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将闾雄起了,将闾又枯萎了!
魏夫人上了年纪,而秦王的后宫里,年轻娇美的夫人正多着。
秦王的宠爱魏夫人是不指望了。
眼看扶苏在民间声望日益见长,一心盘算着儿子未来的魏夫人心里顿时爬满了阴暗扭曲的爬行动物。
娥羲有孕,扶苏这个长子占够了长子的便宜,还要将长孙的位置也抢去吗?
魏夫人‘灵机’一动,将儿子儿媳双双叫到芷阳宫,开始催生。
李隐未加多想,便猜中了婆母的意思。
她没吭声,胸口憋了一口气,也不甘心处处被扶苏夫妻比下去。
她早就想怀了。
可这是她想就能想的吗?
将闾道,只他们夫妇二人,有什么不好吗?
将闾不着急子嗣之事,李隐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将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
他一定会教训她!
但这事换成魏夫人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将闾沉默一阵,说,“阿母,大嫂都有孕几个月了,我和阿隐再勤恳,也未必能先一步生下长孙啊。”
魏夫人瞪他一眼,道:“你管那么多作甚,你还是先想法子叫你新妇怀上吧。”又漫不经心地提起,扶苏同娥羲成婚快要一年,才传出喜讯。
李隐再蠢也听出魏夫人的意思,若她不能尽快怀上,魏夫人也要亲自给儿子挑上一些样貌不错容易生育的美人了。
她想要子嗣,可不想要妾室生的儿女在自己面前碍眼——
更何况,谁知道扶苏成婚近一年,他本就年龄偏大,如今娥羲才传出了有孕的消息,是不是扶苏也在着急子嗣呢。
李隐习惯性在心中恶意揣度完扶苏俩口子,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将闾的袖口。
将闾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看向他阿母,头疼道,“阿母,这个长孙的名号,就非争不可吗?”
魏夫人用看蠢猪一样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儿子,道:“我费心筹谋,难道是为谁?你个混小子不争气,不能讨你君父喜爱,那便给你君父生一个争气的孙子出来。”
将闾虽然不敢和秦王顶嘴,但面对终日困在后宫的魏夫人,他身上的骨头,倒硬得很,“阿母又怎么知道,我和大兄一前一后都有了孩子,君父就一定会因为我的孩子占长而更偏爱些,而不会因为大兄而更偏爱大兄的孩子?”
他平常只是不怎么爱搭理有些事情,不代表他不明白。
“将闾!”魏夫人并没有因儿子的顶嘴而动怒,反倒厉声道,“你君父向来偏心扶苏这事,你既然都心知肚明,便更应该努力上进,叫你君父更看重你一些啊。”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将闾的什么敏感点一般。
将闾神情微动,“阿母还想要君父怎么看重我?”
他抬起眼帘,直直对上魏夫人的视线,从小被雌鹰庇护的雏鸟也长成了健壮的雄鹰,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
“从小到大,在阿母看来,大兄做什么,我便一定要跟着去做,哪怕明知我毫无天赋,甚至一点都不感兴趣,正因我跟着学了,反倒衬得大兄越发出彩,阿母明明吃了那么多次亏,还得不到教训。”
这些话,将闾大约隐忍许久,积攒到被魏夫人逼生的今日,一并爆发了出来。
他怒声道,“大兄去频阳,阿母便叫我跟着去。如今大兄去军中历练,去攻打楚国,阿母为什么不叫我跟着一起,反而一心只想着争夺所谓的长孙名号呢?”
魏夫人没想到,她一心一意为之打算的好儿子,头一回爆发出嬴秦男儿的血性,竟是用在她这个阿母身上。
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么说,在你看来,我这个阿母一心为你打算,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将闾笑了一下,“就算阿母叫我去,我也不会去的。我贪生怕死,去了军中,面对千军万马,必然临战脱逃。”谁也不知,他这句话是自污,还是真的贪生怕死,又道:“是非黑白,阿母心中自然有数,我这个儿子的岂敢品评?又哪来的脸面品评?”
魏夫人脸色铁青,将闾继续道:“我和阿隐要不要生,何时生下子嗣,是我们的事。阿母若是在宫中实在闲得无趣,不如去寻宋夫人她们说话。”
说完,便拉着李隐,离开了芷阳宫。
被气得几度快要晕厥过去的魏夫人,连骂了好几句逆子。
可魏夫人性格一向如此,控制欲极强,将闾听话便罢,他越想反抗她反而越要逼迫他低头顺从。
魏夫人跟儿子争执过后,反思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没用对方法。
长孙这事,将闾不肯,不代表李隐没有心思。
这婆媳二人,虽然私下多有不和之处,可婆媳相争时,她们聪明就聪明在,从不正面对上,在有着共同利益时一致对外。
没过几日,李隐便独自进了芷阳宫。
将闾目送李隐进宫,心下已经猜到他阿母会同妻子说什么。
他实在是疲惫。
手里的刻刀在木雕上划出重重一道痕迹,将闾面无表情地,将那木雕,扔到一旁。
原以为爆发了一通,会叫阿母有所改变。
他真是蠢。
可是仔细想想,将闾也有些不服气。
君父看重大兄,或许也会看重第一个孙辈,万一呢,他的孩子不必再重复他从小到大被人踩在身后一步的命运。
何况,是他的母亲和妻子非要折腾。
将闾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
……
最初,魏夫人指望着李隐有孕,娥羲落胎——毕竟扶苏十八岁成婚,将近一年才让正妻怀上,不是他的妻室生育艰难,便是他的问题。
然而,谁知道,娥羲这一胎怀得十分稳妥。
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眼看着她的肚子大了起来,李隐于是也有孕‘三月’,恰恰好,只比孕四月的娥羲,晚怀上一个月。
可谁都没料到,被夏无且诊过脉,断定生产之期的娥羲,足足提前了近二十日生产!
李隐这一胎,实际这时才六月,怎么也不可能这时候就生下来啊!
何况,李隐的胎相并不稳。
安胎药日日没停过。
娥羲生产那日,李稳动了一次胎气,被匆匆请来疾医搭完脉,诊治后,极不客气道:“夫人这一胎,务必养到足月生产,否则这腹中胎儿,即便顺利降生,恐怕也会带些病根在身上。”
李稳脸色煞白。
将闾同样浑浑噩噩地,下意识就想,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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