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关系如何？
门房引着周红绡穿过清幽的庭院，来到元昭昭的院子外。
院外的丫鬟进去通报后，出来让她们进去。
周红绡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而入。
院子里的布置处处透着灵韵，元昭昭正在窗边的茶席前，素手执壶，袅袅茶香氤氲开来。
她并未起身，只抬眼看向周红绡，目光平静无波。
“周家主，坐吧。”元昭昭指了指对面的蒲团，顺手斟了一杯清茶推过去。
周红绡依言坐下，双手接过那杯温热的茶，指尖却有些发凉。
她看着元昭昭那超然物外的淡然姿态，再想到自己这个做娘的，之前多番算计...神色间不免带上了几分尴尬。
元昭昭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品着茶，等待着她开口。
踟蹰了半晌，周红绡终究是忍不住，放下茶杯，“昭昭啊。”
“其实，我这次来，是其他几个世家拜托我来问问你...”
她试探着开口，问的小心翼翼，“上次庆功宴，厉家和慕家都没有出息...可是，可是厉家和皇家之间，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元昭昭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元昭昭闻言，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周家主。”元昭昭抬起眼，眸光清亮，仿佛能洞悉人心，“你如今也是世家的家主，你觉得，云翎皇室和云翎世家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周红绡心中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元昭昭会反问这样一个尖锐而敏感的问题。
她不是傻子，身为周家女，后来又做了元家家主夫人，现在又是周家家主...
她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谨慎地分析起来，声音不高，却条理清晰。
“皇家和世家，千百年来相互依存，理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家为皇家提供强大的御兽师，拱卫疆土，皇家则为世家提供资源，赋予世家荣耀，维持秩序...”
她顿了顿，话锋悄然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现实的凝重。
“然而，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世家势力日渐庞大，难免会引起皇家的忌惮。”
“皇家也有意扶持新的世家力量来互相制衡...”
这些...世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她抬眼看向元昭昭，眼神复杂，“现在厉家有了天阶御兽师，实力已经凌驾于其他世家之上，更是凌驾于皇族之上...”
“是不是...皇上对厉家提了什么要求，厉家才...不参加庆功宴？”
她没有说的是...
历代皇帝都想彻底掌控世家，若是有像厉家这样的世家出现，肯定是想削弱的。
但厉家...又岂会甘心坐以待毙，引颈就戮？
“若我告诉你...”元昭昭的声音很轻，“皇家这千百年来，在用一种特殊的药物，人为的制造出十二年一次的兽潮...”
周红绡的瞳孔骤然收缩，端着茶杯的手指猛地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出。
元昭昭的目光平静依旧，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然后，他们便在世家年轻一辈中选出最具潜力的精英，前去镇压兽潮。”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利用兽潮，合理的...不落人口实的削弱世家年轻一辈的希望。”
“你会信吗？”
最后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红绡的心口。
噗通！噗通！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冰冷地退去，留下四肢百骸一片麻木的寒意。
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信吗？
这个说法太骇人听闻了！！
那可是兽潮！！
怎么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而且是由他们效忠的皇室！
为的还是那么...阴损的目的？！
周红绡的第一反应是荒谬，是绝不可能！
这一定是元昭昭为了离间皇室与世家而编造的谎言！
可是！
一些记忆却不受控制的钻入她的脑海。
周家在几百年前，也曾排在世家第一，但一次海啸级兽潮，周家一个天才少年陨落，周家便从世家第一的位置上下来了。
还有元家，元家的记载里，也曾有一个这样的少年，而且就在二十多年前，还有一个元青，也是死于海啸级兽潮。
可是...
既然要去镇压兽潮，那肯定是要选择世家中天赋最高的年轻人。
兽潮是海啸级兽潮，暴动的兽太多了，世家子弟的伤亡率自然就高了。
这...这都是很正常的啊。
这就是兽潮的残酷！！是他们这些御兽师保护百姓、保护国家应该有的历练和牺牲。
怎么可能是...
怎么可能是皇族针对世家的...屠杀呢？
周红绡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她。
除了她熟知的周家、元家，她又想到了厉家的厉玄狰。
厉家...之前还有一个厉璇。
这两个人也是在兽潮上陨落的，只是厉玄狰比较幸运，但厉玄狰也花了十年时间才恢复...这段时间，若非厉湛撑着，厉家只怕也要从世家第一的位置上下来。
这些人，都是年纪轻轻就达到地阶实力，都是家族未来的希望。
他们...不是死于荣耀的战场，而是死于...他们效忠的皇室的...算计？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权力斗争、任何利益算计都更加残酷，更加摧毁人心！
周红绡抬起头来，看向元昭昭，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茫然与痛苦。
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她自己，“这...这...”
“昭昭，你不能空口无凭，这件事关于国本，不能...不能凭空臆测！”
她是这么说，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
这是真的！
否则，厉家和慕家没道理会对皇室如此决绝。
他们必定是知道了什么！！
元昭昭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件事很难接受，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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