裸地，暴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

他成了天下最大的笑柄。

朱元璋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没有拍案而起，甚至没有提高一丝声调。

他只是静静地，一步一步，走下了观礼台。

他走到了朱允炆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皇帝的怒火，已经积蓄到了顶点。接下来，将是毁天灭地的雷霆之威。

“允炆。”

朱元-璋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皇……皇爷爷……”朱允炆的牙齿，在打颤，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皇爷爷的眼睛。

“抬起头来。”朱元-璋命令道。

朱允炆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头。他看到了朱元-璋的脸。那张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

这种失望，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让他感到心如刀绞。

“告诉皇爷爷，”朱元-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些，是不是真的？”

“我……我……”朱允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说了。”朱元-璋的眼神，越过了他，落在了那个被太监掐着人中，悠悠转醒的方孝孺身上。

“方孝孺。”朱元-璋的声音，依旧平静，“咱让你，做允炆的老师，是让你教他，圣人之道，是让你教他，如何成为一个明君，如何爱护百姓，如何让咱大明的江山，万世永固。”

“你就是这么教的？”

“教他，嫉贤妒能，残害手足？”

“教他，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动摇国本，拿数万工匠的性命，拿我大明军队的前途，当做你们争权夺利的筹码？”

“教他，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朱元-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鞭，狠狠地，抽在方孝孺的脸上，抽在他那可怜的，早已碎裂一地的“圣人”尊严上。

“咱当年，之所以造反，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把我们这些泥腿子当人看！”朱元-璋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发自骨髓的愤怒。

“可现在，咱的孙子，在你的教导下，竟然，也变成了那种人！”

“方孝孺，你告诉咱，你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你对得起谁？！”

“噗！”方孝孺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再次被击散，又是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去，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朱元-璋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扫向了台下那些，曾经被东宫拉拢，去购买股份的勋贵和官员。

那些人，一个个，都低着头，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本以为，是向未来的皇帝，卖一个好，顺便赚点小钱。谁能想到，竟然不知不觉，就成了人家阴谋的帮凶，被绑上了贼船！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皇太孙，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敬畏和恐惧。

这位太孙殿下，太可怕了！

他不仅破解了阴谋，还反手，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他把所有人都请到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真相，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成为见证者，让东宫，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这哪里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分明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朱元-璋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转过身，重新走上观-礼台。

他没有回自己的龙椅，而是站在了观礼台的最前方，面对着台下所有的人。

“来人！”他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冰，传遍了整个工地。

“将逆贼方孝孺、黄子澄，剥去官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将罪犯钱三、李大-嘴及其所有同党，就地处决！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遵旨！”

锦衣卫的校尉，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将已经半死不活的方孝孺，和吓得瘫软的黄子澄，拖了下去。

另一边，王英手起刀落，亲自斩下了钱三和李大-嘴的头颅。鲜血，染红了高炉前的土地。

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又果决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处理完这些人，朱元-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朱允炆的身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知道，对朱允炆的处置，才是今天，最关键的。

这关系到，大明未来的国本。

朱允炆感受着皇爷爷那冰冷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朱元-璋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挣扎。

毕竟，这也是他的亲孙子。是太子朱标，留下的血脉。

良久，朱元-璋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至于，皇孙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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