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百炼成钢，神兵利器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对于金陵城的许多人来说，这三天是煎熬的，是充满期待的。而对于科学院的工匠们来说，这三天，是不眠不休，与炉火和钢铁为伴的七十二个时辰。

在朱雄英的亲自督导和一万两白银的悬赏刺激下，刘监正和他手下的工匠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他们吃住都在工坊里，困了就在炉子边打个盹，醒了就继续抡起大锤。

终于，在大朝会的当天清晨，一副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造型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全身板甲，和一柄狭长厚重，刃口闪着寒光的长刀，被成功打造了出来。

当朱雄-璋率领着文武百官，在一众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驾临时，整个科学院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与东宫文会的雅致不同，科学院迎接圣驾的场面，充满了粗犷而原始的力量感。没有焚香奏乐，没有儒生跪迎，只有数百名光着膀子，浑身黝黑的工匠，在刘监正的带领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对着朱元璋的方向，行了一个简单的叉手礼。

“恭迎陛下！”

那声音，沙哑、雄浑，带着一股子烟火和汗水的味道，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来得更有力量。

朱元璋看着这群虽然衣衫不整，但一个个精神饱满，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自豪的匠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这种实干的劲头。

“都免礼吧。”朱元-璋摆了摆手，“英儿，咱和你手底下这帮文武大臣，都来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神兵利器’，在哪呢？拿出来让咱开开眼！”

“皇爷爷，各位大人，请随孙儿来。”朱雄英微微一笑，将众人引到了一片开阔的场地上。

场地的中央，立着一个木头假人，假人身上，穿着一副大明军队制式的铁扎甲。在假人的不远处，还摆放着几个箭靶。

而今天的主角——那副新出炉的板甲和长刀，则被郑重地摆放在一个铺着红布的架子上，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即便是外行，也能一眼看出这副铠甲和普通甲胄的区别。它不是由一片片甲叶穿缀而成，而是由一大块一大块锻造好的钢板，通过铆钉和皮带连接。甲胄的每一个部分，都根据人体的关节设计，线条流畅，几乎没有缝隙。

“这是……”凉国公蓝玉第一个走了出来，他作为大明最顶尖的武将，一眼就看出了这副铠甲的不凡。他伸手敲了敲胸甲，发出一声沉闷而坚实的声响。

“好东西！”蓝玉的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殿下，这甲，有多重？”

“回蓝将军，全甲重约五十斤，比您身上这套锁子甲，还要轻上五斤。”朱雄英回答。

“什么？！”蓝玉大吃一惊。防御面积更大，看起来更厚实，重量反而更轻？这怎么可能！

“光说不练假把式。”朱雄英笑了笑，对身后的王英使了个眼色。

王英立刻会意，他亲自穿上了那副崭新的板甲。活动了一下手脚，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铿锵声。

“王英，站好了！”朱雄英下令。

然后，他对着不远处一个手持强弓的禁军校尉喊道：“用你最大的力气，五十步外，对着他，射！”

“啊？”那校尉吓了一跳，对着一个伯爵射箭？这要是出了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执行命令！”蓝玉在一旁喝道。

校尉不敢违抗，一咬牙，拉开了手中的强弓。这是军中特制的破甲弓，寻常铁甲，五十步内，一箭可穿。

“嗖！”

羽箭带着尖利的破空声，精准地射中了王英的胸口。

“铛！”

一声脆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支势大力沉的箭矢，在接触到胸甲的瞬间，就像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石头，箭头直接崩碎，箭杆无力地弹开，掉落在地。

而穿着铠甲的王英，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嘶——”

在场的武将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从之前的好奇，变成了火热，变成了渴望！

这哪里是铠甲，这分明就是一道移动的城墙！

“再来！”朱雄英再次下令，“换上武库里最好的腰刀，上去砍！”

一个禁军百户拔出佩刀，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劈向王英的头盔。

“当！”

又是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那百户只觉得虎口一麻，手里的腰刀差点脱手飞出。他低头一看，刀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而王英的头盔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这下，不光是武将，连那些文官，都看得目瞪口呆。方孝孺更是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任何语言，在这样坚不可摧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好！好甲！”朱元-璋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叫好。

“皇爷爷，这还不算完。”朱雄英微微一笑，他亲自从架子上，取下了那柄长刀，递给了蓝玉。

“蓝将军，请！”

蓝玉接过长刀，只觉得手上一沉。这刀，比他惯用的佩刀要重得多，但刀身的重心却恰到好处，握在手里，有种人刀合一的奇妙感觉。

“请蓝将军，用此刀，试试那副铁扎甲。”朱雄英指着远处的木头假人。

蓝玉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握刀，由上至下，狠狠地劈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金铁交鸣的巨响，只听到“噗嗤”一声，仿佛利刃切过牛油。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柄长刀，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铁扎甲，从木头假人的肩膀处，一直斜着劈到了腰间！

整个木头假人的上半身，连同那副铁甲，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切口处，平滑如镜。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被劈成两半的铠甲，看着蓝玉手中那柄还在微微嗡鸣的长刀。

这……这是刀吗？这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宝剑！

朱元璋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柄刀，仿佛要把它看穿。他戎马一生，见过的好刀无数，但没有一把，能与眼前这把相提并论！

如果……如果大明的军队，全都装备上这样的铠甲，和这样的兵器……

他不敢想下去了。那将是一幅何等恐怖的画面！横扫漠北，荡平四夷，将不再是梦想！

他猛地转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孙。

“英儿……”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告诉咱，这东西，这神兵利器，咱大明，能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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