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打不过他

吕本一甩袖子，目光扫过那被蓝玉搬得空空如也的前厅，悲从中来。

“蓝玉！你个老匹夫！”

“我吕家四代人攒下的家底啊！”

他捶胸顿足，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

吕道冲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爹，要不……咱们去找蓝将军理论理论？”

“理论个屁！”吕本回头又是一声怒吼，“你打得过他吗？他一个人能把你我父子俩吊起来打！”

“打不过，只能忍着！”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吕本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他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吕道冲不敢再多嘴，连忙上前扶住他，一瘸一拐地往厅内走。

“爹，您消消气，消消气……”

……

东宫。

吕氏的眼眶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四万两白银，那是她娘家近一年的开销，就这么打了水漂，连个响都没听见。

她心疼，更是不甘。

朱允炆坐在一旁，小脸上满是茫然。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娘，以后我不跟大哥玩了，我打不过他。”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吕氏心中的火药桶。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朱允炆被打得一偏头，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懂什么！”吕氏的声音尖利又刻薄，“你外公为了你，把家底都掏空了！我为了你，在宫里处处赔小心！你倒好，一句打不过就算了？”

“丧气话！就知道说丧气话！”

骂完，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她又有些心软。

吕氏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替朱允炆擦了擦眼泪。

“允炆乖，娘不是要打你，娘是着急。”

她从袖中抽出一卷书册，塞到朱允炆手里。

“这是你黄师傅特意为你准备的，西苑大考的题目，你一定要把它背熟了！”

“这次大考，你必须赢过朱雄英！必须！”

朱允炆看着手里那密密麻麻的字，头都大了。

他才五岁，哪里看得懂这些。

银子没了，他不懂。

大考的输赢意味着什么，他更不懂。

他只觉得委屈，脸上疼，心里也难受。

可看着母亲那近乎疯狂的神情，他只能抽噎着，点了点头。

……

坤宁宫。

朱雄英刚踏进宫门，朱元璋就从殿里迎了出来。

“大孙回来了。”老朱脸上挂着笑。

“皇爷爷。”朱雄英行了个礼。

西苑大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朱元璋心里有点犯嘀咕。

他前些日子，可是在李善长那老小子面前，把自己这大孙夸上了天。

万一到时候，大孙在文武百官面前露了怯，丢的可是他朱重八的脸。

得想个法子，探探这小子的底。

“英儿啊。”朱元璋拉着朱雄英的手，一脸慈爱。

“你不是总说，咱大明的军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吗？”

“明日，皇爷爷带你出城，去看看咱大明的开国锐士，看看那支横扫蒙元的无敌之师！”

朱雄英一听，眼睛亮了。

开国军队！

那可是传说中的百战精锐！

“好啊好啊！”他满口答应，心里充满了对明日出行的憧憬，完全没注意到老朱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算计。

就在这时，朱雄英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粉碎吕氏阴谋，达成“只有吕家受伤的世界”特殊成就！】

【任务结算，发放奖励！】

【奖励1：在与马皇后等人的麻将对局中，宿主展现了超凡的计算与博弈能力，智力得到有效锻炼，领悟力+10！】

【奖励2：宿主心系国事，慷慨捐献军资，极大鼓舞了军心，获得大明伤残老兵群体的集体景仰，声望+20！】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

朱元璋已经换下了一身龙袍，穿了件半旧不旧的青色布衣，头上戴着一顶普通的员外帽，瞧着就像个家境殷实的乡下老农。

朱雄英也穿了身劲装，精神抖擞。

爷孙俩，外加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二虎，两匹马，就这么低调地出了金陵城。

朱元璋没让朱雄英自己骑一匹，说是怕他摔着，硬是让他跟二虎共乘一骑。

官道上，晨雾还未散尽。

一个挑着担子，满载新鲜蔬菜的农人，正哼着小曲往城里赶。

“老乡，停一下。”

朱元璋勒住马缰，扬声喊道。

那农人吓了一跳，瞧见这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歹人，一张脸都白了。

“咱就问你几句话，不抢你的东西。”朱元璋的声音粗粝，带着一股子泥土味。

“大……大老爷您问。”农人战战兢兢。

“咱问你，朝廷前阵子下了令，说是免了你们今年的人头税，改成了摊丁入亩，这事儿，你们村里落实了没？”

农人一听是问这个，胆子大了些。

“落实了，落实了！里长前几天刚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的！俺们都给朝廷，给陛下磕头了呢！”

“那你们村的官吏，有没有跟你们多收什么火耗，或者找别的名目收钱？”

“没有没有！”农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现在的官爷，可不敢乱来。听说要是敢多收一文钱，被查出来，那是要掉脑袋的！俺们都说，圣上是真把咱们当人看哩！”

朱元璋听完，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那个农人。

“行了，耽误你做买卖了，这个拿着，去喝碗酒。”

农人捧着那块银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三人的背影一个劲地作揖。

朱雄英坐在二虎身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脱下了龙袍的皇爷爷，更像是一个关心收成的老农，而不是那个在奉天殿里咆哮的帝王。

三人没再耽搁，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巨大校场。

这里，便是大明京营的驻地。

还未靠近，一股混杂着汗水、尘土和钢铁味道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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